赵捕头走到陈长安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色冰冷地开口:“你就是陈长安?”
陈长安拱了拱手,语气平静:“草民陈长安,见过捕头。不知捕头找草民,有何要事?”
“少废话!”
赵捕头冷哼一声,挥手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他涉嫌盗窃钱大老爷家财物,跟我回青阳镇衙门接受调查!”
身后的几个捕快立刻冲上来,手里拿着沉重的铁链,“哗啦” 一声就套在了陈长安的手腕上。
铁链冰冷,勒得手腕生疼,陈长安没有反抗 —— 他知道,现在反抗只会更麻烦,得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福生见状,急忙冲上前想阻拦:“你们凭什么抓长安?他没偷东西!”
却被两个捕快一脚踹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挣扎着要起来。
“福生哥,别冲动!”
陈长安急忙喊住他,“你先回家,照顾好倩莲和妞妞,我没事,很快就回来。”
他知道李福生力气大,却没练过拳脚,跟捕快硬碰硬只会吃亏。
李福生坐在雪地上,看着陈长安被押着往前走,眼里满是焦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周围渐渐围过来几个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钱大老爷在村里势力大,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赵捕头走在陈长安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雪地上。
他斜着眼睛看了陈长安一眼,冷笑道:“你刚才说很快就回来?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钱大老爷的事,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你这辈子能不能出来,还不一定呢。”
陈长安心里一动,问道:“捕头,我到底犯了什么罪?钱大老爷家丢了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去过他家,何来盗窃一说?”
赵捕头不屑地撇了撇嘴:“哼,到了衙门,你自己问县令大老爷去!现在问这么多,没用!”
说着,他突然举起刀鞘,朝着陈长安的肩膀砸过去 —— 这一下力道十足,若是普通人,早就被砸趴下了。
陈长安早有防备,硬生生扛住了这一下,肩膀只是微微一麻,连脚步都没晃一下。
赵捕头愣住了,他没想到陈长安这么结实,手反而被震得发麻,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忌惮。
两人押着陈长安往村外走,雪还在下,风却小了些,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走起来格外费劲。
青阳镇在十里之外,是隆安县最大的镇子,统辖两个乡、三十二个村,比一般的县城还要繁华,能配一个县令,足见其重要性。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赵捕头突然让人停下脚步。
陈长安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来了一顶轿子,西个轿夫抬着,走得稳稳的,轿子周围还跟着几个家丁,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排场。
轿子在他们面前停下,轿帘掀开,钱大老爷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一件貂皮大衣,手里拿着一个暖手炉,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走到赵捕头面前,笑着说:“赵捕头,辛苦你了。这么冷的天,让你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赵捕头身边的几个捕快,又拿出一张银票,塞到赵捕头手里,“这几两银子,给兄弟们买酒喝,暖暖身子。这张银票,还请赵捕头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赵捕头掂量了一下银票,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钱大老爷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的公事,应该的。”
他身后的捕快拿到银子,也都眉开眼笑,看向钱大老爷的眼神满是讨好。
钱大老爷没理会那些捕快,走到陈长安面前,绕着他转了两圈,眼神里满是嚣张和轻蔑:“陈长安,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整个石桥村,敢跟我钱大老爷作对的人,坟头草都长到三米高了!你一个低贱的草民,也敢坏我的好事,还想跟我抢女人?真是活腻了!”
他凑近陈长安,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十足的恶意:“等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妻子和那个小丫头的,你就放心上路吧!哈哈哈!”
说完,他仰头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雪地里格外刺耳。
陈长安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却强压着怒火 —— 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钱大老爷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买通捕快,肯定没打算让他活着到青阳镇。
果然,钱大老爷走到赵捕头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赵捕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拍了拍钱大老爷的肩膀:“钱大老爷放心,这十里路,天气这么恶劣,能不能活着走到青阳镇,就看他的命了。你的事,我记在心里了。”
钱大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钻进轿子,对轿夫说:“起轿!回府!”
轿夫们抬起轿子,浩浩荡荡地往回走,赵捕头还亲自送了几步,态度恭敬得像个奴才。
陈长安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 —— 乱世之中,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大老爷靠着财势,连官府的人都能买通,真是正道邪道通吃。
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根本不是通往青阳镇的方向,而是朝着北边的荒林 —— 那里荒无人烟,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赵捕头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他挥了挥手:“走!别耽误时间!”
几个捕快立刻押着陈长安,朝着荒林的方向走去。
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寒风卷着雪沫子,仿佛要将这世间的罪恶,都掩埋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腕 —— 铁链虽然结实,但他力气大,只要找到机会,未必不能挣脱。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捕快,心里己经有了盘算!
这一路,恐怕少不了一场恶斗了。
既然己经知道对方要对自己不利,那陈长安怎么可能会束手待毙。
他很清楚,前往镇子的路程中,需要经过一片荒野,荒无人烟,七里之内,别说是杀个人,就算是杀十个都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那条路上,死个人 和死个鸡鸭没什么区别,因为那条路,常年都有难民来往
这死去的人,甚至都不用掩埋,随处可见的野狗叼着人骨到处走!
对方打的主意,陈长安自然清楚,殊不知,他杀人也不会明目张胆,否则的话,在钱府的时候就斩草除根了。
同样一个道理,那就是钱大老爷对付他,也不敢在村里就动手!
乱世荒年,人命如草芥,但王法也没人能蔑视!!
至于,谁是羊,谁是狼陈长安想到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眯着眼,低着头,顶着风雪慢慢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