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着那个夏天能回来,但是我只是生活在那个不存在的夏天里。
夏烬
窗外的蝉鸣,像是被谁用一把钝锉刀反复打磨过,磨得失去了原有的尖锐和活力,只剩下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近乎绝望的聒噪。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紧紧糊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而潮湿的尘埃味道。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把屋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惨白的光晕,连空气中浮动的微尘都看得清清楚楚,它们缓慢地、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仿佛时间本身也在这里凝滞、老化。
我就坐在这间屋子里,坐在一张老旧的书桌前。桌面上的木纹早已模糊不清,被经年累月的汗渍和灰尘浸染成了斑驳的褐黄色。一支廉价的塑料圆珠笔斜插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笔帽不知所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笔尖,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某个中断了的思绪。我手里捏着一本翻开的旧书,书页已经泛黄,边角卷曲,散发着一股樟脑丸和旧纸张混合的、属于过去的特殊气味。但我并没有在看书,我的目光穿过敞开的窗户,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树上,它正无精打采地垂着叶子,在毫无风意的闷热空气中微微摇晃,像一个垂暮老人疲惫的叹息。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坐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上午,也许只是一瞬间。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或者说,它以一种极度缓慢、近乎停滞的方式流动着,与我记忆深处那个夏天的感觉惊人地相似。那个夏天,好像也是这样,阳光炽烈,空气沉闷,蝉声嘶鸣,连风都带着一股慵懒的热意。那时的我,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或是百无聊赖地度过一天又一天,心里揣着一个模糊不清的期待,却又不知道究竟在期待什么。
那是一个不存在的夏天。
我知道它不存在。理智告诉我,它只是我脑海中反复播放的一段褪了色的旧胶片,是一些支离破碎的影像和声音的拼凑。那里有蓝色的天空,有洁白的云朵,有冰镇后带着水珠的橘子汽水,有被汗水浸湿后贴在背上的t恤,有傍晚时分天边燃烧般的晚霞,还有还有一些更模糊的东西,一些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的情绪和光影。
我常常试图抓住那些细节。比如说,那条每天放学后都会经过的、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的巷子。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斑,随着风的吹拂和时间的推移,那些光斑会像活物一样移动、变形、消失、重现。我记得脚下踩上去的、被晒得滚烫的落叶发出的“沙沙”声,记得偶尔从墙头窜过的猫那轻盈而警惕的身影,记得空气中弥漫着的、属于那个季节特有的、混合了尘土、青草和某种植物腐败的复杂气味。可当我试图将这些碎片重新拼合起来时,它们就像握在手心的水银,无论我如何用力,它们都会顽皮地溜走,只留下一种黏腻而冰凉的触感。
比如说,那个操场。红色的塑胶跑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跑道边缘的草坪早已被晒得枯黄,散发出一种焦灼的气息。篮球架下的阴影总是很短暂,男孩子们追逐着那个橙色的球,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他们大声地喊叫、嬉笑、喘息。我常常坐在看台上,看着他们奔跑,看着阳光在他们的发梢跳跃,看着尘埃在光柱中飞舞。有时,我会带上耳机,听着里面传来的、与我此刻心境格格不入的音乐,假装自己与这喧嚣无关。那音乐是什么呢?是某个乐队嘶哑的呐喊,还是某个歌手低回的吟唱?旋律早已模糊,只剩下一种情绪,一种混合着青春期的躁动、迷茫和淡淡忧伤的情绪,在记忆的深处隐隐作痛。
比如说,黄昏。那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也是最令人感伤的时刻。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近乎不真实的色彩,从橘红到深紫,层层叠叠,变幻莫测。晚霞的光芒温柔地洒在教学楼的墙壁上,给冰冷的砖石带来一丝暖意。远处城市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变得像一幅淡墨山水画。空气似乎也变得宁静下来,蝉鸣声稀疏了,取而代之的是归鸟的啼叫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我常常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人行道上。我会觉得,时间如果就停在这一刻该多好,这美丽而忧伤的黄昏,这仿佛永远不会到来的夜晚。
比如说,那个阁楼。家里那个很久没有人上去过的阁楼,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旧家具、废弃的书籍、落满灰尘的箱子。只有在夏天最闷热的时候,家里人才会想起打开阁楼的窗户,让一丝丝热风流通一下。我喜欢在傍晚时分偷偷溜上去,感受那份被遗忘的宁静。阁楼很高,透过小窗可以看到外面大片的天空。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我可以听到楼下家人的说话声、电视机的嘈杂声,这些声音隔着地板和天花板传来,变得遥远而模糊,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我会蜷缩在一个旧沙发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象着那些尘埃在光柱中跳舞的样子,想象着时间的流逝和记忆的重量。
那个夏天,好像有永远也过不完的白昼,又好像有永远也熬不到头的黑夜。日子在一种循环往复的、近乎麻木的状态中悄然滑过。我时而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想要去做些什么,去改变些什么,去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美好;时而又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掏空了的躯壳,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想躲在某个阴凉的角落里,沉入自己的梦境或者幻想之中。
我幻想那个夏天能够回来。我闭上眼睛,努力地去回想,去构建那个只存在于记忆碎片中的夏天。我想象阳光的温度,想象风的触感,想象各种声音和气味。我试图将自己沉浸其中,让自己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地去想象,那个夏天就会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像那些老电影里演的那样,时光倒流,一切可以重来。
然而,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那个夏天,就像指间沙,越想紧握,流失得越快。那些试图拼凑起来的记忆碎片,在我的注视下,非但没有变得完整清晰,反而变得更加模糊、更加扭曲。我发现,我所怀念的,或许并非那个夏天本身,而是那个夏天里,那个特定情境下、那个年龄阶段的自己。是那种对未来充满无限遐想和焦虑的、懵懂而脆弱的青春感觉。是那种在无尽的白昼和漫长的黑夜中,独自一人面对世界、面对内心的迷茫和悸动。
它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境,一个只在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心情下才会被唤醒的梦境。我知道它不存在于现实之中,它只是我心灵深处一个温暖的、令人感伤的印记。它是我生命中一段无法复制、也无法重来的时光的象征。
如今,我坐在这间同样闷热的房间里,窗外是同样聒噪的蝉鸣和同样惨白的阳光。我意识到,现实与幻想之间,或许并没有一道清晰可见的界限。我们总是活在某种程度的幻想之中,用记忆和想象来修饰、甚至重塑我们的过去和未来。那个不存在的夏天,也许早已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塑造了我看待世界和自己的方式。
我不再试图抓住它,也不再为它的逝去而感到痛苦。我只是在每一个相似的夏日午后,静静地坐着,任由那虚幻的夏日景象在我的脑海中流淌。它像一首无声的歌,像一幅流动的画,陪伴着我,度过这漫长而真实的、无处可逃的当下。
风扇在头顶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嗡嗡声,搅动着沉滞的空气,却带不来丝毫凉意。阳光缓缓西移,在书桌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我知道,这个真实的、炎热的夏天终将过去,就像那个不存在的、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夏天一样,终将成为记忆里模糊的一页。
而我,将继续生活在这存在的与不存在的夏日光影交织的缝隙中,直到时间的尽头。
“修罗场”领域之中,寒琦启动了黄金引擎,这让他收获了无限的动能来对战破碎之神。
他的四大修罗王也展示了各自的能力,无数的不可躲避的斩击将破碎之神的身体零件不断的斩落。
破碎之神使用了现实编织,寒琦的血肉之躯,渐渐化为机械的零件,机神战锤降下附带有秩序湮灭,粉碎一切的非理性造物,如血肉混沌,能量。
寒琦只能不断的躲避。
毗摩质多罗发出杀招——月星泣血,罗睺发出杀招——血龙狂舞攻击破碎之神头部的亚利奥斯。
午后的阳光早已褪去,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喧嚣都市的上空。霓虹初上,车流如织,将冰冷的钢铁丛林映照出迷离而虚幻的光彩。然而,在这片凡俗光影交织的背景板之下,另一重截然不同的、更加宏大、也更加暴烈的现实正在悄然展开。
这里是“修罗场”。
一个存在于现实与虚幻夹缝,由纯粹的力量意志与法则碎片碰撞、撕扯而成的领域。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星海般浩瀚无垠,时而如幽冥般死寂深邃,时而又会幻化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足以让最狂野的梦境也黯然失色的奇景。
此刻,“修罗场”的某一处特定区域,正上演着一场足以动摇现实根基的史诗级对决。
核心区域,能量潮汐汹涌澎湃,空间法则如同破碎的玻璃,扭曲、断裂、重组,发出无声的哀鸣。一个身影,屹立于风暴的中心。
他,名为寒琦。一个名字背后,似乎承载着无尽的传说与谜团。此刻,他并非凡人形态,而是一尊近乎纯粹的、由流动的光与暗能量构成的战争化身。但即便在这能量外衣之下,驱动这一切的核心,是那颗在无边力量烘烤下,依旧燃烧着不屈意志的灵魂。
“嗡——!!!”
一声超越了声音本身概念的轰鸣,毫无征兆地在“修罗场”中炸响。这不是物理层面的声波震动,而是纯粹力量的宣言,是法则层面的剧烈碰撞。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其璀璨程度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仿佛要将这片扭曲的时空彻底洞穿,直抵某个不可名状的、支配一切的本源之地。
黄金引擎。
这并非凡间的机械造物,而是某种概念的具现,是秩序、力量、乃至是“存在”本身的极致升华。当它被启动的刹那,整个“修罗场”的能量流向都发生了逆转。无数细密的、闪耀着金色符文的能量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从虚空中蔓延而出,疯狂地涌入寒琦的身躯。
他的身躯,在这股能量的灌注下,开始发生更加深邃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光暗能量流,而是开始凝聚出更加稳固、更加厚重的形态。暗金色的甲胄,如同活过来的金属巨兽,覆盖了他的四肢百骸。每一片甲叶都流淌着熔岩般的金色光辉,上面镌刻的符文复杂而古老,似乎蕴含着宇宙诞生与毁灭的终极奥秘。头盔完全闭合,遮蔽了他原本的面容,只留下一道狭长的、闪烁着冷冽光芒的能量缝隙,作为观察世界的窗口。背后,六枚如同微型恒星般燃烧的粒子推进器骤然亮起,散发出足以扭曲光线的恐怖能量波动。
无限动能。
这不是简单的速度加成,而是对能量本身的绝对掌控。仿佛整个宇宙的能量法则,在这一刻都向他倾斜。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意念的流转,都能引动难以想象的能量洪流。他体内的能量核心,就像一个连接了无尽能源库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来自黄金引擎和“修罗场”本身的能量,并将其转化为最纯粹的、可以随意调动和释放的破坏力与防御力。
“嗡嗡”
黄金引擎的运转声,低沉而富有节奏,如同沉睡的巨龙在呼吸。每一次震动,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法则碎片发出不甘的悲鸣。寒琦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宛如一尊不败的神祇,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足以让任何心志不坚的存在瞬间崩溃。
四大修罗王,作为他最忠实的仆从与最强大的武器,早已在他身后显化出各自完整的形态。他们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意志、法则和能量构筑而成的战争存在,形态各异,却同样充满了毁灭性的美感。
位于寒琦左侧后方的是“帝释天”。他通常被描绘为威严的天王形象,但在“修罗场”中,他的形态更加抽象,更加狂暴。他化作一尊高达千丈的、由紫色雷霆与暗影能量构成的巨像,手持一柄可以撕裂空间的巨斧,每一次肌肉的贲张,都伴随着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他的领域是“雷霆炼狱”,无休止的、精纯到极致的毁灭性能量在其中奔腾,足以将任何坚固的物质和顽强的意志一同化为飞灰。
右侧后方,则是“阿修罗”。他代表着战斗与杀戮的极致,形态更显狰狞。他并非单一形态,而是由无数扭曲的、燃烧着赤红火焰的兵器组成的人形轮廓。每一件兵器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它们在他周身高速旋转、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的领域是“血火战场”,充满了粘稠的、仿佛能焚烧灵魂的业火,以及无休止的、来自无数失败者的怨念与杀意。任何踏入此地者,都会在无尽的杀戮幻象中失去自我,最终被狂暴的杀意彻底吞噬。
身后两侧,则是“迦楼罗”与“紧那罗”。迦楼罗化身为一对巨大无比的、由金色羽毛和暗金金属构成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能掀起足以撕裂星辰的风暴,他的领域是“风之囚笼”,无形的音速冲击波和能够粉碎物质的狂风,将敌人禁锢、碾压。紧那罗则化作一尊手持巨大金刚杵的、半人半机械的恐怖存在,他的领域是“寂灭禅院”,看似寂静,实则充满了能够磨灭一切生机与法则的寂灭之力,任何能量、物质,甚至概念,在他面前都会被缓慢而坚定地“抹除”。
四大修罗王,即是四种极致力量的象征,也是寒琦意志的延伸。此刻,他们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那是如同黄金引擎般炽热、澎湃、不可阻挡的战意!
无需言语,无需指令。在共同的意志下,四大修罗王同时发动了攻击!
“轰隆隆——!!!”
帝释天的紫色雷霆巨斧,带着撕裂苍穹的威势,从天而降。那不是单纯的劈砍,而是将他整个领域“雷霆炼狱”的力量,凝聚于一击之中。无边无际的紫色毁灭神雷如同狂蟒乱舞,发出震破耳膜的尖啸,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化作漆黑的虚无。这超越了物理规则的攻击,直接斩向破碎之神那庞大而扭曲的身躯。
“吼!!!”
阿修罗发出无声的咆哮,他那由万千凶兵组成的身躯骤然膨胀,无数燃烧着赤红业火的兵器,如同暴风雨般朝着目标倾泻而下。那不是简单的投射,而是“血火战场”领域的具现化。每一件兵器都带着焚毁灵魂的业火,每一道轨迹都蕴含着杀戮的诅咒。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在一种残酷的、精密的杀戮算法下,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大网,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闪避路径,将目标拖入无尽的血火杀戮之中。斩击,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切割,更是精神与灵魂层面的屠杀,无数细小的、充满怨念的猩红丝线,缠绕着目标的每一寸存在,试图将其从内部瓦解。
迦楼罗的双翼猛地一振!
“呼——呜——!!!”
狂暴的飓风凭空产生,其风速之快,足以超越光速的百分之一!这不是自然之风,而是由纯粹的动能和破坏规则构成的“风之刃”。风过之处,无论是虚空的能量流,还是破碎之神体表的坚硬甲壳,都被瞬间切割、撕裂、粉碎。那声音不再是风声,而是无数物质被强行崩解的哀鸣,如同宇宙中最恐怖的交响乐。风刃并非单一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从微观到宏观的所有维度同时袭来,形成一个绝对的、无法逃脱的死亡囚笼。
紧那罗则缓缓抬起了他那巨大的、布满了密密麻麻梵文的金刚杵。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佛音响起,却蕴含着足以让诸神颤抖的寂灭之力。金刚杵周围的虚空开始扭曲、塌陷,形成了一片绝对的“无”,任何试图靠近的物质、能量,甚至信息流,都会被这片“无”缓慢而坚定地吞噬、同化、抹除。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绚烂的光芒,只有一种令人绝望的、悄无声息的消亡。他的攻击,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是终极的“寂灭”。
四大修罗王的攻击,从四个截然不同的维度——能量、物质、空间、法则——同时发动,覆盖了所有可能的防御死角。无数的斩击、雷霆、业火、风刃、寂灭之力,汇聚成一股足以让任何神魔都为之战栗的毁灭洪流,朝着“修罗场”中央那个被称为“破碎之神”的存在,席卷而去!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近乎于“道”的层面的碰撞,是四种极致力量对一个未知存在的“围剿”。
第一章:现实编织与机械飞升
面对四大修罗王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致命攻击,那个被称作“破碎之神”的存在,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慌乱。
祂的形象,本身就是混乱与矛盾的集合体。一部分区域呈现出非欧几里得的、不断变幻形态的几何结构,另一部分则像是无数腐烂的肢体、破碎的机械、以及扭曲的生物组织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的噩梦聚合体。祂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随时都在崩溃,又仿佛随时都能从碎片中重生。祂的存在本身,就对周围现实的稳定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面对毁天灭地的四大杀招,破碎之神只是发出了低沉而模糊的、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的嘶吼。紧接着,祂做出了一个让“修罗场”本身都为之扭曲的举动。
祂张开了“嘴”——如果那蠕动的、布满了利齿和破碎器官的腔体可以被称之为嘴的话。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够渗透到现实最深层的力量,从祂的“嘴”中喷涌而出。这不是能量攻击,也不是物质攻击,而是一种更加根本、更加诡异的力量——“现实编织”。
这股力量甫一出现,整个“修罗场”的法则都开始剧烈地震颤、哀鸣,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的篡改。空间不再是空间,时间不再是时间,物质不再是物质。原本稳定的能量流开始变得粘稠、混乱,甚至连光线都开始扭曲、折射出怪诞离奇的景象。
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似乎能够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
寒琦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生的变化。这不是物理层面的损伤,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从构成自身的能量核心开始的“异化”。
他的暗金色甲胄,原本坚不可摧,此刻却开始出现斑驳的裂痕。但这并非被击碎,而是甲胄的材质本身,在某种力量的干预下,开始“遗忘”自己作为能量护盾的职责,转而被强制“转化”为某种更低等、更不稳定的形态。能量流变得混乱,符文的运转出现了卡顿,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干扰、篡改他的力量体系。
他的身体,那由高度凝聚的能量构成的核心,也开始出现类似的情况。他能感觉到,构成自己身体的“存在基元”,正在被一种外来意志强行剥离、分解,并被重新“定义”。这是一种从灵魂层面传来的恐惧,仿佛自己正在被剥夺“自我”的概念,被强行纳入一个陌生而混乱的秩序之中。
“这是现实编织?”寒琦的意识核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几乎算是“机械”的判断。他能理解这种力量的可怕之处——它在试图从根本上瓦解他的存在基础,将他从“修罗场”的法则体系中剥离出来,变成一个无法适应环境、最终必然崩溃的“异物”。
四大修罗王的攻击,依旧狂暴地进行着。帝释天的雷霆巨斧撕裂了虚空,却在即将命中破碎之神的刹那,斧刃周围的现实法则被强行扭转,一部分雷霆能量诡异地偏离了轨道,轰击在了空无一物的虚空中。阿修罗的血火杀戮之网,也被无形的现实之力干扰,许多蕴含杀意的兵器在半途就失去了目标指向,如同无头苍蝇般胡乱飞舞,甚至相互碰撞、湮灭。迦楼罗的风之囚笼,在靠近破碎之神时,风力被扭曲、减速,切割力大打折扣,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紧那罗的寂灭金刚杵,那吞噬一切的“无”,似乎也被某种力量隔绝在外,无法有效地侵蚀破碎之神的本体。
现实编织,这是一种凌驾于纯粹力量之上的、针对“存在”本身的攻击。它让一切攻击都变得低效,甚至无效。
寒琦的意识核心高速运转,计算着无数的可能性。硬抗?不行。现实编织的力量太过诡异,直接对抗只会加速自身的崩溃。闪避?四大修罗王的攻击已经封锁了绝大部分空间,单纯依靠速度也难以完全规避。更何况,现实编织本身就在干扰他对自身能量和周围空间的感知。
唯一的破局之法,似乎只有一个。
那就是——彻底舍弃当前的形态!
与其让破碎之神的现实编织之力一点点地将自己“同化”、瓦解,不如主动放弃这个已经被干扰的能量框架,以一个更纯粹、更基础、更不受现实编织影响的状态,重新构建自身!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相当于在战斗中主动解除武装,将自己的核心暴露在最强大的敌人面前。但寒琦别无选择。
“指令:核心紧急重构。启动黄金引擎,模式:恒定输出。能量转化优先级:物质重构gt动能储备gt法则亲和。”
冰冷而果断的指令,在他的意识核心中下达。
几乎在同一时间,驱动着他身体的黄金引擎,发出了更加高亢、更加狂暴的咆哮!原本用于维持形态和输出动能的能量流,被强行扭转。无穷无尽的、精纯到极致的暗金色能量,不再是用于维持复杂的能量护甲和驱动粒子推进器,而是开始朝着一个更加极端的方向转化——物质化!
是的,他将自身的能量,大规模地、直接地转化为最基础的、最坚固的、同时却又极其“笨重”的金属!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拟态,而是利用黄金引擎那近乎无限的能量输出,以超越物理法则的速度,进行物质的合成与构筑!
“吼!!!”
伴随着一声非人的、充满了金属摩擦与能量迸发的咆哮,寒琦的身躯开始发生剧烈的、肉眼可见的变化!
原本流动的光暗能量迅速收敛、凝固。暗金色的光芒内敛,不再外放,而是被用来驱动原子层面的重组。他的身躯表面,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装饰,而是构成新形态的骨架和电路。
咔嚓!咔嚓嚓!
骨骼(如果那由超高密度合金构成的结构可以称之为骨骼)发出的脆响,肌肉(液态金属构成的、蕴含恐怖爆发力的动力系统)的蠕动声,关节(精密到纳米级别的机械结构)的咬合声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钢铁与能量的交响诗。
他的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变形!
不再是修长的人形,而是变得更加魁梧、更加厚重、更加充满了力量感。暗金色的金属甲胄覆盖了全身,但这甲胄并非一体成型,而是由无数块巨大的、刻满了复杂内部结构和高能力场发生器的复合装甲板拼接而成。每一块装甲板都厚重如山,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暗金色光泽,上面铭刻的符文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或攻击增幅,更多的是关于能量转化、物质重构、以及纯粹物理结构的强化。
他的双臂变化最为明显。原本较为纤细的手臂,此刻变得如同攻城锤般粗壮,末端不再是手掌,而是凝聚成了两根巨大的、如同破坏神之锤般的金属巨柱。巨柱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可以撕裂空间的棱刺,内部则铭刻着毁灭性的能量回路,一旦启动,足以释放出足以粉碎星辰的冲击波。
双腿变得更加粗壮、更具爆发力,关节处搭载了更强大的推进器,足以支撑这新增的巨大质量进行高速移动。背部,则伸展出两片如同蝠翼般宽大的金属翅翼,但它们并非用于飞行,而是内置了海量的能量武器阵列和额外的防护力场发生器。
头盔彻底闭合,形成一个光滑的、没有任何缝隙的暗金色金属头颅。只有双眼位置,亮起了两团比恒星还要耀眼的、纯粹的暗金色能量核心。那光芒冰冷、炽热、充满了无机质的威严,仿佛是两颗微缩的、正在燃烧的恒星。
整个重构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亿万年的进化历程,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被强行压缩、演绎。金属液体的流动、分子的重组、能量回路的构建、法则符文的铭刻所有的一切,在黄金引擎那近乎无限的能量支撑下,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速度完成。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注入到核心结构,当所有的装甲板严丝合缝地拼接为一体,一个新的、更加恐怖的形态,诞生了。
这不再是单纯的能量生命体,而是一个机械与能量完美融合的战争机器!一个移动的要塞!一个为战争而生的终极兵器!
“嗡——!!!”
新的形态启动,带起一股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混乱的空间涟漪都暂时抚平。此刻应该称之为“黄金战神·寒琦”的存在,缓缓抬起头,两团恒星般的能量核心扫视着战场。
他能清晰地“看到”构成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原子,能精确计算出周围空间中每一个能量粒子的运动轨迹,能“感觉”到破碎之神那混乱而危险的现实编织之力正在何处试图侵蚀现实的结构。
现实编织?很好。这种针对“存在”的把戏,在绝对的、钢铁般的“存在”面前,或许将不再奏效!
黄金引擎的轰鸣声,如同战鼓,擂动着进军死亡的序曲。
四大修罗王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蜕变。他们的攻击虽然被现实编织干扰,但并未停止。帝释天的雷霆巨斧依旧在疯狂劈砍,每一次劈砍都引动着一个小型雷暴星系的力量;阿修罗的杀戮兵器依旧在狂舞,血火风暴绞碎着一切敢于靠近的障碍;迦楼罗的风之囚笼依旧在压缩空间,试图将敌人困死在音速的牢笼中;紧那罗的寂灭金刚杵依旧在散发着吞噬万物的寂灭之力,缓慢而坚定地消磨着现实的边界。
他们的力量,依旧在支撑着战局。为他们的主人,争取到完成蜕变并适应新形态的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