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宇对张波的训练,进入了地狱模式。白马书院 罪歆璋节耕芯筷
白天,张波是急诊科的住院总,要处理源源不断的病人,要写堆积如山的病历,还要应对罗明宇随时可能出现的“夺命连环问”。
到了晚上,他还要被罗明宇抓到那间空荡荡的出租屋里,进行“加练”。
“把这本《伤寒杂病论》的条文,给我抄十遍。不,二十遍!什么时候能做到倒背如流,什么时候算完。”
罗明宇把一本厚厚的、用a4纸打印出来的资料,扔给了张波。
这是他根据系统里的宗师级批注版,自己整理出来的精华版。
里面不仅有原文,还有他对每一条条文的理解和应用心得。
“罗罗哥,这这是中医的东西啊,我一个学西医的,看不懂啊。”张波看着那些佶屈敖牙的古文,头都大了。
“看不懂就硬背!”罗明宇的语气不容商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我要检查。背不出来,你这个月的奖金,就别想要了。”
张波欲哭无泪。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当医生,是在考状元。
除了背书,罗明宇还给他布置了更变态的任务。
他在网上买了一个针灸练惯用的硅胶模型,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穴位点。
“从今天起,你每天下班后,对着这个模型,练两个小时的针刺。从最基本的指力、腕力开始练。什么时候,你能在鸡蛋上扎针,而鸡蛋不破,才算入门。
张波看着那个比自己脸还大的硅胶人,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罗哥,我我就是个西医,学这个干嘛啊?我又没有中医执业证,也不能给病人扎针。”
“谁说学了就要用?”罗明宇白了他一眼,“我让你练的,不是针灸,是手感,是精准度,是心手合一的境界!你以为外科手术靠的是什么?就是这股子劲!你什么时候,能把一根绣花针,玩得跟自己的手指一样灵活,那你做手术,分离血管、缝合组织的时候,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这是基本功。基本功不扎实,你一辈子都只能当个三流的‘皮匠’,永远成不了一流的‘刀客’。”
罗明宇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张波。
他这才明白,罗明宇的良苦用心。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一句怨言。
白天,他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著临床的知识和经验。
晚上,他回到宿舍,点着台灯,一边啃著干巴巴的面包,一边背诵那些天书般的《伤寒论》条文。
背完了书,又对着那个硅胶模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针刺,直到手指发麻,手腕酸痛。
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他只知道,他不想辜负罗明宇的期望。
他想成为像罗哥一样,能真正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时间,就在这种近乎残酷的磨练中,悄然流逝。
一个月后。看书君 埂歆醉快
这天下午,急诊科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工,在工地上干活时,不小心从三米高的脚手架上摔了下来,一根生锈的钢筋,从他的右侧大腿根部穿了进去,又从臀部穿了出来,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
工友们不敢乱动,直接连人带钢筋,用木板抬着,送到了红桥医院。
病人被抬进抢救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根足有拇指粗的钢筋,斜斜地贯穿了他的大腿,鲜血顺着钢筋,不断地往外渗,染红了整个裤腿。
病人因为失血和剧痛,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快!上监护!建通道!备血!”
“通知骨科、普外科、血管外科急会诊!”
整个急诊科乱成一团。
然而,几个科室的主任赶到后,看着眼前这棘手的情况,都皱起了眉头。
“这这不好办啊。”骨科主任摇了摇头,“钢筋穿过的位置,太凶险了。离股动脉和股神经都太近了。我们骨科可以处理骨折,但这血管和神经,我们可不敢动。”
“我们普外也一样。”普外科的赵主任也摊了摊手,“万一拔钢筋的时候,伤到了股动脉,引起大出血,在这儿,根本抢救不过来。我们连个像样的血管外科医生都没有。”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转院吧。”赵主任提议道,“送省一院,他们血管外科牛,这种手术他们有经验。”
“转院?你看他现在这个情况,路上颠一下,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几个主任七嘴八舌地议论著,却谁也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就在这时,罗明宇走了进来。
他刚从外面开会回来,一进门就听说了这个病人。
他只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
“不能转院。现在拔,立刻,马上。”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拔?罗主任,你疯了?”赵主任叫了起来,“这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罗明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所有人都出去。张波,你留下,给我当助手。”
“我?”张波愣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对,就是你。”罗明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不是一直想上手术台吗?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他转头对抢救室里的其他人说:“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起,这里由我接管。手术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都由我一人承担。牛院长那边,我会去解释。”
在罗明宇强大的气场下,那几个主任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悻悻地退了出去。
抢救室的门,关上了。
里面,只剩下了罗明宇、张波,和两个瑟瑟发抖的小护士。
“张波,怕吗?”罗明宇一边戴手套,一边问道。
“怕有点。”张波老实地回答。他的手心,全是汗。这可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上“战场”。
“怕就对了。对生命有敬畏,才配当一个好医生。”罗明宇把一把手术刀,递到了他手里。
“今天,你来主刀。我来给你当助手。”
“什么?!”张波的手一抖,手术刀差点掉在地上,“罗罗哥,你别开玩笑了!我我不行啊!我连阑尾都没切过!”
“我说你行,你就行。”罗明宇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了他脸上,“这一个月,你练的那些东西,不是白练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记住我教你的。稳、准、狠。把这根钢筋,就当成你平时练惯用的那根针。”
张波看着罗明宇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又看了看手术台上那个命悬一线的病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刀。
“好!我听您的!”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清创,探查,准备分离。”罗明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冷静而沉稳,像定海神针一样,让他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
张波拿起手术刀,手虽然还有些抖,但眼神,却已经变得专注而坚定。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将不再是那个跟在罗明宇身后的小跟班。
他将成为,红桥医院的,第二把刀。
一把由罗明宇,亲手锻造出来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