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的这个问题,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一圈圈散开。丸夲鉮颤 追蕞薪璋劫
办公室里,张波大气都不敢出,他能感觉到气氛不对。
眼前这个姓周的男人,气场太强了,一看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而罗哥,却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罗明宇看着周文斌,看着他那张保养得宜、却掩不住一丝疲惫和焦躁的脸,心里已经有了底。
“风水?”周文斌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信奉的是数据、合同和实力,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罗医生,我来找你看病,不是来听你算命的。你要是没这个本事,直说就行,我不会为难你。”
他的语气里,那股上位者的傲慢又回来了。
他觉得罗明宇是在故弄玄虚,或者是因为刚才被自己用钱羞辱,故意找茬。
罗明宇不以为意,他端起自己那杯已经凉了的白开水,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周总,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治不治,是我的事。既然你找到我这儿来了,那我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他放下水杯,抬眼看着周文斌,眼神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你所谓的头疼、失眠,西医上叫植物神经功能紊乱。说白了,就是你的身体和精神,长期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和透支的状态,失衡了。安眠药、抗焦虑药,都只是在强行压制你的症状,治标不治本,甚至还会加重你身体的负担。”
“从中医的角度看,你这是心肾不交,肝火上炎,神魂失养。”罗明宇顿了顿,目光在周文斌的脸上扫了一圈,重点在他的眼角和鼻梁处停留了几秒。
“原因很简单,你最近,气运驳杂,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什么叫不该沾染的东西?”周文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
“人有人运,物有物运,地有地运。你最近接触的人,住的地方,甚至是常开的车,都可能带着一些不好的‘气’。这些‘气’,普通人感觉不到,但它们会像慢性毒药一样,慢慢侵蚀你的气场,影响你的健康和运势。”
罗明宇说得一本正经,他脑子里那些刚刚吸收的《青囊经》和《麻衣相法》的知识,此刻正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组合起来,变成了一套听起来玄之又玄,却又似乎自成逻辑的理论。
张波在旁边听得嘴巴都张大了。
我的天!罗哥这是要干嘛?转行当风水大师了?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一个正经的西医硕士,世界观都快要崩塌了。
周文斌死死地盯着罗明宇,他想从罗明宇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或者心虚的表情,但他失败了。
罗明宇的眼神,平静而深邃,就像一潭古井,看不见底。
“罗医生,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在给我看病,还是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周文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是在给你看病。”罗明宇的语气依旧平淡,“而且,我已经把你的病根告诉你了。你的病,不在你身上,而在你身边。”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罗明宇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神秘的穿透力,“周总,你既然爱上了李思兮,就该好好对她。一个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会折损福报的。”
“你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就是我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她们身上的欲望、怨念、纠葛,都会变成一股煞气,冲撞你的气运。李思兮这个女人,命格不一般,她现在跟你在一起,你们的气运是连在一起的。你沾染的那些烂桃花,最终,都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她,会克你。”
“克”这个字一出口,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周文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响。
“你他妈的”他指著罗明宇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一个西医博士,不好好开你的药,居然在这里跟我装神弄鬼!还看相?还算命?你骗傻子呢?”
他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这个人,不仅拒绝了他的钱,现在还敢对他的私生活指手画脚,甚至用这种江湖骗子的手段来诅咒他!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被我玩剩下的女人的前夫!一个被主流医学界抛弃的丧家之犬!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周文斌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口不择言。
罗明宇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生气,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周总,信不信由你。”他摆了摆手,像是在赶走一只苍蝇,“我的诊断已经说完了。诊金我也不收你的。你请回吧。”
“你”周文斌被他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罗明宇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看在你今天特意跑一趟的份上,我免费再送你一句。不出半个月,你必有血光之灾。到时候,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嘴硬。”
“你敢咒我?!”周文斌的眼睛都红了。
“这不是诅咒,这是诊断。”罗明宇靠回椅背上,端起水杯,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周文斌死死地瞪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著。
他想发作,想让门口的保镖进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
但是,当他看到罗明宇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时,一股莫名的寒意,却从他的脊椎骨升起。
那是一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他所有的财富、地位、权势,在这个年轻的医生面前,仿佛都成了笑话。
“好!好!罗明宇!我等著!我倒要看看,半个月内,我会有什么血光之灾!”
周文斌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出门的时候,因为走得太急,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他狠狠地摔上了。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赶紧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张波这才敢大口喘气,他走到罗明宇身边,一脸的担忧和后怕。
“罗哥,你你刚才也太猛了吧!就这么把财神爷给得罪了?还咒人家有血光之灾?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得找人弄你啊?”
他觉得罗明宇今天是真的疯了。
罗明宇看着门外远去的黑色奥迪,嘴角却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当然不是在诅咒周文斌。
他只是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和恐惧的种子。
周文斌这种人,常年在商场上打滚,精神压力极大,又纵情声色,身体早就处于亚健康状态。
他开车急,应酬多,身边的人际关系又复杂。
这种状态下,出点小意外,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罗明宇要做的,就是把这种“正常”的意外,通过心理暗示,和他今天的“诊断”联系起来。
一旦周文斌真的出了事,哪怕只是开车时的一个小刮蹭,或者走路时摔了一跤,他都会第一时间想起罗明宇今天的话。
到时候,由不得他不信。
“放心吧。”罗明宇拍了拍张波的肩膀,语气轻松,“我不是咒他,我是在救他。”
也是在钓鱼。
一条价值百万的大鱼。
他需要这笔钱,来完成他对陈大爷的下一步治疗,也需要这笔钱,来推动他那个更大胆的计划。
现在,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就看这条鱼,什么时候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