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央火车站。
作为陈安离京前规划的重点工程,这座火车站如今已经初具规模。巨大的钟楼、宽阔的站台、以及那标志性的钢铁穹顶,无不彰显着大宁工业化的速度。 然而,今日的站台却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况且!况且!况且!” 当挂着皇家金龙旗的专列缓缓进站,汽笛声划破长空。
车门刚一打开,陈安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京城的雾霾(工业废气),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 宁无双黑着脸,手里提着那把镀金左轮,一言不发地走下火车。
“陈特使!陛下!” 早已等候多时的锦衣卫千户沈炼,此刻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凑到陈安身边,压低声音: “爷……您可算回来了。宫里……闹翻天了。”
“怎么?”陈安眼皮一跳,“太后又作妖了?还是那个被抄家的钱万贯越狱了?”
沈炼看了一眼四周,凑到陈安耳边: “是长公主殿下……也就是宁安然小姐。太医确诊了,喜脉,三个月了。” “太后她老人家……高兴疯了,正张罗着要昭告天下,说这是大宁的‘祥瑞’,是天降麒麟儿!”
三个月…… 陈安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日子。 正好是他开着火车去抢亲,带着宁安然在车厢里……咳咳,那啥的那几天。 那一晚,火车震动得厉害,他和那位受尽委屈的前未婚妻,确实在酒精和吊桥效应的作用下,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化学反应”。
“完犊子。” 陈安感觉后背发凉。 他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宁无双。 只见女帝陛下的背影僵硬,每一步都踩得地板砖咔咔作响。
……
慈宁宫。
这里原本是太后的冷宫(上次被夺权后软禁),但今天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太后坐在凤椅上,满脸褶子都笑开了花。 而在她旁边,坐着身穿宽松常服、一脸羞涩却又带着母性光辉的宁安然。
“哎哟,我的乖孙哟。” 太后摸着宁安然还未显怀的肚子,嘴里念叨着, “佛祖保佑,列祖列宗保佑!咱们宁家终于有后了!”
就在这时,大殿门被人一脚踹开。
“砰!”
宁无双一身戎装,带着还没散去的硝烟味,大步闯入。 身后跟着一脸尴尬的陈安,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碧君。
“母后,您这是唱哪一出啊?” 宁无双冷冷地看着这一屋子的喜庆, “朕还没死呢,这就要立太子了?”
太后一看到宁无双,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 以前她怕这个杀伐果断的女儿,但现在,她手里有了王炸。
“皇帝!你这是什么态度?” 太后指着宁安然的肚子, “你姐姐怀了身孕!这是大喜事!你入宫多年无所出(因为忙着打仗和搞事业),如今皇室血脉单薄,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哀家已经和宗人府商量过了,只要这孩子生下来,是个带把儿的,就立刻过继到你名下,立为皇太子!”
“过继?” 宁无双气笑了。 她走到宁安然面前,看着这位平日里柔弱、此刻却勇敢地抬起头看着陈安的姐姐。
“皇姐,你说。” 宁无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全场死寂。 太后也愣住了。她光顾着高兴皇室有后,压根没细想这孩子哪来的。毕竟长公主还没嫁给钱家傻儿子就被抢走了…… 等等! 抢走长公主的是……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部集中在了陈安身上。
陈安摸了摸鼻子,感觉无数道视线像激光一样在身上扫射。 作为一个男人,这种时候要是缩了,那就太没品了。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挡在宁安然身前。 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真诚(且渣)的眼睛:
“陛下,太后。” “不用猜了。” “孩子……是我的。”
“轰——!” 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这句亲口承认,还是像一颗深水炸弹,把慈宁宫炸翻了。
太后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至极。 震惊、愤怒、随后是……狂喜? “陈安的?!” 太后眼珠子一转。 陈安是谁?现在的“大宁工业特使”,手里握着枪炮、铁路、银矿,甚至还刚刚去欧洲收割了万国财富。 如果是他的种…… 那这个孩子,岂不是集皇室血脉与工业财权于一身?! 这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啊!
“好!好!好!” 太后猛地拍大腿, “陈安虽然顽劣,但好歹也是功臣!这门亲事,哀家准了!” “皇帝!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旨赐婚!然后立这孩子为储君!” “以后陈安主外,孩子主内,咱们大宁江山永固啊!”
宁无双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赐婚?立储? 这算什么? 朕的男人,和朕的姐姐生了孩子,然后朕还要把皇位传给这个孩子? 那我成什么了?赚钱养家的工具人?
“朕的江山,朕自己说了算。” 宁无双死死盯着陈安,眼眶微红,咬牙切齿: “陈安,你行啊。” “朕在前线打仗,你在后方偷家?” “你是想做大宁的太上皇吗?”
陈安看着即将暴走的女帝,知道这时候必须得拿出“端水大师”的绝活了。 他握住宁无双的手,把枪口压低。
“陛下,消消气。” “太后老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
陈安转身,面对太后和一众闻讯赶来的宗室大臣,声音变得冷冽而霸气: “第一,我和安然是真心相爱(大概吧),这孩子是爱的结晶,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第二,立太子?” 陈安嗤笑一声, “太后,您眼界太窄了。” “您以为我陈安的儿子,稀罕那个坐得屁股疼的龙椅吗?”
“什么?!”太后惊呆了,“不想当皇帝?那想当什么?”
陈安指了指窗外,那是正在轰鸣的火车站,是远处冒烟的工厂,是架设着无线电塔的皇宫。
“我的儿子(或女儿)。” “他出生那一刻起,就会拥有大宁铁路总公司20的股份。” “拥有南洋橡胶集团的继承权。” “拥有安婉军工的核心专利。” “他将是未来的世界首富,是掌控全球经济命脉的工业巨子!”
陈安看着宁无双,眼神深邃: “做一个困在深宫里批奏折的皇帝,太苦了。” “陛下,这种苦差事,还是咱们这一代人扛着吧。” “至于下一代……” “让他去征服星辰大海,不好吗?”
宁无双愣住了。 宁安然也愣住了。 太后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听懂了一件事:这孩子比皇帝还有钱!
“至于名分……” 陈安转过身,一把搂住宁安然,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极其大胆地拉过宁无双的手。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全都要。”
“你……”宁无双想挣脱,却被陈安死死握住。 “陛下,别闹了。” “欧洲的列强还在虎视眈眈,那个特斯拉还在搞死光武器。” “咱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地……对外输出。”
陈安凑到宁无双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再说了,安然怀的是长子。” “你要是不服气……” “今晚,朕……哦不,微臣去你的寝宫,咱们也努力努力?” “争取生个更厉害的,以后让他去管火星殖民地?”
宁无双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所有的怒气,在这一刻化作了羞恼。 她狠狠踩了陈安一脚,却终究没有甩开他的手。
“滚!” “今晚给朕滚过来!” “若是三年抱俩,朕就饶了你!”
……
慈宁宫的闹剧,以一种极其诡异又和谐的方式收场了。 太后抱着“未来世界首富”的美梦去烧香了。 宁安然安心养胎,成了大宁最尊贵的孕妇。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摄政王”然没有名号,但谁都知道他是真正的老大)。
当晚。 陈安并没有急着去后宫“交公粮”。了位于京城西山的“皇家科学院”。
“老板,你终于来了。” 特斯拉顶着黑眼圈,眼神却亢奋得吓人, “关于你说的那个……能看到千里之外画面的‘电视’,我有眉目了。”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东西。”
“什么?”陈安问。
特斯拉指着眼前的示波器,上面跳动着一组极其诡异的波形。 “那个来自美洲的神秘信号……” “不仅是爱迪生。” “它似乎……包含了某种二进制代码。” “老板,那个世界的人,可能……也有电脑。”
陈安的瞳孔猛地收缩。 二进制?电脑? 在这个还在烧煤的时代?
“看来,美洲那边的那位‘穿越者同僚’,走的是电子信息路线啊。” 陈安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有意思。”“既然他想玩电子战。” “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暴力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