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a股再次开盘。
大盘交易软件里，弹幕开始刷屏。
“昨天那波跳水吓死爹了，今天还敢玩？”
“网上都在传孟天佑那个五亿项目是骗局，我先撤了。”
“等等，有大单！”
开盘第一分钟。
一笔两千万股的买单，凶狠地砸了进来。
股价瞬间被拉起。
3145，3155，3165，3175。
持股的散户们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孟家肯定在护盘。”
“有大资金兜底，慌个屁。”
但在江城郊外的别墅里。
苏白盯着屏幕，笑了。
“孟江河出手了。”
他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凝霜，给他上点硬菜。”
“这次砸两千万股，让他知道什么叫对攻。”
柳凝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五秒后。
卖单如刀落下。
两千万股！
股价再次跳水。
3175，3165，3155，3145，3135。
但这次，护盘资金几乎同时杀到。
买单凶猛地吃掉抛盘。
你砸一千万，我接一千万。
你砸两千万，我接两千万。
股价在3135到3175之间剧烈震荡，k线图上全是长长的上下影线。
半小时内，成交额破十亿。
盘面上的散户看傻了。
“这他妈是神仙打架！”
“谁在买，谁在卖，庄家内讧了？”
“不管了，老子先跑了，命要紧。”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越来越多的散户开始夺路狂奔。
卖单如雪花般涌出。
护盘资金开始吃力。
股价缓缓下沉。
3135，3125，3115，3105。
到上午十一点，股价已经跌到3095元。
苏白看着屏幕上孟江河消耗的资金量，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老狐狸手里还有二十亿现金流，今天能烧掉他五个亿就算赚。”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赵明。
“赵总，第二波攻势准备好了吗？”
赵明点点头，脸上带着兴奋。
“财经媒体那边已经布置好了，十一点半统一发稿。”
“这次的料，比昨天狠多了。”
上午十一点半。
各大财经网站、自媒体、论坛，几乎同时推送了三篇深度报道。
《独家调查：孟氏集团海外合作方“黑石矿业”疑为空壳公司，注册地查无此址》
《知情人爆料：孟天佑在澳门某赌场三天输掉32亿，监控视频曝光》
《震惊！孟氏集团七名高管集体减持，套现金额超12亿》
每篇文章都有图有真相。
黑石矿业的工商注册截图，显示注册地址是一片荒地。
澳门赌场的监控视频截图，一个侧脸酷似孟天佑的男人坐在赌桌前。
高管减持公告的pdf文件，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
十分钟内，这三篇文章的阅读量破百万。
评论区炸了。
“我操，孟天佑是真的败家啊！”
“空壳公司？这不是诈骗吗？”
“高管都在跑，散户还不跑等死？”
“已清仓，亏了三万，但总比全赔强。”
恐慌情绪彻底引爆。
孟氏集团公关部的电话被打爆。
公关总监手忙脚乱地发了三条声明，澄清这些都是谣言。
但没人信。
反而有人在评论区阴阳怪气：
“越解释越心虚。”
“公关洗地，实锤了。”
下午开盘。
股价继续暴跌。
3095，3085，3075，3065。
护盘资金还在坚持，但买单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到了下午两点，股价已经跌到3050元，跌幅超过5。
而此时。
李文烨正坐在江城最大的私募基金公司——盛宏资本的会议室里。
对面是公司老板刘海峰，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手上戴着拇指粗的金链子。
“刘总，今天来是想跟您聊聊孟氏集团。”
李文烨笑得人畜无害。
刘海峰皱眉。
“孟氏集团怎么了？”
“刘总手里应该持有不少孟氏的债券吧？”
刘海峰点点头。
“五千万左右，三年期企业债，票面利率6，还不错。”
李文烨掏出手机，放在桌上。
“刘总，您可能要血本无归了。”
刘海峰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
李文烨按下播放键。
一段经过处理的录音响起，声音模糊但内容清晰：
“孟天佑那个项目就是个坑，黑石矿业的老板叫杰克·莫里斯，是个职业诈骗犯，在澳大利亚有三次诈骗前科……他们打算三个月后卷钱跑路……孟氏集团这次要完蛋，债券肯定违约……”
刘海峰听完，脸色煞白。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向后翻倒。
“我操他妈的！”
他抓起电话，吼道：
“交易部！立刻把手里所有孟氏债券全部抛掉！”
“不管价格，全他妈给我砸！”
“什么？现在只能卖到94块？那就94，别废话！”
挂掉电话，刘海峰看着李文烨，眼里满是惊惧。
“李总，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改天请你喝酒。”
李文烨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刘总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走出盛宏资本的大楼。
李文烨掏出手机，给苏白发了条信息。
【苏总，第一个搞定，还有七个。】
苏白秒回。
【继续。速度要快，两小时内全部击溃。】
李文烨咧嘴笑了。
他打开通讯录，拨通了第二家机构的电话。
接下来的两小时。
李文烨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收割机。
他带着那段录音，连续拜访了江城八家持有孟氏债券的机构。
私募基金、信托公司、保险公司、券商自营部。
每一家，听完录音后都是同样的反应。
震惊，愤怒，然后疯狂抛售。
债券市场开始崩盘。
100元面值的债券，跌到95，94，93，92。
到了下午三点，已经跌到89元。
这意味着，持有债券的机构，每一张债券亏损11块。
孟氏集团发行的二十亿债券，市场估值已经蒸发了22亿。
华信证券交易大厅里。
副总赵建国盯着屏幕上暴跌的债券价格，手都在抖。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孟江河的号码。
“孟总！你们公司那个海外项目到底是不是真的？！”
“市场上现在传你们是骗局，债券都跌到89块了！”
“你必须马上拿出证据澄清，否则我们华信证券的信誉都要被你们拖下水！”
电话那头。
孟江河的声音沙哑，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赵总，项目是真的……我们正在准备证明材料……”
赵建国冷笑。
“孟总，市场不会等你准备材料。”
“我现在通知你，如果明天上午十点前，你拿不出黑石矿业的实地考察报告、矿产储量评估、澳方政府批文这三样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
“华信证券将停止承销你们的所有债券，并且会在公告中说明原因。”
“你自己看着办。”
啪。
他挂断了电话。
孟氏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孟江河坐在老板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他的手攥着手机，指关节发白。
办公桌上，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
“孟董，今天护盘已经花了五亿三千万，账上现金流只剩147亿……”
“债券那边，八家机构在两小时内全部抛售，剩下的债券持有人也在恐慌性出逃……”
“还有……”
秘书咬了咬牙。
“公关部那边说，网上的舆论已经控制不住了，主流媒体都开始转载那些负面新闻……”
孟江河闭上眼睛。
他在商场纵横三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但这次。
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对方的攻击太精准，太狠辣。
股市、债市、舆论，三线同时开战。
每一刀都砍在七寸上。
“查出来了吗？”
他睁开眼，声音冰冷。
“到底是谁在做空我们？”
秘书摇头。
“还在查，但……对方用了至少十几个账户，分散在不同券商，资金来源都是境外……”
“很难追查。”
孟江河猛地站起来，一拳砸在桌上。
“查！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查出来！”
“我要让他们知道，做空孟氏集团，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他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掩饰不住的虚弱。
下午三点。
收盘。
孟氏集团股价定格在3000元整。
成交量暴增到平时的五倍。
市值，单日蒸发23亿。
而此时。
别墅的操作室里。
苏白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凝霜，今天的战果统计出来了吗？”
柳凝霜看着笔记本电脑，念道：
“股价从325跌到30，跌幅78，市值蒸发23亿。”
“我们做空持仓浮盈达到17亿。”
“债券方面，从100跌到89，跌幅11，孟氏集团账面损失22亿。”
“护盘资金消耗53亿，孟江河账上现金流只剩147亿。”
“舆论方面，三篇负面报道总阅读量破500万，评论区一边倒唱衰，孟氏集团公关彻底失控。”
苏白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不错。”
“按照这个节奏，孟江河还能撑三天。”
“三天后，他的现金流会耗尽，护盘资金崩溃，股价会跌到25块以下。”
“到那时……”
他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赵明在旁边笑道：
“苏总,孟江河现在肯定急疯了，估计正在到处找人打听是谁在做空他。”
苏白笑了。
“让他查。”
“等他查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江城的夜景，万家灯火。
苏白看着这座城市，轻声说：
“孟天佑，你爸为你准备的这场救赎……”
“我会让它变成一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