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小姐……”
王德发的声音抖得厉害。
“你那位朋友……到底是谁？”
闫晓鹭没有回答。
她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椅背。
“王行长，我那位朋友说了，这份资料，您看过就好。”
她的声音很淡。
“至于怎么做，是您自己的选择。”
说完，她转身就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决绝，像某种倒计时。
王德发盯着她的背影，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是继续批准孟氏集团的三十亿贷款，然后等着这颗定时炸弹爆炸。
还是立刻叫停，得罪孟家这个江城的庞然大物。
他闭上眼睛。
深呼吸。
然后拿起了电话。
“小刘，立刻通知风控部，暂停孟氏集团的贷款审批。”
他的声音很沉。
“理由就说，需要进一步核实项目资料。”
挂断电话，王德发整个人瘫在椅子里。
他知道，这个决定，会引发一场地震。
而他，已经站在了苏白那一边。
……
同一时间。
江城最大的券商，华信证券。
总经理办公室里，闫晓鹭正在和另一个中年男人交谈。
这个男人叫赵建国，华信证券的掌舵人。
他手里的烟已经抽了半包。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烟雾在灯光下翻滚。
“闫小姐，你确定这份资料是真的？”
赵建国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里全是血丝。
“我只负责传话。”
闫晓鹭的声音很冷。
“至于真假，赵总自己判断。”
赵建国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这份资料意味着什么。
孟氏集团发行的二十亿企业债券，有一半是他们华信证券承销的。
如果这个项目是骗局，那这些债券就是废纸。
到时候，投资人会疯狂抛售，华信证券的信誉会彻底崩盘。
“妈的！”
赵建国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孟天佑这个王八蛋，老子就知道他不靠谱！”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交易部的号码。
“立刻通知所有客户，暂停孟氏集团债券的交易。”
“理由就说，市场波动，需要风险评估。”
挂断电话，赵建国看向闫晓鹭。
“闫小姐，替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
“这个人情，我赵建国记下了。”
闫晓鹭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华信证券的大楼，她站在路边，点了根烟。
烟雾在夜风中飘散。
她看着远处的霓虹灯，眼神复杂。
这几天，她跟着苏白，见识了太多。
那个男人，就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
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棋子，都用得恰到好处。
他不是在做生意。
他是在打仗。
而她，已经成了他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手机震动了。
来电显示：苏白。
“喂？”
“搞定了？”
苏白的声音很平静。
“嗯。”
闫晓鹭吐出一口烟。
“王德发和赵建国都上钩了。”
“很好。”
苏白笑了。
“回来吧，接下来的戏，该我们唱了。”
挂断电话，闫晓鹭掐灭烟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了。
变得更冷。
更狠。
也更像苏白了。
……
三天后。
江城财经学院，苏白的别墅。
地下室的操作室里，所有人都到齐了。
柳凝霜、李文烨、楚云飞，还有新加入的十几个操盘手和分析师。
整个操作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战争指挥中心。
墙上挂着三块巨大的显示屏。
左边是孟氏集团的实时股价走势图。
中间是各大财经媒体的新闻滚动播报。
右边是他们自己的资金账户和持仓情况。
苏白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教鞭。
他看着所有人。
“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对孟氏集团发起总攻。”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某种压迫感。
“这场战争，会分三个阶段。”
他用教鞭指着左边的屏幕。
“第一阶段，试探性做空，制造恐慌。”
“凝霜，你的战略战争部负责操盘，每天在开盘和收盘前各砸一笔大单，把股价压下去。”
他顿了顿。
“记住，不要一次性砸太多，要让市场觉得是正常的抛售。”
柳凝霜点头。
“明白。”
苏白又指着中间的屏幕。
“第二阶段，信息战。”
“楚哥，你的情报部这几天挖出来的黑料，现在可以用了。”
“让战略信息部的写手们，把这些黑料包装成新闻稿，分批次发到各大财经论坛和自媒体上。”
他的眼神很冷。
“记住，不要一次性全放出来，要一点一点地放，让市场的恐慌情绪慢慢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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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飞站起来，敬了个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苏白最后看向李文烨。
“老李，你的任务最重要。”
“你要去联系那些持有孟氏集团债券的投资人，告诉他们，这个项目有问题。”
“让他们抛售债券，制造挤兑效应。”
李文烨咧嘴一笑。
“苏总，这事儿我最拿手！”
“保证让那些投资人吓得屁滚尿流！”
苏白点点头。
“很好。”
他放下教鞭，看着所有人。
“记住，这场战争，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失败了，我们会被孟家反向绞杀，血本无归。”
他顿了顿。
“但如果成功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们将一战封神。”
话音落地。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将改变他们的命运。
“开始吧。”
苏白转身，走向自己的操作台。
屏幕上，孟氏集团的股价，正在缓缓跳动。
现价：3250元。
市值：280亿。
苏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孟天佑，游戏开始了。”
……
上午九点半。
a股开盘。
孟氏集团的股票代码是。
开盘价3250元，和昨天收盘价持平。
前五分钟，一切正常。
成交量不大，股价在3250到3255之间小幅波动。
但就在第六分钟。
一笔五百万股的卖单，突然砸了下来。
股价瞬间跳水。
3250。
3245。
3240。
3235。
市场上的散户们懵了。
“卧槽，怎么回事？”
“谁在砸盘？”
“孟氏集团出什么事了？”
各大股票论坛里，讨论声一片。
但很快，股价又被拉了回来。
有资金在护盘。
3240。
3245。
3250。
股价重新回到开盘价。
市场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应该是某个大户在调仓。”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这只是试探。
真正的攻击，还在后面。
……
下午两点半。
距离收盘还有半小时。
孟氏集团的股价，在3260元附近震荡。
今天的走势还算平稳，甚至比昨天还涨了03。
持有孟氏集团股票的投资人们，心情不错。
但就在这时。
又是一笔大单砸了下来。
这次更狠。
一千万股！
股价瞬间崩盘。
3260。
3250。
3240。
3230。
3220。
市场炸了。
“妈的，又来！”
“这次是谁在砸盘？”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恐慌情绪开始蔓延。
一些散户开始跟风抛售。
股价继续下跌。
3210。
3200。
3190。
护盘资金这次反应慢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股价已经跌到了3180元。
收盘前十分钟，护盘资金拼命拉升。
但效果有限。
最终，孟氏集团收盘价定格在3210元。
成交量放大到平时的三倍。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
与此同时。
各大财经论坛和自媒体上。
一篇篇关于孟氏集团的负面新闻，开始悄悄出现。
《孟氏集团海外项目疑点重重，投资人需警惕》
《知情人士爆料：孟天佑的五亿项目或为骗局》
《孟氏集团资金链紧张，大股东质押股权融资》
这些新闻，写得有理有据。
有数据，有分析，有“知情人士”的爆料。
看起来非常专业。
很快，这些新闻就在投资圈里传开了。
评论区里，一片哗然。
“我去，孟氏集团要出事？”
“难怪今天股价跌这么狠。”
“我手里还有一万股，要不要跑？”
“跑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恐慌情绪，正在发酵。
……
孟氏集团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
孟天佑的父亲，孟江河，正在看着电脑屏幕。
他的脸色阴沉。
“查出来了吗？”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秘书。
“查出来了。”
秘书递上一份报告。
“今天砸盘的，是三个账户。”
“都是新开的，资金来源不明。”
秘书顿了顿。
“而且……这三个账户，都是通过融资融券做空的。”
孟江河的眼睛眯了起来。
“有人在做空我们。”
“是谁？”
秘书摇头。
“暂时查不出来。”
“对方很谨慎，账户信息都是假的。”
孟江河沉默了。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这次，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对方来势汹汹。
而且，手法专业。
这不是普通的散户。
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狙击。
“通知交易部。”
孟江河的声音很冷。
“明天继续护盘。”
“不管对方砸多少，我们都接。”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子弹。”
秘书点头，转身离开。
孟江河看着窗外的江城夜景。
霓虹灯在夜幕中闪烁。
他点了根雪茄，烟雾缓缓升起。
“想做空我孟氏集团？”
他吐出一口烟。
“那就看看，谁的命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