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本意,或许是艾什不想把事情做绝,毕竟对方是海拉的父亲,而且他理亏在先,打算在接下来的冲突中手下留情。
然而,听在正处于暴怒顶点、自尊心极强的神王奥丁耳中,这无异于最极致的羞辱!
“收着点?!” 奥丁的怒火瞬间突破了阈值,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的独眼因为充血而变得赤红,周身的神力如同沸腾的海洋般咆哮起来!
“我会下手轻一点,” 艾什似乎没意识到问题,还在试图“讲道理”,“因为我怕打死你。”
“你以——为——你——是——谁——?!!” 奥丁的声音如同万千雷霆同时炸响,整个镜像空间都在他的怒吼中剧烈震颤,“你又以——为——我——是——谁——?!!”
盛怒之下,奥丁不再仅仅依靠冈格尼尔的力量。他仰头发出一声悠长而古老的呼唤,那声音穿透了空间的阻隔:
“福金!雾尼!”
伴随着他的呼唤,镜像空间的上方突然变得漆黑,无数只漆黑的乌鸦凭空出现,如同死亡的阴云般盘旋着,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聒噪鸣叫,将两人团团包围。
紧接着,两只体型明显更加硕大、眼神充满智慧与神秘光采的乌鸦,如同两位忠诚的使者,缓缓降落,一左一右,稳稳地立在了奥丁的肩头。
福金与雾尼,奥丁的耳目与智慧的象征,亲临战场!
它们的存在,意味着奥丁已经动了真怒,将要动用他作为神王的全部力量与智慧!
艾什隔着厚重的哈维尔头盔,看着对面气势再次暴涨、连乌鸦都召唤出来的奥丁,心里有些纳闷,下意识地嘀咕:
‘哎?我说错什么了吗?他怎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他显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一位处于盛怒期、且实力处于巅峰的神王的骄傲,以及他那句“怕打死你”在对方听来是何等的狂妄与挑衅。
因与果。
艾什心念微动,厚重的石头盔甲表面,悄然覆盖上一层流动的金色光晕。
奇迹的效果简单而直接,在承受足够量的攻击后,会将积累的力量以神圣冲击的形式尽数奉还!
同时,他低声吟诵,一团温暖如朝阳的金色光球在他头顶浮现,洒下持续不断的治愈光辉。
阳光滋润。
这强大的恢复奇迹开始稳定地愈合他双臂的贯穿伤和体内的震荡。
然而,他这边的恢复法术还没完全生效,那边暴怒的奥丁已经如同金色闪电般再次欺近,手中的冈格尼尔不再投掷,而是如同长矛般径直扎向他的面门!神王选择了近身猛攻,试图以绝对的力量碾碎这碍眼的防御。
艾什不慌不忙,将那块仿佛与山脉同源的巨石大盾再次架在身前。
盾牌表面,一层凝练的旋转气流瞬间形成——【战技:铁壁盾防】!
防御强度再次提升一个档次,堪称绝对防御!
“铛!铛!铛!轰——!”
奥丁奔流的神力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击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试图寻找角度,绕过这面可恶的盾牌直接攻击艾什的本体,但令他憋屈的是,这身厚重到极点的哈维尔铠甲,似乎并没有降低艾什的灵活性!
每当奥丁想要凭借速度绕侧,艾什总能以更迅捷的步伐,如同跳二人转一般,精准地将巨大的盾牌再次挡在他的攻击路线上。
无奈之下,奥丁只能将无尽的怒火倾泻在这面仿佛永恒不破的巨盾之上。
就这样,这场攻防战持续了一天一夜。
镜像空间内,神力冲击的轰鸣声几乎没有停歇。
奥丁的独眼之中布满了血丝,连续高强度的猛攻和极致的愤怒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与神力,他的呼吸变得粗重,金色的战甲上也沾染了灰尘,显得有些狼狈。
反观艾什,除了持续维持盾防和偶尔调整位置,他大部分时间都稳如磐石。
在奥丁因为久攻不下,偶尔需要调整呼吸、回气的短暂间隙,他甚至还能抽空给自己补上一道道恢复法术。
现在艾什身上,除了那金光之外,还有绿光和白光。
奥丁现在是又累又气,理智的弦在持续一天的狂轰滥炸和无功而返后,终于绷断了。极致的屈辱感和挫败感让他几乎失智!
他猛地停下攻击,后退几步,指着维持着防御姿态的艾什,对着镜像空间之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把这鬼地方给我撤了!!!我要调用彩虹桥!我要用彩虹桥的全部能量轰死这个该死的石头王八!!!”
他已经被气得口不择言,甚至不惜动用阿斯加德的战略级武器来对付个人目标。
镜像空间应声而碎。
周围景象一阵扭曲,破碎的空间将艾什重新带回了现实世界,就在海拉和张角不远处。
几乎在艾什现身的瞬间,一直静观其变的张角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状若疯狂的奥丁面前。
而在外界,另一个由张角法力维持的、相对稳固的小型镜像空间依然存在,将艾什和海拉与奥丁的怒火暂时隔离开来。
海拉看着被强行带出的艾什,又瞥了一眼正在与父亲交涉的至尊法师,轻轻吸了口气,对艾什说道:“既然至尊法师已经在此,你要询问关于时空或肉身的问题,直接跟随他前往卡玛泰姬便是。我……需要随父王返回阿斯加德,准备与希腊神系的战事了。”
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艾什却再次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快而坚定。
“等等,” 艾什看着她,目光恳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这件事,或许只有你能做到。”
海拉手腕被他握住,身体微微一僵,想要挣脱,却听到他后续的话语,不由得停下了动作,带着疑惑望向他。
……
喜马拉雅山脉深处,一片被永恒积雪覆盖的隐秘山体内中,隐藏着一处依附于现实空间的褶皱——香格里拉。
这里并非凡人所能踏足,空气中流淌着浓郁的原始魔力与宁静祥和的气息。
古老的法师隐修会便将总部设立于此。
在这里,可以见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守护者:地中海的贤者,非洲部落的祭司,美洲雨林的先知,以及昆仑境内的得道僧侣。
他们在此潜修,共同看守着这个被称为“现实世界最薄弱空间连接点”的地方。
同时,这里也是通往那个充斥着灵魂、记忆与潜意识,危险与机遇并存的灵界,最便捷、相对稳定的门户。
在香格里拉中心,有一口清澈见底、却仿佛深不见底的圣池。
张角将艾什和海拉带至圣池边缘,对艾什说道:“你们可放心进入灵界。我会在此守候,若感知到你们的气息出现异常波动,我会立刻将你们的精神体强行拽回现实。”
艾什点头致意:“有劳了,让你费心。你可比古一那家伙好说话多了。”
他随口评价了一句未来的至尊法师。
张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抚摸了一下手腕上佩戴着的、那枚散发着柔和绿光的阿格摩托之眼。
“呵,”他淡然道,“那可不见得。”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