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晚风卷着草木的湿气吹进来,掀动了窗帘的一角。房间里的暖光灯调得很暗,昏黄的光线裹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萧砚白背对着江听澜,把自己裹成个蚕蛹,枕头底下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震,震得他心烦意乱,干脆一把捞出来,手忙脚乱地拉黑了那个叫“眼镜控”的匹配对象,又把约会软件的图标拖进了文件夹深处,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把手机扔回床头柜,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去洗个澡。”江听澜的声音带着点刚翻完资料的慵懒,说完就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门“咔哒”一声关上,萧砚白才敢转过身,盯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发呆。
磨砂玻璃上很快氤氲出一层白雾,暖黄的灯光透过来,勾勒出一个清瘦挺拔的轮廓。水流哗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萧砚白的心跳莫名其妙就快了半拍,他赶紧别过头,假装看窗外的夜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酒吧那晚江听澜跳舞的样子。
“啧,萧砚白你个色胚!”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抓起旁边的游戏机,胡乱点开一个游戏,眼睛却根本没看屏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开了。
一股带着沐浴露清香的热气涌出来,伴随着脚步声,萧砚白下意识地抬了下头——
这一眼,直接让他手里的游戏机“啪嗒”一声砸在了床上,屏幕还亮着,游戏人物在里面傻乎乎地蹦跶,他却半点都顾不上了。
江听澜没戴眼镜,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水珠顺着饱满的额头滑下来,掠过挺直的鼻梁,最后隐没在微张的薄唇里。他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脖颈的线条干净利落,往下是窄窄的腰腹,浴袍下摆还滴着水,濡湿了脚踝。
他刚洗完澡,脸颊带着点淡淡的红,眼神比平时更亮,少了几分戴眼镜时的斯文拘谨,多了几分慵懒的少年气,偏偏又透着点清冷的劲儿,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禁欲系男主。
萧砚白的脑子“嗡”的一声,直接宕机了。
卧槽卧槽卧槽!
这他妈还是那个在工位上安安静静画稿的江听澜吗?!
白天戴眼镜的时候,看着就是个斯斯文文的乖学生,顶多算清秀。可现在没了眼镜的遮挡,眉眼的优势全露出来了——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又长又密,笑的时候应该会很好看,鼻梁高挺,唇形漂亮得不像话,尤其是那股刚洗完澡的湿漉漉的劲儿,简直要命!
萧砚白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他咽了口唾沫,目光不受控制地在江听澜身上打转,从湿漉漉的头发,到泛红的脸颊,再到锁骨,最后落在那双光着的脚踝上,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约会软件上划了那么久,看了那么多油腻的自拍,跟眼前的江听澜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那些人连江听澜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怎么了?”
江听澜擦着头发走过来,看到萧砚白直勾勾的眼神,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落在浴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这一歪头,萧砚白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过头,眼神飘忽不定,嘴里胡乱地找补:“没……没什么!你头发没擦干,小心感冒!”
说完,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是什么屁话!人家头发没擦干关你屁事!
江听澜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笑了笑,声音带着点水汽的柔软:“没事,马上就干了。”
他走到床头柜旁,拿起吹风机,刚插上电,就瞥见了萧砚白扔在上面的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约会软件的文件夹图标。
江听澜的目光顿了顿,嘴角悄悄勾了勾,没说什么,只是打开吹风机,温热的风呼呼地吹起来,盖住了房间里的尴尬。
萧砚白背对着他,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了。
他死死地盯着游戏机屏幕,脑子里却全是刚才江听澜的样子——湿漉漉的头发,泛红的脸颊,漂亮的眉眼,还有那股清清爽爽的沐浴露香味。
完了完了完了!
萧砚白在心里哀嚎,他好像陷进去了!
跟一个男同事,一个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男同事!
这叫什么事儿啊!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作响,暖黄的灯光把江听澜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萧砚白的背上,像是一种无声的蛊惑。
萧砚白攥紧了拳头,心里乱糟糟的,既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期待,还有点慌——他该怎么办?难道要跟江听澜摊牌吗?人家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江听澜关掉了吹风机,走到床边坐下,床陷下去一小块。
萧砚白的身体瞬间僵住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还有两人之间越来越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