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寒风还没褪尽,镇上突然来了一队人马,锣鼓敲得震天响,领头的官吏身着锦袍,站在镇口的高台上,扯着嗓子宣读朝廷新令,声音穿透街巷,震得家家户户都开了门探头张望,连墙角晒太阳的老狗都被惊得直吠。
“奉圣上旨意,近年天下战乱初定,人口锐减,民生凋敝,为促人口兴旺、稳固朝局,特颁新规:
其一,允男子成婚,男男亦可结为夫妻,朝廷已寻得秘术,可助男男生子,各地官府皆有传授;
其二,鼓励多生多娶,凡未婚男子,一人最少迎娶两人,多娶不限,生子越多,朝廷赏赐越厚;
其三,限全镇年满十六岁未婚男子,一月之内自行婚配,配齐配偶,逾期未成婚者,由官府统一安排婚配,分配至各地填补人口,不得违抗,违者按抗旨论处!”
官吏的话像颗炸雷,在镇上炸开了锅,议论声瞬间此起彼伏,有人惊得张大嘴巴,有人愁眉苦脸,还有人窃窃私语,满是难以置信。
江听澜正陪着轩辕靖在木匠铺里打磨木料,听见消息手里的刨子“哐当”掉在地上,瞪圆了眼睛,语气满是震惊:
“哥,这朝廷是真疯了吧?男男能生子就算了,还强制多娶,一人最少俩,一个月就得成亲,哪有这么赶的!”
萧砚白刚把一块木料打磨得光滑透亮,闻言眉头瞬间紧锁,起身快步走到门口,看着街上喧闹的人群和官吏身后手持刀枪的兵卒,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语气沉重:
“旨意难违,抗旨的后果咱们承担不起,逾期不遵,怕是要被强行带走,分到谁也说不清的偏远地方,跟陌生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还得被逼着多生,后果更糟。”
轩辕靖站在两人身边,原本藏在心底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眼睛亮得惊人,手指攥得发白,按捺着心底的激动,却没敢立刻说话,怕自己说得太急,反而让两人反感。
他心里清楚,这看似荒唐的旨意,对他来说却是天大的机会,既能顺着朝廷的规矩,又能实现自己的心愿,把萧砚白和江听澜都留在身边。
接下来几日,镇上彻底乱了套,未婚男子们要么急着找心仪的人提亲,要么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愁眉苦脸地商量对策,家家户户都围着“成婚”“多娶”这事打转,连平日里最冷清的媒婆家里,都挤满了上门求亲的人,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萧砚白和江听澜也没了心思干活读书,整日愁眉不展,两人年满十八,轩辕靖刚过十六,三人都是未婚,全在朝廷要求的范畴里,可短时间内,哪能凑齐最少两人的配偶?
这天晚上,三人坐在屋里,桌上的饭菜凉了大半,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江听澜扒拉了两口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满是焦虑:“这可怎么办啊?一个月时间太短了,一人最少娶俩,咱们认识的人里,根本没合适的成婚对象,总不能真等着官府随意安排吧?万一被分到天南海北,跟俩陌生人绑在一起,还得被逼着生子,想想都头皮发麻!”
萧砚白沉默着,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眼底满是纠结。
他不怕吃苦,可他舍不得和江听澜分开,更放不下轩辕靖,若是被官府安排婚配,三人大概率会被分到不同地方,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而且还要被迫和不认识的人成婚,想想都觉得煎熬。
“哥,要不……咱们逃吧?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总比被官府逼着成婚强。”江听澜凑过去,压低声音提议。
萧砚白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天下之大,皆是朝廷管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迟早会被抓住,到时候不仅咱们遭殃,还可能连累镇上的邻里,不能逃。”
两人正愁得没办法,一旁沉默许久的轩辕靖突然站起身,眼神直直地看着萧砚白和江听澜,语气带着几分紧张,却格外坚定:
“砚白哥,听澜哥,要不……咱们仨成婚吧?”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萧砚白手里的茶杯顿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震惊;
江听澜也愣住了,嘴里的饭都忘了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皱着眉道:“靖儿,你又说胡话了?
咱们仨是一家人,我和哥是亲兄弟,你是我们养子,怎么能成婚?
还一人最少俩,咱们仨凑一起,倒是刚好符合规矩,可这也太荒唐了!”
“我没说胡话!”轩辕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都带着几分急切,“现在朝廷鼓励男男成婚、多生多娶,还要求一人最少娶俩,咱们仨成婚,刚好符合所有规矩,既不用被官府随意安排,又能永远在一起,不用分开,多好啊!”
萧砚白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严肃:“靖儿,成婚是终身大事,不能这么草率,而且咱们的身份摆在这里,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再说……男男生子,哪有那么容易,朝廷说的秘术,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笑话怕什么!比起被官府分开,跟陌生人过一辈子,我宁愿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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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靖梗着脖子,眼神执拗得很,“朝廷都颁了旨,还说有秘术,肯定靠谱,就算难,咱们慢慢试就好,总比分开强。
咱们仨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就离不开彼此了,成婚之后,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过,只不过多了个名分,既能符合朝廷的规矩,又能守住彼此,不用怕被官府带走,这有什么不好的?”
江听澜被他说得有些动摇,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仨成婚,也太离谱了,两个哥哥跟养子成婚,还是亲兄弟一起……官府真能同意吗?”
“肯定同意!”
轩辕靖急忙道,“官府只盼着咱们自行婚配,配齐配偶,省去他们安排的麻烦,咱们主动成亲,还刚好符合一人最少娶俩的政策,他们求之不得呢,根本不会管咱们的关系!
而且咱们成婚之后,不用分开,还能守着彼此,总比被分到不同地方,这辈子见不到面强吧?”
萧砚白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杯里晃动的茶水,心里翻江倒海。
他知道轩辕靖的话有道理,可三人成婚实在荒唐,情理不通,可一想到要和江听澜、轩辕靖分开,他心里就像被揪着一样疼,这些年三人相依为命,早已成了彼此的依靠,分开比死还难受。
江听澜看着萧砚白纠结的样子,又看了看轩辕靖期待的眼神,心里也犯了难:
“哥,要不……就听靖儿的?虽然荒唐了点,但至少能不被分开,咱们仨还能在一起过日子,总比被官府随意安排,跟陌生人绑在一起强。”
萧砚白抬眼看向两人,眼神复杂,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却也带着几分坚定:
“罢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要能守住彼此,不被分开,荒唐就荒唐吧,旁人的眼光,不用在意那么多。”
见萧砚白答应了,轩辕靖瞬间激动起来,眼眶都红了,快步走到两人身边,紧紧抓着他们的手,声音都在发抖:
“砚白哥,听澜哥,你们答应了?太好了!
咱们仨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用怕被分开了!”
江听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手:
“你啊,就知道惦记这事,以后成了亲,可不准再胡闹了,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过日子,生子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坎过去。”
“我不胡闹!我会好好对你们的!”
轩辕靖用力点头,脸上满是兴奋,连眼眶里的泪水都忘了擦,“生子的事我也会努力,朝廷有秘术,咱们以后多生几个,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也能领朝廷的赏赐,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萧砚白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的纠结渐渐淡了些,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温和:
“先把婚事成了再说,别想那么多,咱们一步步来。”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开始忙着筹备婚事。
虽然是三人成婚,有些荒唐,但朝廷鼓励多生多娶,流程反倒简单得很。
萧砚白去镇上的官府报备,官吏见他们是自行婚配,还一下凑齐了三人,刚好符合一人最少娶俩的政策,省去了官府安排的麻烦,乐呵呵地给他们办了婚书,还特意叮嘱他们,后续若是生子,记得去官府登记,能领不少粮食和银钱的赏赐。
江听澜则去采购成婚需要的东西,红布、喜烛、鞭炮,还有两身新衣服,虽然简单,却也透着几分喜庆。
轩辕靖跟在两人身边忙前忙后,跑东跑西,帮着搬东西、打扫屋子,脸上始终挂着止不住的笑容,心里满是期待,连做梦都在盼着成婚的日子。
镇上的人知道他们仨要成婚,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荒唐离谱,背地里指指点点;
也有人羡慕他们能和亲近的人在一起,不用被官府强行分配给陌生人,毕竟比起和不认识的人过一辈子,和熟悉的人成婚总归安心些。
面对旁人的议论,萧砚白和江听澜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后来也渐渐看开了,只要能和彼此在一起,旁人怎么说都无所谓。
婚期定在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简单却热闹。
当天,小破屋里挂满了红布,喜烛燃得正旺,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镇上几个相熟的邻居也来道贺,虽然人不多,却也格外温馨。
拜堂的时候,三人站在屋里,对着天地拜了三拜,又对着彼此拜了三拜,没有复杂的仪式,却格外郑重。
看着手里写着三人名字的婚书,萧砚白和江听澜心里满是复杂,有无奈,有忐忑,却也有几分安稳,至少他们不用被分开了。
轩辕靖则满脸激动,看着身边的萧砚白和江听澜,眼神里满是炽热的爱意,他终于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了亲,以后就能永远和他们在一起,还能顺着朝廷的政策,光明正大地盼着生子,组建一个完整的家。
婚礼结束后,邻居们渐渐散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红烛摇曳,映着三人的身影,气氛有些微妙又有些温暖。江听澜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三杯,笑着道:“来来来,喝杯喜酒,从今往后,咱们仨就是正式的夫妻了,永远不分开,以后……也好好过日子,不管旁人怎么说,咱们守着彼此就好。”
萧砚白端起酒杯,眼神柔和地看着两人,轻轻点头:“嗯,永远不分开,好好过日子。”
轩辕靖也端起酒杯,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语气格外认真:“永远不分开,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多学些手艺挣钱,咱们早点生个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也不辜负朝廷的旨意,领些赏赐改善日子。”
三人碰了碰杯,各自喝了一口酒,酒液入喉,暖乎乎的,心里的情绪复杂又浓烈。
夜深了,红烛渐渐燃尽,屋里恢复了安静。三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彼此挨着彼此,虽然有些别扭,却也格外安稳。
轩辕靖靠在萧砚白和江听澜中间,心里满是幸福,紧紧攥着两人的手,嘴角都带着笑意;萧砚白和江听澜则辗转难眠,心里满是忐忑和迷茫,他们不知道这场荒唐的婚姻会给未来带来什么,也不知道那些藏在心底的空落感、诡异的梦境,何时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