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寒冬,镇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年味越来越浓。
萧砚白提前关了木匠铺,江听澜也暂停了课业,两人一起采购年货,轩辕靖跟在身后忙前忙后,小破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贴上了春联福字,屋里屋外透着满满的暖意,这是三人相依为命这些年,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
除夕夜,桌上摆满了饭菜,有萧砚白炖的肉、炒的菜,还有江听澜特意买的酒,三个酒杯倒满了醇香的米酒,热气腾腾的饭菜飘着香味,窗外时不时传来鞭炮声,格外喜庆。
“来来来,喝酒喝酒!”江听澜端起酒杯,笑着道,“今年咱们日子越来越好,靖儿也长大了,我明年还要去考乡试,咱们一起喝一杯,祝咱们以后顺顺利利,永远在一起!”
萧砚白也端起酒杯,眼底满是暖意:“嗯,顺顺利利,永远在一起。”
轩辕靖跟着端起酒杯,脸颊微红,看着两人认真道:“祝砚白哥生意兴隆,听澜哥乡试高中,也祝咱们仨永远不分开。”
三人碰了碰杯,各自喝了一口米酒,米酒醇香甘甜,入喉温润,暖乎乎的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浑身都舒服。
江听澜胃口极好,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话也多了起来,絮絮叨叨说着学堂里的趣事,萧砚白耐心听着,时不时夹菜给江听澜和轩辕靖,轩辕靖安静地吃着饭,眼神却始终落在两人身上,眼底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酒过三巡,江听澜喝得脸颊通红,眼神都有些迷离,话越来越多,嗓门也大了起来:
“哥,你说咱们这辈子过得多不容易啊,小时候受继母欺负,后来相依为命,现在日子终于好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考中举人,让你和靖儿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吃苦了!”
萧砚白也喝了不少,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柔和了许多:“不用急,慢慢来,你好好读书就好,家里有我,不用操心。”
轩辕靖没怎么说话,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米酒的后劲渐渐上来,他的脸颊越来越红,眼神也变得灼热起来,看着萧砚白和江听澜的眼神,满是压抑不住的情愫。
他知道自己喝多了,可心里的话,憋了太久,实在忍不住想对两人说出口。
江听澜又倒了一杯酒,递到轩辕靖面前:“靖儿,来,再喝一杯,今天过年,开心,不醉不归!”
轩辕靖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精彻底冲昏了他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眼神直直地看着萧砚白和江听澜,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格外清晰:“砚白哥,听澜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萧砚白和江听澜都愣了愣,看向他,江听澜笑着道:“靖儿,有话好好说,坐下说,别站着,小心摔着。”
轩辕靖却没坐下,眼神灼热地盯着两人,脸颊通红,语气认真又带着几分疯狂:
“砚白哥,听澜哥,我喜欢你们!不是家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们过一辈子,想娶你们的那种喜欢!”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窗外的鞭炮声仿佛都消失了,萧砚白手里的筷子顿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震惊,江听澜也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迷离地看着轩辕靖,像是没听清他说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江听澜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笑着道:“靖儿,你是不是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呢,咱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快坐下,别闹了。”
“我没喝多!我说的是真的!”轩辕靖猛地摇头,眼神格外坚定,“我清醒得很!我从小就依赖你们,看着听澜哥笑,我就心跳加速;
看着砚白哥干活,我就心疼;我想永远守着你们,想让你们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想娶你们俩,一起过日子!”
萧砚白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严肃:“靖儿,你确实喝多了,这话不能乱说,咱们是家人,只能是家人,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了,听见没有?”
“为什么不能说?”轩辕靖眼眶泛红,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我就是喜欢你们,我不管什么家人,不管什么亲兄弟,我就想和你们在一起!
砚白哥,听澜哥,你们就答应我吧,我会好好对你们的,以后家里的活我都包了,听澜哥读书,我赚钱养你,砚白哥累了,我给你捶背揉肩,好不好?”
江听澜被他说得又气又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靖儿啊靖儿,你这孩子,真是喝糊涂了,我和哥哥哥是亲兄弟,你又是我们捡来养大的,怎么可能和你成亲,这要是传出去,全镇的人都得笑话死我们,再说了,这也不合规矩啊。”
“我不管规矩,不管别人怎么说!”轩辕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萧砚白和江听澜的手,“我就想和你们在一起,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吃饭,不睡觉,一直缠着你们,直到你们答应为止!”
萧砚白躲开他的手,眉头紧锁:“靖儿,别胡闹,赶紧坐下,喝杯茶醒醒酒,明天醒了,你就会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荒唐了。”
“我不荒唐!我就是喜欢你们!”轩辕靖情绪越来越激动,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我疯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你们了,每天看着你们,心里又开心又难受,开心能和你们在一起,难受不能对你们说心里话,今天过年,我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你们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吗?”
江听澜看着他哭,心里也软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靖儿,不是我们不接受你,是咱们的身份不允许啊,你是我们的崽,这关系摆在这里,怎么可能成亲,你要是真喜欢人,以后长大了,我和哥给你找个好姑娘,或者好小伙,好好过日子,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我不要好姑娘,也不要好小伙!我只要你们!”轩辕靖固执地说,“除了你们,我谁都不喜欢,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们俩了,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一辈子不娶!”
萧砚白看着他执拗的样子,又气又无奈,他知道轩辕靖喝多了,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先安抚他:
“好了好了,先别说了,你喝多了,头晕,先去床上睡一觉,明天醒了再说,好不好?”
“我不睡觉,你们不答应我,我就不睡!”轩辕靖梗着脖子,一副倔强的样子。
江听澜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行吧,我们知道你喜欢我们了,先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醒了再说,好不好?你要是再闹,我和哥哥就生气了。”
轩辕靖看着江听澜,又看了看萧砚白,见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终于妥协了:“那……你们明天醒了,要好好考虑我的话,不能敷衍我。”
“好,我们考虑,快去吧。”萧砚白无奈地点点头。
江听澜扶着醉醺醺的轩辕靖,把他送到房间里,帮他盖好被子,轩辕靖躺在床上,还在小声念叨着:“砚白哥,听澜哥,我喜欢你们,一定要答应我……”
江听澜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带上门,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萧砚白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手里拿着酒杯,却没再喝一口,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江听澜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叹了口气:“哥,靖儿这孩子,真是喝多了,说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
萧砚白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嗯,他还小,不懂事,喝多了乱说话,明天醒了,估计就忘了。”
“是啊,”江听澜点点头,可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不过说实话,靖儿最近确实有点奇怪,总是黏着咱们,眼神也怪怪的,我还以为是他长大了,依赖心重,没想到……”
萧砚白叹了口气:“他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性子冷,就咱们俩能让他亲近,可能是太依赖咱们了,才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等他再长大些,遇到喜欢的人,就好了。”
江听澜点点头,没再说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心里却乱糟糟的。
轩辕靖的表白,虽然荒唐无厘头,却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他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他看着身边的萧砚白,又想起了轩辕靖刚才认真又执拗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别扭,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萧砚白也没再说话,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窗外的鞭炮声依旧此起彼伏,可两人却没了刚才的兴致。
他们都以为,轩辕靖只是喝多了说胡话,明天醒了就会忘记。
而房间里的轩辕靖,虽然醉醺醺的,却始终没睡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期待和忐忑,他希望明天醒来,萧砚白和江听澜能答应他的请求,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酒精渐渐让他陷入了沉睡,梦里,他梦见自己和萧砚白、江听澜拜堂成亲,三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别人的眼光,只有彼此的陪伴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