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渊眼中的温馨时刻
锁星峪的晨光总带着股软乎乎的暖,淡紫色天幕下,观星台的青石阶还凝着薄露,离渊握着青铜剑的手却已经热了。他才十六岁,手腕还没完全长开,挥剑时胳膊会微微发颤,可每一次劈砍都格外认真——因为站在他对面的,是他喊了十六年的“爹”,离氏现任族长离默。 “渊儿,剑要沉腕,不是用胳膊硬甩。”离默站在对面,手里握着同款青铜剑,动作慢下来示范,“你看,这样顺着力道走,既省力,剑气还稳。” 离渊跟着调整姿势,剑刃终于不再晃得厉害,他抬头笑起来,眼里亮得像观星台的星星:“爹,我学会了!你再看这招!” 离默笑着点头,看着儿子挥剑的身影,眼底满是欣慰。
他上前一步,伸手帮离渊擦去额角的汗,指尖触到少年温热的皮肤,心里软得像刚蒸好的山药糕——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和清辞的孩子,是离氏未来的希望。 而在弃魂崖底,黑色的煞气突然剧烈翻涌。
离苍的魂体在煞气中凝聚,血红色的眼瞳死死盯着观星台上的两人,指尖的煞气凝成尖锐的刃,却又在碰到崖顶阳光的瞬间,硬生生收了回去。 “爹……”离苍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碎石磨过,魂体在煞气中剧烈颤抖,“他是杀我的凶手!是抢我族长之位的贼!我的儿,你怎么能喊他‘爹’?” 血脉里的感应像潮水般涌来,每一次离渊喊“爹”,都像一把刀扎在离苍的魂体上。他记得自己当年教苏清辞认星象时,她笑着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像你一样会用剑”;记得自己被推下崖时,最后听到的是苏清辞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现在,他的孩子,正对着杀父仇人撒娇,正把仇人当成亲生父亲。 “清辞呢?”离苍的魂体往观星台飘近了些,煞气拖出长长的黑带,却在看到那个素色身影时,猛地顿住。 苏清辞提着食盒从石阶上走来,手里还拿着件厚布衫。她走到离默身边,把布衫递过去:“别教太久,渊儿早上没吃多少,先歇会儿垫垫肚子。”又转向离渊,从食盒里拿出温热的山药糕,“渊儿,先吃块糕,练剑耗力气。” 离渊接过糕,咬了一口,还不忘递一块给离默:“爹,你也吃,娘做的糕最好吃了。”
离默接过糕,笑着对苏清辞说:“辛苦你了,每天都要为我们父子俩忙前忙后。” 苏清辞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弃魂崖的方向,眼底藏着一丝离苍熟悉的哀伤。她的指尖划过食盒边缘,那里刻着一个小小的“苍”字,是当年离苍亲手刻的,这么多年,她一直没舍得换。
离苍的魂体在煞气中僵住,血红色的眼瞳里满是复杂。他能感觉到苏清辞的魂息——她在压制自己的修为,明明当年她的剑比离默厉害,现在却连握剑的姿势都刻意放拙;她递布衫给离默时,指尖在发抖;她看弃魂崖的眼神,不是看陌生人的冷漠,是看故人的思念。 “她不是背叛……”离苍的煞气渐渐平复了些,心里的恨意像被温水浇过,“她是为了渊儿,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才委屈自己嫁给离默!”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般缠住了他的魂体。他想起当年苏清辞的家族有多反对他们在一起,想起离默掌权后对离氏族人的狠厉,想起苏清辞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离氏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嫁给离默,是她唯一能护住渊儿的办法。 可理解归理解,心痛却一点没少。他看着离默揉离渊的头发,看着离渊挽着离默的胳膊说“爹,下午我们去灵田看看吧”,看着苏清辞站在他们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心里像被无数根细针在扎。 那本该是他的位置。本该是他教渊儿练剑,本该是他吃清辞做的山药糕,本该是他们一家三口站在观星台上看星星。
可现在,他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崖底,看着杀父仇人占据他的一切,看着自己的孩子认贼作父。 “离默!”离苍的掌心又凝聚起煞气,却不是对着苏清辞,是对着自己,“你最好永远不知道真相,最好永远对渊儿这么好!不然,我定要让你魂飞魄散!”一、父慈子孝日常暖,崖底魂泣隐守护 离氏的灵田在观星台的山脚下,每年开春播种,离默都会带着离渊一起去。
今年也不例外,离渊扛着小锄头,跟在离默身后,一路叽叽喳喳地问:“爹,今年的稻种是不是比去年的好?我听族里的李伯说,去年的新米可香了。” 离默笑着点头,伸手接过离渊手里的锄头:“你还小,重活爹来干。今年的稻种是清辞托人从东边换来的,据说能多收两成。” 两人走到灵田边,离默弯腰松土,离渊就在旁边帮忙捡石头,偶尔还会蹲下来,看着土里的小虫发呆。离默看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渊儿,发什么呆呢?小心虫子爬到你手上。” 离渊赶紧站起来,吐了吐舌头:“爹,我就是觉得这虫子好小,会不会被锄头伤到啊?” 离苍在崖底看着这一幕,煞气又开始轻轻颤抖。他能感觉到离渊的善良,像极了苏清辞;能感觉到离默的耐心,是真的把离渊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种“真心”,比假意更让他矛盾——他恨离默的背叛,却又怕自己报仇会毁了渊儿的幸福。 “我的儿,你怎么这么软心肠?”离苍在心里默念,“锁星峪这么乱,你这样善良,以后会吃亏的。” 他下意识地释放出一缕温和的煞气,顺着灵田的土壤蔓延,把附近的小虫都引到了离渊碰不到的地方。离渊没察觉,还在跟离默说:“爹,等新米收了,我们先给娘做粥好不好?娘最近总咳嗽,喝热粥会舒服些。” 离默笑着答应:“好,都听渊儿的。” 苏清辞提着水壶来送水时,正好听到这话,眼里瞬间泛起了泪光。
她走过去,把水壶递给离默:“别太累了,歇会儿再干。”又摸了摸离渊的头,“渊儿懂事了,知道疼娘了。” 离渊笑着点头,没注意到母亲摸他头时,指尖在微微发抖——苏清辞的指尖触到了离苍残留的煞气,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是离苍的气息。她抬头望向弃魂崖,眼底的哀伤更浓了:“离苍,是你吗?你还活着,对不对?” 离苍在崖底感应到苏清辞的情绪,煞气瞬间变得温柔。他想回应,想告诉她自己还活着,想告诉她他一直在护着他们,可他不能——他的魂体还没完全凝聚,一旦暴露,不仅会被锁星峪的天道压制,还会让离默起疑,伤到渊儿。 “再等等,清辞。”离苍在心里说,“等我能控制住煞气,等我能保护你们,我一定会去找你,一定会告诉渊儿真相。”
傍晚回家时,离默特意绕到镇上的药铺,买了些治咳嗽的草药。回到家,他亲手熬药,离渊就坐在旁边帮忙递柴火,苏清辞坐在廊下,看着父子俩忙碌的身影,手里握着那卷泛黄的《星象录》,指腹反复摩挲着封面上的“苍”字。 离苍在崖底看着这一切,煞气裹着他的魂体,像一层温暖的壳。他能闻到草药的香味,能听到离渊递柴火时的笑声,能感觉到苏清辞的安心。虽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误解”之上,虽然他还是个见不得光的鬼王,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满足——他的孩子平安,他的妻子安康,这就够了。
二、赵氏寻衅父护子,崖底煞气暗退敌
锁星峪的其他家族一直对离氏的灵田虎视眈眈,尤其是赵氏。这年夏天,赵氏的族长赵虎带着十几个族人,堵在了离氏灵田的边界,指着离氏的灵田喊:“这田当年就是赵氏的,你们离氏占了这么多年,该还回来了!” 离渊正好在灵田除草,看到赵虎等人,立刻站起来:“赵族长,这田有当年的界碑为证,是离氏的,怎么会是你们的?” 赵虎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就要推离渊:“毛头小子懂什么?我说这田是赵氏的,就是赵氏的!” “住手!”离默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从灵田那头跑过来,一把将离渊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赵虎,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赵虎没想到离默会来得这么快,愣了一下,又嚣张起来:“离默,这是我和离氏的事,跟你儿子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 “我儿子就是离氏的事!”离默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动手,“这田是离氏的,你要是再敢抢,我就拆了你们赵氏的宗祠!” 离苍在崖底感应到这一切,煞气瞬间狂暴起来。他能感觉到赵虎的恶意,能看到离默护着离渊的样子,能听到离渊躲在离默身后的呼吸声——那是他的儿子,是他拼了命也要护着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赵虎!你找死!”离苍的煞气像一条黑色的巨蛇,朝着灵田的方向冲去。他能轻易用煞气撕碎赵虎等人,能轻易为离氏扫清障碍,可就在煞气快到灵田时,他突然停住了。
他看到离渊从离默身后探出头,对着赵虎说:“赵族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伤了两族和气不好。”看到苏清辞也赶了过来,手里握着剑,却没真的要动手,只是想威慑赵虎。 “渊儿还小,不能让他看到煞气杀人。
”离苍强行压制住煞气,把煞气变成一缕缕无形的冷意,缠在赵虎等人的手腕上,“我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又不能暴露自己。” 赵虎突然觉得手腕一阵发冷,像被冰裹住,心里莫名发慌。他看着离默坚定的眼神,看着苏清辞手里的剑,又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终于怂了:“离默,算你狠!这田我暂时不抢了,以后咱们走着瞧!” 说完,赵虎带着人匆匆走了。离默松了口气,转身摸了摸离渊的头:“渊儿别怕,有爹在,没人能欺负你。” 离渊点点头,笑着说:“爹,你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像爹一样,保护离氏,保护娘。”
离苍在崖底看着这一幕,煞气渐渐平复。他看着离默护着离渊的背影,心里的恨意又淡了些——离默虽然是杀父仇人,却真的把渊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真的在护着渊儿。这种“真心”,让他下不了手。 苏清辞走到离默身边,轻声说:“以后别跟赵虎硬碰硬,他那个人记仇,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离默点点头:“我知道,为了你和渊儿,我会小心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离苍能感觉到苏清辞的担忧,能感觉到她对离默的关心——那不是爱情,是多年相处的亲情,是为了渊儿才有的妥协。他心里的纠结又深了些:报仇,会毁了渊儿的幸福;不报仇,自己的血海深仇又咽不下。 他只能继续躲在崖底,用煞气悄悄守护着他们——赵虎回去后想报复,却被离苍的煞气缠上,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再也不敢找离氏的麻烦;离氏的灵田遇到旱灾,离苍就用煞气引来乌云,下了一场及时雨;离渊练剑遇到瓶颈,离苍就用煞气悄悄引导他的剑招…… 他像一个隐形的守护者,藏在暗无天日的崖底,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他的妻子和儿子,护着这份建立在误解之上的温馨。
三、夫病子孝显真情,崖底还魂藏苦心
入秋的时候,离默突然病倒了。他处理族事时被人暗算了,中了赵氏的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族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苏清辞守在床边,一夜没合眼,眼里满是焦虑。 离渊跪在离默的床边,握着离默的手,眼泪掉在离默的手背上:“爹,你快醒醒啊!你答应过我,要教我看‘护族星’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每天都守在床边,给离默擦手、喂药(虽然药没效果),还把自己攒的灵玉拿出来,想换更好的药。
苏清辞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却又无能为力——她知道这毒只有冥界的还魂草能解,可锁星峪根本没有还魂草。 离苍在崖底感应到离默的魂息在变弱,感应到离渊的悲伤,心里急得像火烧。
他知道这毒是赵虎下的,也知道只有还魂草能解——崖底的虚空裂缝里,就长着一株还魂草,是当年他被煞气裹住时,从冥界飘过来的。 “我要救离默。”离苍的魂体在煞气中站起来,血红色的眼瞳里满是坚定,“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渊儿,为了清辞——渊儿不能没有爹,清辞不能没有依靠。” 他用煞气小心翼翼地缠住还魂草,避开崖顶的天道之力,悄悄把还魂草放在离氏宗祠的窗台上,还留下一缕温和的煞气,指引苏清辞发现它。
苏清辞果然发现了还魂草。她看到还魂草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认得这草,离苍当年跟她说过,这是冥界的仙草,能解百毒。她知道,这是离苍送来的,是离苍在护着他们。 她赶紧把还魂草熬成药,喂给离默喝。
没过多久,离默就醒了过来,看到守在床边的离渊和苏清辞,虚弱地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 离渊扑到床边,抱着离默的胳膊:“爹,你终于醒了!以后你别再这么拼命了,族里的事我们可以一起做。” 离默摸了摸儿子的头:“好,以后我们一起做。” 苏清辞站在旁边,看着父子俩温馨的样子,眼底满是欣慰,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离苍的功劳,可她不能说,只能把这份感激藏在心里。
离苍在崖底看着这一幕,煞气渐渐变得温暖。他看着离默和离渊相视而笑,看着苏清辞悄悄抹去眼泪,心里的纠结又深了些——他救了杀父仇人,却换来了儿子的开心,换来了妻子的安心。这样的“妥协”,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不知道答案,只能继续躲在崖底,看着上面的“一家三口”过着温馨的日子。弃魂崖的风还在刮,黑色的煞气裹着他的魂体,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因为他知道,崖顶有他最在乎的人,有他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温馨——哪怕这份温馨里,藏着他的恨,藏着他的痛,藏着他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爱。
夜色渐深,离氏宗祠的灯还亮着,离默和离渊在屋里说话,苏清辞坐在廊下,看着弃魂崖的方向,手里握着那卷《星象录》。离苍在崖底看着那盏灯,煞气轻轻围绕着崖顶,像一层无形的保护罩——他会一直在这里,护着他们,直到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直到他能告诉渊儿真相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