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秦家叔嫂(1 / 1)

秦家庄园,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青衣婢女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方才在亭舍前发生的一幕:“王二郎,士可杀不可辱!今日这事儿断不可让我嫂嫂知晓!否则,某跟你没完儿!哈哈哈……”

美妇人闻言淡淡一笑,从案上抓起一份早已备好的竹简:“今夜便让弘弟吃些苦头,叫他好好清醒一下,明日再找几个庄客把这个交给王二郎,顺便把带弘弟回来。”

那青衣接过竹简,稍作迟疑:“可……那王二郎说要管事的亲自去提人,万一他不放人怎么办?”

美妇人瞥她一眼:“弘弟有句话说的没错,主辱而臣死——若是接不回弘弟,便叫他们叩死在王二郎的亭舍前。”

……

亭舍,后院,秦弘叫嚷声同样不绝于耳。

“王二郎!有种尔就杀了某!杀又不杀,放又不放,是何道理?”

前院睡在西厢房的众人,是辗转难眠。

最终阿黍实在忍受不住,踢了踢李牍:“胖子,你去把他的嘴堵了。”

岂料李牍一个翻身,竟当场打起呼噜。

王豹揉着太阳穴坐起:“这个愣头青,比张圭老儿还聒噪!要不是顾忌秦府君,本亭长非给他来上几个大刑!”

王君,赵亭父支起身子,您先前访遍孙张二家,独漏秦氏,如今又把弘郎君打落马下,还将他扣住,秦氏面子恐过不去,要不您和弘郎君再谈谈。”

王豹眯了眯眼:“哦,尔的意思是吾失礼在前,才惹这愣头青上门挑衅的?”

赵亭父连忙伏于席间,悄悄踢了踢何安:“下走不敢。”

何安堆笑起身道:“嘿嘿,王君,秦氏虽说是咱们这儿三大豪强之一,但您自是不怕他们,不过,此前秦氏一向对亭舍这边多有照拂,少有欺压百姓之事,不似张氏一般作恶。”

王豹看向何安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时,郑薪也起身道:“王君还是和他谈谈吧,王老丈爷孙还住后院呢,他这般叫嚷谁睡得着啊。”

“好吧,既然你们都如此说了,那我就再和那个愣头青谈谈。”

于是王豹打着哈欠披上那件沾满麦茬的旧白袍,推开西厢房的房门,一时间秦弘沙哑的叫骂,显得又大了三分。

他顺手又去提壶浊酒和三个碗,懒洋洋的走进后院。

由于前任把后院改造成了寝室,再加上住着王老丈爷孙,一时半会还没能改回囚室,所以秦弘及其庄客纷纷都是五花大绑的绑在庭院中,阿丑则是一声不吭的守在旁边。

眼见王豹进来,阿丑霍然起身。

秦弘则是骂道:“王二郎!某不服,你使诈,明明有一身好武艺,却道自己不文不武!致使某轻敌,某要和你再比过。”

王豹先向阿丑点了点头,将酒置于前番亭卒赌博那块青石板上,一脸无奈的看向秦弘:“有没有可能,本亭确实武艺稀松,只是你更平常些……”

秦弘怒道:“不可能!某庄中百来个庄客,皆非某一合之敌,这箕乡便只孙郎君和阿丑,能与某过上几招!”

王豹一愣,扫过阿丑和旁边缚住的庄客们,只见庄客们纷纷悄然低头,心中了然。

好家伙,看给丫惯的,这些年咋没人惯惯咱豹啊,呸!武国安那匹夫,做人还不如这些庄客!但凡老子有个营陵豪侠之名,用得着来这犄角旮旯么?

阿丑有些尴尬道:“秦郎君于某有恩,故丑与弘郎陪练,未用全力……”

秦弘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王豹笑道:“阿丑啊阿丑,这便是尔等之过了,若他真遇到歹人,这般性子岂不要坏了性命?”

阿丑一愣,遂抱拳正色道:“丑知罪,多谢王君点拨。”

旁边一庄客则是嘀咕道:“少主母明令,若吾等伤了弘郎君,要扣月钱的。”

王豹闻言若有所思,随即指了指秦弘:“阿丑,把他解开吧。”

阿丑一愣,随即点头,转身为其解缚。

随着秦弘发愣,院内变的出奇的宁静。

王豹无奈摇头,指着石板上的酒壶说道:“过来润润嗓子再接着骂吧,最好让这箕乡的老少都听见。”

秦弘却红着耳根怒目而视。

王豹轻笑:“弘郎君啊,这种低劣的伎俩,你是怎么中计的?要真是本亭传的流言,怎会加上中间那句,唱完孙观再唱你不就完了吗?”

秦弘一愣:“那……难道是孙观那小儿?”

王豹捂着额头叹了口气,没救了……

阿丑倒是老实:“弘郎君,按王君的意思,若是孙观,那他也不必有第一句。”

秦弘怒目圆睁:“那是张圭老儿!”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弘郎君试想,这等伎俩对他有何好处?不过只是为给我两家添堵罢了,若是被人识破,他不仅会开罪你秦家,还会背上诽谤之罪。”

秦弘再次一愣:“那还能有谁?”

王豹呷一口酒笑道:“这本亭可就不知道了,弘郎君不妨想想最近开罪过谁,都过来坐下喝一碗吧,想必尔也骂累,阿丑为守着尔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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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闻言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喃喃道:“今早……”

王豹见状笑道:“看来弘郎君想到什么了,本亭自问还有些急智,不妨说来本亭帮尔参谋一番,坐下边喝边说。”

秦弘呆愣愣坐到了青石板旁,喝下一口闷酒,却是一言不发。

王豹不急,反倒是阿丑急了:“弘郎君不妨直说,这流言狠毒,分明就是要让郎君触犯律令,若不揪出此人,某担心他还会再有其他手段。”

秦弘指节在碗边捏得发白,酒液晃出也未察觉:今早某……某联合族老,责问嫂嫂给佃户减租之事……”

阿丑则是一愣:“这是夫人干的?”

王豹也是一愣,这个憨货居然也有篡权之心。

这就有趣了啊,秦家这位少主母,想驱狼吞虎?

那这也太明显了吧,她这小叔子就是再蠢,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能猜到是她,这不遭要这小叔子记恨吗?

王豹转头看向秦弘,心里再次暗忖道:这等憨货都能联合到秦家族老逼宫,说明这秦家的族老是倾向于让秦姓掌府事的。

前番孙观摆下鸿门宴,后来张圭邀请狩猎,也做出一副他才是秦家话事人的感觉。

哟呵,有意思了,除了可能是这位秦夫人外,还可能是有人在故意挑拨这叔嫂的关系!

不过……无论这散播流言的是另有其人也罢,是她本人也罢,这姐们儿现在内忧外患,似乎正缺一个盟友啊。

所以,还有另一种可能,这秦夫人没把这憨货放眼里,单纯是借此法向我强调一件事——她才是秦府管事的!

王豹还在思索间,阿丑已经按捺不住,拱手道:“王君,某答应过秦郎君,要护弘郎君周全,敢问王君,设计陷害弘郎君的人是秦夫人吗?”

秦弘猛然拍案道:“一定是她!某最近就只得罪过她,好啊!一个外人竟敢出这等诡计害我!”

王豹微微一笑,算计又上心头,笑道:“恐怕不一定是秦夫人,若要推测这个传播流言的人是谁,还需弘郎君为吾解惑,贵府区区几百亩田地,何以如此富裕?吾等大多党人可都得过秦府君接济。”

秦弘一愣:“这……某只知嫂嫂每月派人去东莱港,却不知运何物。”

王豹见他眼神清澈无比,顿感无奈,手中再次敲起石板。

后汉书曾言秦周乃汉末‘八厨’之一,厨者“能烹调天下饥寒者”,即仗义疏财、接济士人的豪杰之意。

这‘厨’字的来源,自然是接济北海清流,只是财的来源,凭这区区几百亩田远远不够,这手上必然还做着大买卖……

东莱港,北海最大的走私港口,直通辽东贸易,大量和鲜卑慕容氏的走私都是往这个方向去的,他手上的买卖是——马?铁?丝绸?盐……

马可能性不大,若是秦周手握马匹生意,那便可比肩公孙瓒之流的人物,北海不至于将来大乱;但无论是哪一种,这其中利润,就算是袁氏都要垂涎三尺,难怪会被人盯上。

王豹微微一笑,想起当年决定搞钱的时候,曾捣鼓出提纯细盐,便宜老爹坚决驳回,口称私盐乃重罪云云。

史料记载秦周无后,因治北海不利而被罢免,自此再无北海秦家的记载,看来还真有可能有人扶起这个憨货当傀儡,吞下秦家这笔买卖哟。

难怪孙观要当众抬举这厮弓马娴熟,感情这还是块香饽饽!

随后他嫌弃的看了一眼秦弘,内心吐槽了一句:连秦家的核心机密都不知道,就想着逼宫?这等憨货,我是没本事扶,还是另择人选。

“流言的事,尔再好好想想吧,本亭困了。”

王豹说罢,悠然起身,留下阿丑和秦弘两人面面相觑。

“王二郎且住!尔既在郡兵中厮混过——某若持此枪投军,可够格当个陷阵都尉?”

走到甬道的王豹一个踉跄,加快了几分脚步。

还陷阵都尉,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和诸葛亮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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