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微微歪著头，那双仿佛盛着星海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著林默因恐惧而紧缩的瞳孔。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不是变得严肃，而是转化为一种带着奇异探究欲的神情。
她忽然向前倾身，小巧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林默的脖子。林默吓得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
“别动。”沈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她闭上限，鼻翼微不可查地轻轻翕动，像是在仔细分辨著空气中某种极其微弱的气息。片刻后，她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和兴奋。
“果然”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虽然很淡，很混乱，但那种‘味道’不会错的。”
她重新站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却也更加让林默毛骨悚然的笑容。
“好啦——”她拖长了语调，仿佛终于玩腻了猜谜游戏，“不逗你啦，看你吓得，真没意思。”
她往前又凑近了一点点，确保自己的声音只有林默能听见，然后用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又危险的语气，轻声说道：
“其实呀，林默同学，你不用这么害怕的。”
“因为”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近乎顽皮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
“你跟我一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呀。”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直劈林默的天灵盖！他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少女。
不是普通人？
和她一样？
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能“化皮”？！难道她她也？！
巨大的信息量瞬间冲垮了林默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异类，是孤独的怪物，拼命隐藏着这个足以毁灭自己的秘密。伍4看书 勉废岳黩可现在，竟然有一个人，不仅看穿了他，还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我们是一类人？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林默的声音嘶哑，带着垂死挣扎般的否认，“我听不懂！”
“听不懂吗？”沈瑶眨眨眼，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林默胸口的位置——那是他心脏狂跳的地方。指尖隔着薄薄的卫衣传来微凉的触感，却让林默如遭电击。
“那你告诉我，”沈瑶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一个‘普通’的高中男生，是怎么让我最好的闺蜜——柳月，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嗯‘可以穿戴’的？又是怎么让她独特的‘气息’，像烙印一样，粘在你自己的‘本源’上的呢？”
“本源”她用了“本源”这个词！
林默的呼吸彻底停滞了。沈瑶不仅知道，她甚至用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却仿佛直指核心的词语！她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透彻！
看着林默彻底崩溃、哑口无言的样子，沈瑶满意地笑了。她收回手指，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个有趣的恶作剧。
“放心哦，”她语气轻松地安慰道，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暖意，“我对你怎么做到的，兴趣不是很大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
她话锋一转，目光瞥向沙发上如同精致人偶般的柳月，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穿’著月月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呀？她的身体，是不是很有趣？”
这个问题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像是一个孩子好奇地询问被拆开的玩具内部结构。
“不过呢，”沈瑶没等林默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她的视线重新回到林默脸上，变得深邃起来，“比起月月，我现在对你更感兴趣哦，林默同学。”
“一个刚刚‘觉醒’，就能把别人的存在痕迹‘穿’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她微微眯起眼，“可是非常、非常罕见的呢。
“所以，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隐瞒了。”沈瑶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从你‘穿’上月月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踏进了我们的世界啦。这个世界，可是很危险的哦不过嘛，”
她突然凑近，几乎贴著林默的耳朵，用气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有我在，说不定会变得有趣一点呢？”
说完，她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甜美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危险的低语只是林默的幻觉。
“好啦，客房在那，好好休息吧。月月我会‘照顾’好的。”她指了指林默身后的房门，语气不容拒绝，“我们明天再慢慢聊。”
林默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踉跄地退进了客房，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客房的门板冰冷，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却隔不断门外那两个“女性”带来的巨大压力。林默背靠着门滑坐在地，沈瑶最后那句“我们明天再慢慢聊”，像一句诅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我们的世界非常危险有我在会有趣一点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只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他到底是什么？沈瑶又是什么？她口中的“我们”还包括谁？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如同死神礼貌的叩问。
“林默同学？”门外传来沈瑶那依旧软糯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敌意，却让林默浑身汗毛倒竖。
他不敢回答，甚至不敢呼吸。
“开门呀，突然想起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沈瑶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仿佛只是闺蜜间夜聊前的玩笑。
林默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不想开，但他知道，抗拒是徒劳的。这个女孩这个“存在”，有无数种方法让他开门。他颤抖著，一点点撑起虚软的身体，拧开了门锁。
门开了一条缝。沈瑶就站在门外，可爱的脸蛋上带着一种异常兴奋的光彩，那双大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什么事”林默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沈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一尾灵活的鱼，侧身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门，将客厅的光景隔绝在外。狭小的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感。
“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超级——超级有趣的点子！”沈瑶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仰头看着林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孩子发现新玩具般的狂热好奇。
“你那个能力就是能把别人嗯‘穿’上的能力，”她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带着蛊惑人心的热度，“能不能对我试试看看？”
“什么？！”林默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后腰撞在冰冷的写字台上，“你你疯了？！”
对他用？对沈瑶用“化皮”能力？穿上校花沈瑶的皮囊？这个想法本身带来的冲击，远比恐惧更甚，是一种混合著极致荒诞、禁忌和一丝无法言说的诱惑。
“我没疯呀，就是很好奇嘛！”沈瑶撅起嘴，表情天真又执拗，“我想知道，被别人‘穿着’是什么感觉嘛！一定很奇妙！月月普通了点体验不到，我说不定可以呀！”
她想体验被穿的感觉？林默的大脑彻底宕机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逻辑范畴。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林默几乎是瞬间说出来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耻，“你你不介意吗？！你就不怕我我变成你之后，乱来？乱看你的你的身体？！”
听到林默的话，沈瑶先是一愣，随即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了一个特别幼稚的笑话。她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甚至沁出了些许泪花。
“哎呀，你都在想什么呀！”她好不容易止住笑，用指尖擦了擦眼角，用一种看天真小孩的眼神看着林默，“不就我的身体嘛？ 你看，”她说著，竟然毫不在意地、甚至带着点展示的意味，用一只手轻轻捏起自己上衣的第二颗纽扣，那颗纽扣是淡淡的樱花粉色。
“皮囊而已呀。”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一件衣服的材质，“好看吗？确实挺好看的，我自己也喜欢。但也就是这样了呀。”
她松开纽扣，手指却顺势极其自然地，从上往下，一颗一颗地，开始解那些扣子。动作不紧不慢，没有丝毫羞涩或挑逗，只有一种纯粹到令人发指的探究欲和不在乎。
第一颗扣子解开，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得晃眼的肌肤。
第二颗扣子解开，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更深处柔和的曲线阴影。
林默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他猛地转过身去，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敢看，那景象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他的承受极限。沈瑶的这种“坦然”，比任何刻意的诱惑都更可怕，因为它源于一种根本上的、对“人类身体”界限的漠视。
“你看，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沈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解和好笑，“我只是想让你帮我验证一下我的猜想嘛。我觉得，我的‘本源’和月月的不太一样哦，说不定你‘穿’起来的感觉也会很特别呢？”
她的话戛然而止，解纽扣的动作似乎也停了。但林默背对着她，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充满了非人好奇心的目光，正牢牢地钉在他的背上。
“怎么样嘛，林默同学？”沈瑶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软软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语调，但在这语调之下，是毋庸置疑的坚持和威胁。
林默僵在原地，背心已被冷汗完全浸透。答应？这意味着他将要亲手触碰、甚至“穿戴”上这个神秘危险的“存在”。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拒绝？他毫不怀疑，沈瑶有无数种方法，让他“自愿”或者“被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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