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吴风的如鱼得水,林平之就显得有些别扭了。
那两个姑娘见他实在无趣,索性都凑到吴风身边去。
吴风毕竟是大宗师境界。
加之这儿的酒不算烈。
就算一人应付多人,也轻轻松松。
没多久,姑娘们就喝得面颊泛红,眼神。
“大爷,咱们来玩骰子吧。”
“是呀大爷,这可是从大明传来的,叫……叫什么来着!”
“吹牛!”
“对对,就是这名字。”
这些姑娘不知道,这“吹牛”正是吴风从地球带来的。
之前吴风在别的青楼教过这玩法,没想到传得这么快。
“光玩多没意思,这样吧,谁输了,谁就换上这件衣裳。”
说完,吴风把随身带的包袱搁在桌上。
来之前他觉得一套可能不够,又找绣娘赶制了好几身。
林平之看见那包袱,眼皮跳了跳。
“爷,这些是啥呀?”
“这是包臀裙,这是小吊带,来……爷教你们怎么穿……”
听吴风比划完,就连这些风月场的姑娘也都羞红了脸。
“爷,您也太会捉弄人了!”
“嘿嘿……翠红是吧,刚才说你唱得最好,我教你唱支曲儿助兴。”
“爷,什么曲儿呀?”
“这曲叫《明月几时有》!”
不一会儿,包厢里便响起柔婉的歌声。
吴风继续和姑娘们玩着游戏。
没过多久,房里的姑娘全都换上了包臀裙和小吊带。
只可惜……没有黑丝。
包房里一片春光,白花花的长腿晃得林平之头晕目眩。吴风也恍惚间觉得自己好象回到了地球。
“郡主,这儿真不能进啊!”
“有什么不能进的?天底下还有我赵敏去不得的地方?”
鹿杖客急得满头大汗——要是王爷知道他把郡主带来这种地方,那还得了?
鹿杖客简直想哭。
也不知郡主今日怎么了,非要来这醉月楼不可。
一旁的鹤笔翁也急得跺脚,低声埋怨:“大哥,都怪你平日嘴上没个遮拦,现在可好,被郡主听去了!等王爷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还交代什么?赶紧跟紧些吧!万一出了事,那就不是交代能解决的了……”
赵敏根本不理会鹿杖客的劝阻,昂首便往里走。
她早就听说醉月楼是京城最好的青楼,一直想来看看,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哪会轻易放弃?
此时的赵敏一身男装,头戴金冠,锦衣华服,手中一柄象牙骨扇,活脱脱是个贵公子。
先前没被选进吴风那间的姑娘们也纷纷眼睛发亮。
赵敏抬着下巴扫了一眼楼内,微微蹙眉。
布置虽不错,可这些姑娘的姿色……未免寻常了些。
赵敏“唰”殷勤引着往二楼包房去。
这样的贵客,自然得请上二楼雅间。
经过两个龟公身边时,赵敏听见其中一人低声说:
“不知哪儿来的公子,可真会玩……我刚进去送酒,眼睛都看直了。”
“可不是嘛!我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听说什么‘包臀裙’。妈妈刚才去瞧了,也看得愣神呢。”
“听说妈妈已经要找绣娘照着样子赶制几套。有了这裙子,往后咱们醉月楼的生意怕是更要红火了。”
“唉……我以前都没发现桃红的腿那么直……啧,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那首小曲儿真是绝了,翠红靠它怕是能在汝阳城红透半边天。”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这般有才……”
赵敏只隐约听见几个词:包臀裙、《明月几时有》、哪家公子。
她好奇地朝一间热闹的包房瞥了一眼,虽看不见里头,却能听见里头的喧腾。
方才那两个龟公正是从这间房里出来的。
即便站在门外,也能听见房中传来的小曲与女子的娇笑声。
套路与吴风相似,可赵敏郡主的体验却不太好。
不得不说郡主眼光极高。
汝阳王府里,就算是个扫地的丫鬟,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啪!”
“哼,难道是嫌小爷我没给赏钱?”
干这行最要紧的就是有眼力,眼前这位小爷显然不是寻常人,若收了钱还让他不满意,只怕后患无穷。
“怎么?很为难?”
赵敏眯起了眼睛。
“不是的,爷……唉,我跟您实说了吧。”
“今儿咱们楼里来了两位公子,就在您隔壁,好看的姑娘全被请到他们房里去了。要是早知道您这位贵客光临……”
赵敏一听是这个缘故,反倒生出了好奇:“说来听听。”
“爷,您不知道,那两位一位穿红衣、一位穿黑衣。红衣的那位也就罢了,尤其是黑衣那位小爷——不瞒您说,老身在这行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会玩的。”
“就说最近从大明传来的骰子游戏,咱们楼里的姑娘没一个玩得过他,那位小爷简直象在骰子里泡大的。”
“这还不算,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种叫‘包臀裙’的衣裳,现在那间房里的姑娘全都穿上了。”
“还有那小曲,叫什么《明月几时有》……老身听了几句,真是好听极了。”
“不止这些,那位公子花样特别多,还会玩什么石头剪刀布、五子棋……”
赵敏心头忽地闪过一则消息。
前几日听说有两位富家公子,从大明一路游山玩水来到大元,沿途挥金如土,纵情享乐,每至大城必先寻访青楼,堪称色中饿鬼。
江湖人称“贪花公子”。
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赵敏推开吴风门时,房内景象霎时令她面红耳赤。
一双双修长的腿晃得人眼花,那些肚兜仅以细带系着,黑绳与锁骨相映,格外扎眼。
腰身扭动间,不时泄出几分春光。
这般不知羞耻、伤风败俗的穿着,赵敏平生未见。
她身后的鹿杖客看得眼珠发直——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
突然,鹿杖客背脊一凉,只觉一道锐利目光如剑刺来,警铃大作。
抬头望去,一名红衣青年正冷冷盯着他。
鹿杖客当即暗惊:此人是个高手。
连身旁的鹤笔翁也神色警剔起来。
门开时,吴风已抬眼看去。
第一眼便认出这是个女子。
虽穿男装、贴了两撇胡子,身上淡淡脂粉气却掩不住。
赵敏按下心头不适,拱手道:“听闻贪花公子在此,特来拜访。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吴风听这名号,不禁苦笑。
一路走来,他确实没少出入风月之地,江湖人便送了这么个绰号。
没想到连大元这边也传开了。
果真是坏事传千里。
至于“人畜无安”那称号,倒从未有人将他与之联系——这年头没有手机画象,传言走远后,吴风早被说成是个凶神恶煞的虬髯大汉。
“你是……”吴风问道。
赵敏被问得一怔,只觉此人无礼,仍硬着头皮答:“在下王保保,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说罢拱手进屋,总不能转身就走。
吴风听到“王保保”一人:赵敏的兄长本名库库·特穆尔,汉名正是王保保。
可眼前分明是个女子……
吴风再细看片刻,顿时明白了这女扮男装之人的身份。
这不就是赵敏吗。
吴风微微一笑。
居然在这儿碰上她了。
赵敏坐在一旁,装出一副熟络的模样。
鹿杖客和鹤笔翁两兄弟浑身都不自在。
在他们眼里,林平之就象荒野里一头饿狼,随时可能扑上来。
想劝小郡主走,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哈哈哈……有朋友远道而来,真是高兴。能认识王兄弟也是缘分,别客气,来,先喝一杯。”
吴风把赵敏身边一位姑娘赶开,一屁股坐到赵敏旁边。
似乎嫌坐得不够近,他还把椅子往赵敏那儿挪了挪,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赵敏觉得别扭,下意识想躲。
随即就感觉一只手搭上自己肩膀:“王兄弟,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投缘,来,咱俩喝一杯。”
吴风直接给赵敏倒了酒。
赵敏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这什么人啊。
鹿杖客眼中闪过寒光,想给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一掌。
刚动念头,就见那红衣少年手中长剑弹出一寸。
鹿杖客和鹤笔翁明白,只要自己一动,这红衣狼崽子肯定比他们先出剑。
真打起来,他们兄弟未必怕他。
可小郡主离得太近了。
万一伤到郡主,
他俩麻烦就大了。
赵敏不动声色地挣开吴风的手,稍稍挪远些,眼中掠过一丝恼意。
吴风却毫不在意,反而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来来来……王兄弟,喝酒,我教你玩个游戏。”
“我……”
“石头剪刀布会不会?”不等赵敏说完,吴风就抢着说。
“什么是石头剪刀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