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断臂满地,鲜血染红大片土地。
吴风刚到,脑中便闪过一道讯息。
看着吴二狗打架,你忽然悟透了《吴家刀法》,功夫见长。
区区三流刀法,吴风并没放在心上。
这时,又一段感悟闪过脑海。
果然,人越多、场面越热闹,你那惊人的悟性就越容易冒出来。
吴风正看得起劲,一道人影飞快逼近,人还没到,恨恨的骂声先传了过来:“所到之处,人畜不安,好一个吴风!拿命来!”
吴风眯眼望去。
来人瞧着面熟。
竟是梅庄四友里的老二,黑白子。
黑白子爱下棋,心思深沉。,他三番五次想套出吸星的口诀。
要不是眼下正缺人手,任我行早容不下他了。
(黑白子来势极快,抬手便是一指点来。
吴风身形一晃,轻巧避开。
“黑白子,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黑白子冷笑:“人畜无害——果然绰号没叫错!任教主已经查清,你就是我们中间最大的内奸!”
“教主和圣姑那般信你,你竟背叛他们?”
吴风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满不在乎:“哦?你都知道了?”
“不止我知道,圣姑和任教主也全都知道了!你逃不掉的!”
“黑白子,你一个人,打得过我吗?”
“那加之我们呢?”
话音未落,吴风身后又落下三人。
老三秃笔翁,擅使判官笔。
老四丹丘生,剑法出众。
还有“一字电剑”丁坚。
这四人如今算是任我行手下最能打的几个了。如果黄钟公还在,恐怕也会在场。
一次来了四个,足见任盈盈和任我行对吴风的恨意。
自从得知吴风将计划泄露给东方不败,父女俩气得几乎吐血,当即下令:全力捉拿吴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捉活的,便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拿到死的,也要挫骨扬灰!
“好啊,好啊。”吴风吐掉嘴里的草,“不过就凭你们四个,真以为拦得住我?谁给你们的胆子?”
“少罗嗦,受死!”
来之前,这四人都觉得圣姑太过谨慎,认为随便一人出手便能取吴风性命。
可刚一交手,四人心里便不由得一紧。
眼前这小子的剑法实在太怪,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他上一招还在与这人缠斗,下一招便已闪到另一人身前。
刚想喘口气,他的剑又逼到眼前。
这……究竟是什么剑法?
怎会如此诡异?
吴风以紫霞神功推动剑招,对面三人虽也是宗师境界,他却丝毫未感压力,连叼在嘴边的狗尾巴草都没吐掉。
很快,那几人从谨慎变成了惊慌。
一道信息忽然划过吴风脑海:
【你与黑白子交手,领悟《玄天指》并融会贯通,实力提升。】
紧接着第二道信息浮现:
【你与丹丘生交手,领悟《泼墨披麻剑法》并融会贯通,实力提升。】
第三道紧随而来:
【你与秃笔翁交手,领悟《古帖笔法》《二十八路石鼓打穴笔法》并融会贯通,实力提升。】
短短时间内,梅庄三友的绝学已被吴风全数掌握。
“你们没用了。”
“狂妄!
话音未落,吴风一指已点中黑白子肩头。
“这……是玄天指?你怎么会使?!”黑白子脸色大变。
“泼墨披麻剑法?不可能!”
“以剑代笔……这明明是我的古帖笔法!你为何会用?!”
吴风收剑时,梅庄三友与一字电剑丁坚已倒地不起,成了四具无声的尸首。
每一双眼睛都瞪得极大,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
周围其他正在交手的人也纷纷停手,惊恐后退。
刚才丹丘生几人的惊呼他们都听见了——这位吴堂主,究竟是敌是友?
吴风抬头望向黑木崖山顶。
那里火光冲天,激战正酣。
“这等热闹,怎能少了我?”
他吐出嘴里嚼烂的狗尾巴草,身形化为一缕黑雾,直朝崖顶掠去。
黑木崖上乱作一团。
满眼都是杀红了眼的黑衣人。
断手断脚四处散落。
往日的好友、兄弟,如今各为其主,刀兵相见。
短短时间里,吴风脑中接连闪过各种武功信息。
算上之前与梅庄三友的交手,他已领悟了十多种秘籍。
这般触发机缘的速度,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还多。
吴风隐隐觉得,再过几天,自己至少也能踏入大宗师境界。
到了那个层次,放眼整个综武世界,也算得上高手了。
正想着,一股雄浑力道猛然灌入他体内。
【你领悟超过十种内功,将《紫霞神功》与《五毒心经》融会贯通,创出新的内功心法《紫霞毒经》,实力获得提升。】
【注:《紫霞毒经》以《紫霞神功》和《五毒心经》为根基,兼具二者特性。】
紫霞真气善于化解异种内力,疗伤亦有奇效。
五毒真气则剧毒无比。
两相融合,俨然成了一门亦正亦邪的独特心法。
简直是行走江湖的实用功夫。
汹涌内力在吴风经脉中奔流。
他只觉修为从宗师后期一跃而至宗师大圆满。
眼看就要冲进大宗师之境——
体内却仿佛有什么无形关隘突然显现,硬生生拦住了突破之势。
最终,境界停在了宗师大圆满。
这就是瓶颈么?
只差一步,便是大宗师。
可这一步,却如天堑难越。
古往今来,多少人一生都卡在此处,再难寸进。
一旦跨过去,吴风的战力必将倍增。
最直接的体会,便是施展《恶鬼搬运之术》时,身法又快了几分。
原先快似一缕轻烟。
如今,却快成了一道疾线。
这身法脱胎于田伯光的《倒踩三叠云》,长途奔袭之能尤为出众。
越往崖顶去,厮杀越是惨烈。
连长老级的人物也卷入其中。
好几具尸首看着都面熟。
兵刃碰撞与呼喝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淅。
吴风四下一望,悄无声息地掠上一棵高树,提气运功,远处山谷中的战况便尽收眼底。
任我行斜靠在一张雕花大椅里,红衣曳地,姿态妖娆。
杨莲亭正恭躬敬敬站在一旁。
对面立着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与蓝凤凰,还有数码长老。
被众人围在中间,东方不败却依旧从容不迫,仿佛眼前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
任我行头发散乱,面目凶狠,厉声道:“东方不败,你篡夺教主之位多年,今日若肯乖乖受缚,我或可留你一命!”
东方不败掩口轻笑:“任我行呀,关了你十几年竟还没死……好不容易逃出来,不悄悄躲起来积蓄力量,反倒急着来送死,莫非这十几年真把你关傻了?”
“换作是我,定会寻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暗中壮大,待实力足够再来夺位。哪象你,蠢得一如既往。”
她语气轻飘飘的,话却字字刺人。任盈盈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
任我行更是怒发冲冠,形如恶鬼,吼道:“东方不败!你霸占教主之位,倒行逆施,害死我教多少兄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未说完,东方不败已笑着打断:“好啦好啦,翻来复去这几句,看来脑子是真不中用了。”
“不过盈盈可不笨呀。”她眼波转向任盈盈,饶有兴致地问,“盈盈,你自小跟着姐姐长大,怎么这回也犯糊涂?不等羽翼丰满便仓促起事……姐姐实在好奇得很。”
她悠悠说着,仿佛眼前局势不值一提,倒象在闲聊打发时间。
任盈盈紧咬嘴唇,沉默片刻,抬头问道:“姐姐可知道吴风此人?”
东方不败轻轻点头:“恩,我知道。”
她对吴风印象极深——那一头与众不同的短发,时常叼在嘴边的狗尾巴草,还有身上那股特别的气质。
任盈盈咬牙切齿道:“这人江湖上有个外号,叫‘所到之处,人畜不宁’。”
远处的吴风又一次听见这由宁中则起的外号,一时也无话可说。
没想到当初宁中则随口一提的绰号,如今竟传得人尽皆知。
任我行一听这名字,顿时恨得牙痒。
当年那跟着宝贝女儿来救自己的小子,他就觉得贼眉鼠眼,没想到竟能把自己坑到这般田地,仿佛自己才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
东方不败略感惊讶:“这我倒不知,不过这外号有点意思。”
“我们……全被这小子耍了!”
“哦?”东方不败稍稍坐直,似乎来了兴致。
任盈盈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接着说道:“东方教主,你可知我是从哪儿得知我爹被关在梅庄的?”
“就是吴风告诉我的!”
“竟是这样?”东方不败微微一怔。
这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她想过许多可能——或是消息走漏,或是梅庄的人说出去的,却从没料到是那个古怪的吴风。
她原本还很欣赏吴风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甚至曾想将他当作心腹栽培。
“盈盈,那你可知是谁告诉我任我行被救走的?”
“也是这小子!”任盈盈继续说道,“吴风告发我们之后,转头就找到我,说东方教主你已经全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才匆忙动手?”东方不败身子往前倾了些。
任盈盈咬紧牙关,眼中迸出恨意:“没错,他把我们都卖了!”
东方不败这时才有些不悦起来。
合著,我们全被这小子耍了?
躲在远处的吴风心想:你们现在才发觉,是不是太晚了?
不过这事跟我关系不大,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的仇本来就不可能化解,我只是让它早点摊开罢了。
蓝凤凰听得心头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