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采集风波，规则再次利用
林夕靠在涵洞的墙边，鼻血已经干了。她抬起手擦掉下巴上的血块，手指微微发抖。苏瑶把水壶递过来，她没接，只是摇头。陈宇蹲在地上画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张峰站在入口处，盯着外面不动。
“我能走。”林夕说。
声音很轻，但三人都听见了。
苏瑶立刻站起来扶她。林夕摆手，自己撑着墙站直。她的视线还有点晃，但比刚才清楚。金属板还在口袋里，烫得像一块烧红的铁，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热度。
陈宇合上本子：“你刚才看到的数据池，位置在古树东北方向，直线距离不到八百米。我们走密林边缘，避开主路径。”
林夕点头：“植物也在那边。”
“什么植物？”张峰回头问。
“发光的藤蔓。”林夕闭眼回想，“我第一次用源码之眼时见过，它缠在枯树根部，表面有规则波动，频率和我的能力接近。如果能采集样本，可能修复信号断层。”
“你是说拿那东西当药？”张峰皱眉。
“不是药。”林夕说，“是接口。它和系统底层有连接，可能是被遗弃的调试节点。”
陈宇抬头：“如果是废弃节点，就不会被监控。反而安全。”
张峰没再说话，检查了刀刃和背包带。他转过身，背对三人：“出发吧。天快亮了，不能再拖。”
四人离开涵洞。
地面湿滑，踩上去会陷进一层灰黑色的泥里。林夕走在中间，脚步慢但稳定。苏瑶紧跟在她旁边，一只手随时准备扶住她。前方树木密集，枝叶交错形成一道道黑影，只有零星光点从缝隙落下。
走了约十分钟，林夕突然停下。
“怎么了？”苏瑶问。
“前面有代码纹路。”林夕盯着地面，“浮在泥土上，半透明，像刚刷新的指令层。”
陈宇走近看：“干扰视觉？”
“不只是。”林夕蹲下，指尖离地三厘米停住，“这是空间扭曲带，踩进去会被判定为异常移动，触发追踪协议。”
张峰抽出刀，在空中划了一下。刀锋经过的地方，空气出现细微波纹，随即一条淡蓝色线条浮现，横贯小路。
“绕开。”林夕说，“走左边。”
他们贴着林缘前行。树木越来越稀疏，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枯树围成一个圆，中央一株盘结的老藤攀附在石堆上，藤蔓末端泛着微弱蓝光。
“就是它。”林夕低声说。
四人放慢脚步。张峰打手势，三人停下。他独自向前探了五步，蹲下查看地面。回来时脸色变了。
“有动静。”他说，“地下有东西在动。”
“不是怪物。”林夕闭眼，源码之眼启动。视野边缘浮现出几行歪斜的字符，一闪即逝。内容：【信号捕获单元·待激活】【目标识别模式：气味编码匹配】。
她睁开眼：“我们不能直接靠近。植物本身会释放一种生物信号，那些东西靠这个找猎物。”
“你是说……这植物既是药，也是陷阱？”苏瑶问。
“对。”林夕说，“它活着的时候提供修复功能，但一旦有人采集，就会自动广播求救信号，引来守卫机制。”
“那怎么办？”陈宇问。
“不让它广播。”林夕说，“我改它的输出状态。”
她靠在树干上，右手按住太阳穴。源码之眼再次开启，这次只打开一个小窗口。界面残缺，边角不断崩解，但她成功锁定了植物的本体代码段。
输入命令：【屏蔽气味信号输出】
附加指令：【生成伪死亡反馈】
藤蔓的光瞬间熄灭。
四周安静下来。
张峰握紧刀柄：“有效？”
“暂时。”林夕喘气，“它们以为目标消失了。”
“多久？”陈宇问。
“不知道。系统迟早会发现异常。”
“那就现在动手。”张峰说。
陈宇戴上手套，那是用旧防护服改造的绝缘材料。他慢慢靠近藤蔓，伸手触碰最外侧的一条枝条。藤蔓没有反应。他小心折下三片完整叶片，放进密封袋。每装一片，袋子就自动封口一次。
苏瑶蹲在一旁，用小铲取了一些根部土壤，又拍了几张符文痕迹的照片。她动作很快，但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夕一直站着，额头冒汗。她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低频嗡鸣。那是系统反噬的前兆。她知道时间不多。
“快好了。”陈宇低声说。
最后一片叶子装袋。陈宇退后两步，举起密封袋确认。三片叶片都在，表面蓝光未恢复，说明伪装仍在生效。
“走。”张峰转身，“原路返回不行，那边有移动热源。”
“去西南坡。”林夕指了个方向，“那里有个塌方沟，可以掩护行踪。”
他们刚转身，地面突然震动。
不是来自脚下，而是更深处。林夕猛地回头，看见那株藤蔓的根部裂开一道缝，灰白色的东西正从里面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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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守卫。”她声音发紧，“是寄生体。”
三个形似人形的生物缓缓站起，全身由枯藤缠绕而成，关节处露出暗红色丝状物。它们没有眼睛，头部朝向林夕的方向，像是在“听”空气中的振动。
“跑！”张峰一把推开苏瑶。
四人冲向西南方向。背后的震动越来越强。林夕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三个生物并没有追，而是站在原地，头颅缓慢转动，仿佛在接收某种指令。
“它们在定位。”她说。
“为什么不动手？”苏瑶问。
“因为不确定目标是不是真的。”林夕咬牙，“我屏蔽了气味，但系统可能正在验证数据真伪。一旦发现是伪造的，它们就会全速追击。”
“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
他们冲进塌方沟。乱石堆积，形成天然遮蔽。张峰带头爬到高处观察。陈宇打开密封袋，检查叶片状态。
“光还没恢复。”他说。
“说明伪装还在。”林夕靠在石壁上，呼吸急促。她的手指冰凉，指尖已经开始发麻。
苏瑶握住她的手：“你会好起来的。”
林夕没说话。她闭上眼，再次尝试调用源码之眼。
这一次，界面没有崩溃。
一小段规则流出现在视野角落，清晰稳定。字符颜色是正常的蓝绿色，不再是之前那种扭曲闪烁的状态。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操作权限标识：【用户级别：预留漏洞】【访问模式：根源变量读取中】。
“我能看见了。”她说。
苏瑶立刻抬头：“真的？”
“嗯。”林夕睁开眼，“代码回来了，虽然只能看一部分，但比之前强。”
陈宇迅速记下：“【x-7植物具备系统兼容性修复功能】，记录完成。”
张峰从高处跳下：“后面安静了。但我不信它们放弃了。”
“没放弃。”林夕说，“它们在等系统确认。我们现在是‘未验证目标’，处于监控缓冲期。最多还有十分钟，系统会重新扫描全域。”
“那就趁现在走。”张峰说，“去你说的那个数据池。”
林夕点头。她扶着石头站起来，身体还在抖，但能走。苏瑶把水壶塞进她手里，这次她接住了。
四人沿着沟底前进。地势逐渐升高，前方是一片倾斜的岩层。穿过这里，就能进入密林深处。
林夕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那株枯藤静静地立在空地上，毫无生气。但在她眼中，一段新的代码刚刚浮现，短暂存在一秒后消失。
那行字是：【检测到异常修复行为】【启动二级验证流程】。
她收回视线，握紧了口袋里的金属板。
风从岩缝吹过，带着一丝腐土味。
张峰在前方喊：“跟上！”
林夕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