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短暂休整，能力恢复希望
林夕靠在涵洞的水泥墙上，呼吸很慢。她的眼皮动了一下，睁开时瞳孔深处有一点蓝绿光闪了又灭。苏瑶的手还搭在她的手腕上，没有松开。
陈宇合上笔记本，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反噬波边缘，涵洞可能是屏蔽体，干扰了系统的高频扫描。”他抬头看向张峰，“这里应该是低频节点。”
张峰站在入口处，背对外面，手握刀柄。他没回头，只是点了点头。闪电划过，照亮他脸上的一道旧伤。
林夕抬起手摸了摸衣袋。金属板还在发烫。她没拿出来，只是攥紧了它。那一瞬间，视野角落闪过一串极淡的代码，颜色和系统指令不一样，像是某种回应。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操作的路径吗？”陈宇看着她问。
林夕点头：“有一段反向追踪路线，没被完全清除。”她说得很慢，“我还能感觉到信号残影。”
陈宇翻开笔记，在最后一页写下几个字。写完后，他把本子轻轻推到地上，朝林夕的方向挪了半寸。
苏瑶脱下外套披在林夕肩上。“等天亮，我们就去找点有用的东西。”她说。
林夕看着她，终于微微点头。
外面风雨未停。空中那道裂痕泛着蓝光，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涵洞内没人再说话，只有水滴从顶部落下的声音。
林夕闭上眼。她开始回想那段残存路径。系统追踪的是高频修改行为，如果她能用极小幅度、极低频率的操作，或许可以避开清除协议。这个念头出现时，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金属板的温度更高了。
她再次尝试调用源码之眼。界面没有弹出，但眼角余光扫到一行代码浮现在墙面上，只存在不到一秒就消失了。不是系统发布的命令，也不是错误提示，更像是……一段记忆。
“你看到什么了吗？”苏瑶问。
林夕没回答。她在想古树根部的石台，想起苏瑶说听到“钥匙找到”的声音。那时候她以为是幻觉，但现在看来，那些话是冲着她来的。
张峰突然转身，面向三人。他的动作不大，但手始终没离开刀柄。“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他说，“空气里有腐蚀性，时间长了会出问题。”
陈宇点头：“我知道。但我们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移动。林夕需要恢复，至少得确认她还能用能力。”
“如果她用了，引来更多怪物怎么办？”张峰说。
“那我们就打。”苏瑶直接接话，“你们忘了？她改重力那次，救了所有人。她不是害我们的人。”
张峰沉默。他看向林夕，眼神复杂。
林夕睁开眼，正对上他的视线。“我不是故意暴露自己的。”她说，“但我现在明白了，系统要的不是我的操作记录，是我在场这件事本身。”
“所以你是诱饵？”张峰问。
“不。”林夕摇头，“我是钥匙。它不需要骗我开门，因为我本身就是门。”
这句话落下后，涵洞里安静了几秒。
陈宇低头看笔记，手指划过刚才写下的【低频盲区理论成立】。他忽然想到什么：“如果我们利用这个特性，让林夕进行一次微操作，会不会既获取信息，又不触发警报？”
“怎么做？”苏瑶问。
“比如，只读取，不修改。”陈宇说，“就像偷看一眼后台数据流，不动任何参数。”
林夕思索片刻：“我可以试试。但必须非常短，一次只能抓取一个片段。”
“那就试一次。”张峰说，“但我们得先确定目标。”
林夕闭眼，脑海中回放最后一次成功调用源码之眼的画面。她记得自己注入标记时的反向路径，记得那条线通往地下某个未加载完的节点。那个地方不在主程序里，像是被刻意隐藏的缓存区。
“我想去那个地方。”她说。
“哪个地方？”陈宇问。
“一个还没被激活的数据池。”林夕说，“那里可能存着原始规则链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能找到它，也许能弄清‘钥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宇立刻翻笔记，对照之前的地形图和符号结构。他画出一条推测路径，指向丛林深处的一片空白区域。“这里有断层。”他说，“地图到这里就没了。”
“那就是了。”林夕说。
张峰皱眉：“你是说我们要往最危险的地方走？”
“那里反而安全。”林夕睁眼，“因为系统不会盯着死区看。它只监控活跃节点。”
苏瑶点头：“就像人不会盯着墙角的灰尘看。”
陈宇看着林夕：“你打算怎么接近那个数据池？”
“用最低限度的连接。”林夕说，“只接收，不发送。像一根针扎进血管，抽一滴血就拔出来。”
“风险呢？”张峰问。
“最大可能是失联。”林夕说，“我会暂时失去意识，但不会死。”
“你觉得我们会信你？”张峰盯着她。
“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林夕说，“但我必须试。不然我们永远只能逃。”
张峰没再说话。他转过身，重新面对入口。这一次，他的肩膀放松了些。
苏瑶握住林夕的手更紧了些。
林夕深吸一口气，开始准备连接。她不再试图强行弹出完整界面，而是集中精神，去捕捉那一丝残存的信号。金属板在口袋里剧烈发烫，几乎要烧穿布料。
她抬起右手，指尖轻触太阳穴。
视野晃动了一下。
墙面上浮现出半行代码，歪斜扭曲，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她认出来了——那是她第一次进入游戏时的身份注册编号，后面跟着一串括号标注：【预留漏洞】【根源变量】。
代码闪了一下，消失。
林夕猛地喘气，额头冒出冷汗。她收回手，发现指尖沾了血。鼻腔又有液体流出，但她没擦。
“你看到了什么？”陈宇问。
林夕看着他，声音沙哑：“我看到了我的名字。后面写着两个词。”
“哪两个？”苏瑶问。
“预留漏洞。”林夕说，“和根源变量。”
陈宇的笔掉在地上。他没去捡。
张峰转过身，这次走得近了些。他在林夕面前蹲下，直视她的眼睛：“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夕咳嗽了一声，“我不是玩家。我是这个游戏能运行的原因之一。”
没有人说话。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大地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身。涵洞顶部的水泥块簌簌掉落，几滴污水落在林夕脸上。
她抬手抹去，继续说：“它叫我‘欢迎回来’，不是因为认错人。是因为我真的来过。”
苏瑶抓紧她的手臂：“那你以前是谁？”
林夕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我曾经关掉过它一次。”
“然后呢？”陈宇问。
“然后它把我拆解成数据，藏进新玩家的身体里。”林夕说，“等它重启时，让我自动激活，成为回归的钥匙。”
张峰站起身，退后一步。
“你要么疯了。”他说，“要么说的是真的。”
林夕看着他：“如果是假的，你就当我快死了在胡言乱语。如果是真的……你们就得决定，要不要帮我打开那扇门。”
陈宇低头捡起笔，在笔记上写下新的结论：【宿主身份确认为系统原生组件，建议启用低频探针模式进行试探性连接】。
他合上本子，放在膝盖上。
苏瑶靠着林夕，轻声说：“我一直相信你。”
林夕闭上眼，再次把手伸进口袋。金属板已经烫得无法触摸，但她没有松开。
她知道下一章他们会出发。
她也知道，一旦她真正启动源码之眼，系统一定会来找她。
但她现在有了计划。
只要一次微操作，就能拿到线索。
只要一次。
够了。
她睁开眼，看向涵洞外的夜色。
雨变小了。
裂痕中的蓝光缓缓转动，像一只眼睛正在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