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绝境反击，规则力量彰显
林夕的视线死死盯住张峰脚下的影子。那团黑影已经蔓延出三尺远，边缘渗入泥土，形成扭曲的纹路，像某种程序在地面刻录指令。她的源码之眼自动刷新，视野中央跳出半透明蓝绿色代码：【目标替换协议激活中……剩余时间：7秒】。
她喉咙发紧，鼻腔里的血还没止住。刚才改写陷阱反馈回路消耗太大，脑袋像是被铁钉穿过。但她不能停。
“陈宇！”她声音沙哑，“图纸第三象限，画断点！现在！”
陈宇一愣，立刻翻出沾满泥污的图纸。他手指颤抖，但动作没停。草叶被划破的声音响起，一道浅痕出现在地上。
“苏瑶！砸他左脚三寸外地面！用力！”
苏瑶抓起一块石头，冲过去狠狠砸下。尘土飞溅，碎石崩裂。那一片地面瞬间震动，干扰了影子与地面的连接节奏。
张峰僵着身体不敢动。他的额角全是汗，眼神却死死盯着林夕。“别闭眼。”林夕说，“看我。”
张峰咬牙，目光没有移开。
林夕闭上眼，意识沉入源码界面。残余权限还在，但极不稳定。她快速定位张峰影子中的控制链——是之前陷阱反馈回路的残留分支，还没完全切断。只要这根链不断，系统就能继续转移目标。
她输入命令：【终止：目标迁移协议】【重定向：伤害反馈至发起节点】。
进度条跳动。03秒加载完成。
地上的黑色纹路猛地一缩，随即剧烈抽搐。那些渗入泥土的线条像是被烧焦一般迅速变灰、断裂。张峰脚下的影子恢复原状，不再移动。
林夕睁开眼，腿一软差点跪倒。她扶住树干撑住身体。
“它没死。”她说，“核心还在运行。”
话音刚落，红雾再次凝聚。空气里浮现出新的蓝绿色字符，组成环形阵列，缓缓旋转。那是动态杀阵的中枢系统，能实时调整攻击模式。如果不清除，他们会一直被追杀。
陈宇抬头看着空中飘动的代码。“这次怎么打？”
“不是打。”林夕喘着气，“是让它自己崩溃。”
她指向其中一段代码序列。“那里，路径响应标识没有加密。它以为我们看不懂结构，但它忘了只要是运行的程序就会留下痕迹。”
“你能改？”苏瑶问。
“我可以重构判定域。”林夕说，“但需要你们配合干扰同步节奏，给我一个窗口。”
陈宇点头。“你说怎么做。”
“你回忆盖板符号的修改逻辑，反向推导出伪死亡响应包的构造方式。不需要写出来，只要在心里模拟信号流向。”
陈宇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在图纸上划动。
“苏瑶，等会我喊开始，你就大声念‘关闭协议’，重复三次，不能停。”
苏瑶深吸一口气，站到空地处。
“张峰。”林夕看向他，“用刀猛击最近那棵金属树干，节奏要乱，不能有规律。”
张峰握紧战术刀，走到树边。
林夕调出控制界面。意念输入准备命令：【重构：陷阱判定域反转】【生效范围：全域】。进度条隐藏，等待触发时机。
“现在！”她喊。
苏瑶立刻大喊：“关闭协议！关闭协议！关闭协议！”
声音穿透红雾，引发频率共振。空中字符出现轻微抖动。
陈宇睁开眼，低声念出一串数字组合。那是他根据符号逻辑反推的伪响应包频率。
张峰举起刀，狠狠劈向树干。
“铛！”
金属震响，整棵树剧烈晃动。树皮裂开处的纹路发出刺眼红光，随即闪烁不定。
三重干扰叠加，系统出现短暂迟滞。
林夕抓住那一瞬。
命令启动。
【重构：陷阱判定域反转】【生效范围：全域】
空中字符猛然静止。下一秒，所有代码逆向流转。环形阵列崩解，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那些怪物全部停下动作。它们原本贴地滑行的姿态凝固了一瞬，接着突然转向，扑向同类。肢体撕裂声接连响起，金属般的关节互相穿刺，红雾倒卷，像被无形力量吸入地下。
树干一根根断裂，塌陷进坑洞。整个陷阱区域陷入自毁循环。
林夕靠着树干滑坐在地。她浑身发抖，指尖冰凉。源码之眼闪烁几下，几乎熄灭。
战斗结束了。
四人各自负伤。张峰左臂被抓出三道血痕，衣服已经被血浸透。陈宇抱着头蹲在地上，太阳穴突突跳动，脸色惨白。苏瑶坐在不远处，双手抱膝，嘴唇发青。林夕靠在树边，呼吸微弱，连抬手都困难。
没人说话。
风吹过焦黑的地面，带来一股焦糊味。怪物残骸散落四周，金属树根断裂成段，像被炸开的电路板。
过了很久，林夕动了动。她撕下衣角，缠住还在流血的鼻子。然后慢慢站起来。
“我不是想瞒你们。”她说，声音很轻但清晰，“我是怕我说了，你们更不信。但现在我知道了——一个人改代码，救不了所有人。”
她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张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刀还握着，指节发白。他慢慢站直，从腰间取下水壶，走过去递给林夕。
“下次。”他说，“哪怕只说一句‘听我的’，我也照做。”
林夕接过水壶，手指碰到他的掌心。他的手很稳。
陈宇抬起头。他把图纸摊开在膝盖上，上面多了几行新记下的代码。他用笔仔细圈出其中一个符号。
“你改的是规则。”他低声说，“可我们才是执行的人。以后，别一个人扛。”
苏瑶抹了把脸，站起来走到林夕身边。她抱住她，力气很大。
“我就知道你能行。”她说，声音带着哭腔，又笑了出来。
林夕没再说话。她回抱住苏瑶，闭上眼。
天光从树冠缝隙间透下来，颜色很淡。雾气散了一些，远处传来一声鸟叫。
四人围坐在烧焦的空地上。林夕靠在树边，手里握着那片金属片，它还在微微震动。陈宇低头整理图纸，笔尖不停。苏瑶靠着树干小憩，眼角还有泪痕，嘴角却翘着。张峰站在外围，面朝丛林深处，刀插在腰间，目光警觉。
他们都没走。
林夕睁开眼，看向地面。
刚才苏瑶砸出的那个坑边，有一块碎石裂开了。裂缝中露出一点白色的东西。她伸手拨开泥土，指尖碰到了一片纸角。
那是一张折叠过的纸条，边缘已经泛黄。她把它拿出来，展开一半。
纸上写着三个字：
“别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