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破屋藏秘，关键线索待解
林夕的手指贴在墙上，刻痕边缘刮得指尖发麻。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野已经扭曲，边缘像被火烧过一样卷曲起来。源码之眼还在运行，但每一次刷新都让她太阳穴突跳，像是有针在里面来回穿刺。
墙上的代码没有消失。
这行字还悬在视线中央，后面跟着一串乱码。她知道这是系统反噬的征兆，能力正在崩溃，可她不能停。
“还能看多久？”陈宇站在门边，声音压得很低。他的眼睛盯着门外缝隙，雾气已经漫到门槛下，地面开始渗出细小的裂纹。
“撑不了几分钟。”林夕说，“现在看到的每一帧数据都在被标记。”
苏瑶蹲在角落，手指按着那道裂缝。她的掌心贴着地面，像是在感受什么。她说：“它在震动，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从下面。”
林夕转头看向她。
“你说图书馆那本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苏瑶抬头，“当时我翻到第三页，符号突然变亮。我没在意，以为是灯光问题。但现在这些刻痕……和书上的一模一样。”
陈宇皱眉：“你是说你在现实里就接触过这个系统？”
“我不知道是不是系统。”苏瑶摇头，“但我碰那本书的时候，脑子突然空了一下，像断片。再回过神，书已经被放回架子了。”
林夕立刻调出记忆对比。她将墙角的符号与之前解析出的代码片段重叠，结构完全吻合。不只是相似，是同一套编码体系。而这段代码的末尾，连着一个未完成的路径指向——【lk_to: library_archive_entry】
她忽然明白了。
那本书不是偶然出现在图书馆的。它是入口之一。
而苏瑶，是唯一一个在现实世界被动接入系统的玩家。
“你不是被随机卷入的。”林夕说，“你是被拉进来的。”
陈宇猛地回头：“什么意思？”
“她的接入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林夕指着代码，“这段链接是预设的，早就存在。她触碰那本书的时候，触发了隐藏协议，系统自动完成了注册和传送。这不是意外，是计划的一部分。”
屋外没有声音。那些村民依旧站着，围成一圈，不动也不靠近。但他们的眼睛全都转向了破屋的方向，整齐划一。
陈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一条极细的蓝线，一闪即逝。他立刻攥紧拳头：“我的身份信息也在被扫描。系统在确认我们是不是合法用户。”
“你现在只是次要目标。”林夕靠墙坐下，“它真正要的是我。我是‘根信号’，只要我进入这个节点，封锁机制就会启动。”
“所以这屋子是个陷阱？”苏瑶问。
“是测试场。”林夕纠正，“它在验证规则能否成功隔离主变量。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一次运行中的实验。”
她再次尝试深入代码层。意识刚触碰到墙体数据，脑袋就像被铁钳夹住。视野瞬间黑了一秒，恢复后多了两条横向裂纹，像玻璃上的划痕。入指令：【extract_local_cache】【target: wall_scription】
缓存开始加载。
进度条缓慢推进。
门外的雾气突然停止流动。
地面上的裂纹不再蔓延。
整个村子静了下来。
陈宇低声说：“它们不动了。”
“不是不动。”林夕盯着进度条，“是在等结果。系统检测到我在提取数据，它在判断要不要提前清除我们。”
“还有多少？”苏瑶问。
“不到一半。”林夕的声音有点抖，“如果中断，之前的努力全废。”
“你撑得住吗？”苏瑶看着她。
林夕没回答。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角渗出血丝，顺着脸颊滑下来。不是伤口破裂，是鼻腔和耳道同时渗血。这是神经系统超载的表现。
但她还在坚持。
缓存继续加载。
就在接近完成时，系统警报弹了出来：
林夕的视野猛然闪烁，代码全部消失一秒，再出现时变成了红色背景。
她立刻关闭界面，靠墙喘气。手指发抖，几乎握不住金属片。
“拿到了？”陈宇问。
“一部分。”林夕闭眼，“那段代码是一个影子节点的创建记录。这个屋子是人为隔离出来的，用来测试封锁机制。一旦‘根信号’进入，就会激活全面锁定程序。”
“所以你现在每动一次，都在加速它的执行？”苏瑶问。
“对。”林夕点头，“我已经成了触发器。”
陈宇沉默几秒：“那就别用了。等它自己失效。”
“不行。”林夕睁眼，“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系统会完成全域同步，到时候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必须在它彻底锁定前找到漏洞。”
“怎么找？”陈宇问。
“用她。”林夕看向苏瑶。
苏瑶愣住：“我？”
“你能感觉到这屋子不对劲，是因为你体内有残留的接入协议。”林夕说，“你是唯一一个在现实世界接触过源头的人。你的感知不是错觉，是系统反馈。”
苏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在微微发烫。
“试一次。”林夕说，“闭上眼，回想你碰那本书的时候，那种断片的感觉。告诉我你现在能不能感应到什么。”
苏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三人都没说话。
屋外的雾气又开始缓缓移动。
过了十几秒，苏瑶开口：“有东西……在下面。”
“哪里？”林夕问。
“不是具体位置。”苏瑶皱眉，“是一种方向感。就像……指南针转到了某个点，停住了。”
“是不是和墙上的符号有关？”林夕问。
苏瑶摇头：“不是符号本身。是它们排列的方式。第三行中间那个倒三角，我看到它的时候，心跳变了。”
林夕立刻调出刚才缓存的数据。她在代码底层找到了对应的结构：一个嵌套式排列的指令组，中心正是那个倒三角形符号。而在其下方，有一段被遮蔽的路径：【exit_path_hidden】【trigger_by_er_perception】
她念出来：“出口路径隐藏，触发条件为用户感知。”
陈宇立刻反应过来：“意思是，必须由能感应到它的人来引导？”
“对。”林夕看向苏瑶，“系统设了一个盲区，只有具备特定感知权限的人才能激活逃生通道。这不是靠破解能解决的，是设计上的例外。”
“所以我才是钥匙？”苏瑶睁眼。
“你不是武器，你是通行证。”林夕说，“他们把你放进游戏，不是为了让你战斗，是为了让你走到这里，打开这条路。”
屋外的地面突然震动。
不是脚步声，是某种低频脉冲，一下一下，像心跳。
陈宇盯着门缝：“数据同步频率加快了。系统在重启清除协议。”
“还有多久？”林夕问。
“最多三分钟。”陈宇说，“一旦完成全域锁定，所有出口都会关闭，我们会被强制暴露。”
林夕看向苏瑶：“你能确定方向吗？”
苏瑶站起身，走到墙边。她伸手摸向那个倒三角刻痕，指尖刚触到，整面墙的灰尘簌簌落下。她闭眼，呼吸变慢。
“左边。”她说，“从这里出去后，一直往左，不要走直路，绕过两栋房子之间的空隙，那里有一块塌了一半的墙。”
“然后呢？”林夕问。
“然后……”苏瑶的眉头皱紧，“然后我会知道。”
“没有具体路线？”陈宇问。
“系统不会把完整地图给一个低权限用户。”林夕说，“它只会给一段一段的指引。她能走多远，取决于她能感应到多少。”
“那就够了。”林夕站起身，虽然腿还在抖，“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陈宇捡起木棍，走到门边。他用脚轻轻推开堵门的碎石，留出一道缝隙。雾气立刻涌进来一丝，碰到地板发出轻微的嘶响。
“准备好了就说。”他说。
林夕看向苏瑶。
苏瑶站在墙边，手还贴在刻痕上。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听什么人说话。
然后她说：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