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剑尊有点眼熟(1 / 1)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暖金色的光斑。

云笑笑——或者说,墨枭的神魂在这具五岁幼童的躯壳里,已经度过了极其混乱的三个时辰。她被迫喝下了一整碗灵米粥,被月清影抱着在庭院里转了两圈,甚至还被迫听了一个关于“小兔子找萝卜”的幼稚故事。

此刻她躺在床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清灵体……不算顶级,但胜在中正平和,适合绝大多数正道功法。”她内视着这具身体,指尖无意识地在被褥上划动,“经脉初通,丹田气海尚未成型,只有最基础的灵气自行流转……啧,真是弱得可怜。”

窗外传来规律的剑刃破空声。

是那个叫云破军的少年,还在练剑。

云笑笑侧耳听了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剑法本身是修真界最基础的《青松十二式》,讲究稳扎稳打、根基牢固。但在这少年手中,每一式都过于……死板了。

“第三式‘松涛拂面’,重心转换时腰胯要活,他僵得像根木头。”

“第七式‘磐石守心’,防守有余,反击之意全然没有。”

“第十一式‘青松迎客’……这收势是什么?灵力居然在腕部滞留了半息?!”

她几乎要按捺不住冲出去指点的冲动。

前世作为魔主,麾下魔将无数,其中不乏用剑的好手。墨枭虽不以剑法称尊,但眼界之高,整个修真界能入她眼的剑修不过寥寥数人——云不期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个名字,她心头一紧。

宿敌成了“父亲”,这荒谬的现实让她至今难以接受。但更让她不安的是,方才云不期握住她手腕探查时,那股温和却无孔不入的灵力……

“他察觉到什么了吗?”云笑笑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帐幔。

不可能。她的神魂虽然完整,但被那场诡异的混沌天雷重创,又被强行塞进这具身体,此刻虚弱至极,且与肉身契合度不足七成。除非云不期有渡劫期以上的神魂探查秘法,否则绝无可能看穿她的本质。

但……万一呢?

那可是云不期。百年前与她交手数十次,从金丹期一路打到渡劫期,彼此都曾将对方逼入绝境的云不期。

门被轻轻推开。

“笑笑,睡醒了吗?”月清影的声音传来,温柔依旧,“该用午膳了。今天你爹爹特意让厨房做了灵笋炖雪鸡,对你恢复有好处。”

云笑笑立刻切换表情,露出孩童刚睡醒的懵懂模样,揉了揉眼睛:“娘……饿。”

月清影笑着走过来,熟练地给她穿衣梳头。那双巧手在发间穿梭时,云笑笑能感觉到极细微的灵力波动——不是在探查她,而是在梳理她体内因惊吓而略有紊乱的灵气。

这是……《蕴灵安神诀》的手法?

云笑笑心中微动。这本是正道修士用来安抚受惊孩童或神魂不稳弟子的辅助法诀,不算高深,但需要施术者对灵力有极其精细的控制。月清影做得举重若轻,甚至还有余力将一丝温和的药力融入灵气中,滋养她的经脉。

“好了。”月清影给她扎好双髻,插上两朵小巧的玉兰花簪,“我们走吧,你哥哥姐姐们都在饭厅等着呢。”

饭厅在正院的东厢。

云笑笑被月清影牵着走进门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极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灵气氤氲,显然食材都不普通。

桌边已经坐了六个人。

除了早上见过的云破军,还有五个年龄不一的少男少女。

最显眼的是个穿红衣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明艳,正拿着一根玉箸敲着碗沿,不耐烦地说:“饿死了饿死了,爹爹怎么还不来?”

“丹心,规矩。”坐在她旁边的青衣少年淡淡道。这少年气质斯文,面容清秀,手中正把玩着一枚青玉符箓。

“三哥你就知道说规矩!”红衣少女——云丹心翻了个白眼,“我都炼了一上午丹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二姐,我这里有早上剩的桂花糕……”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笑容阳光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话没说完就被云丹心拍开。

“云御你够了!谁要吃你藏在怀里半天的东西!”

另一个角落,一个沉默寡言的瘦削少年正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金属零件,对周围的吵闹充耳不闻。他旁边坐着个纤细的少女,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似乎很不适应这种人多的场合。

而最后一个……

云笑笑的目光落在饭厅最里面的窗边。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站在那里,背对着众人,仰头看着窗外天空。他穿着深蓝色的道童服,身形单薄,手中握着一枚古朴的铜钱,正在指尖翻转。

“玄儿,过来坐吧。”月清影柔声道。

男孩——云玄转过身。他的五官还带着孩童的稚气,但一双眼睛却幽深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他看了云笑笑一眼,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云笑笑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是,娘亲。”云玄收起铜钱,安静地走到桌边坐下。

“好了好了,都安静。”云破军作为长兄,终于开口,“爹爹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笑笑的身体瞬间绷紧。

月清影似有所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云不期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下那身月白长袍,穿着一件简单的青色常服,墨发只用一根木簪束起,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世家公子。但当他踏入饭厅的刹那,整个空间的气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是威压,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让人不由自主端正姿态的气息。

“爹爹!”云丹心第一个跳起来,“您可算来了!”

云不期笑了笑,走到主位坐下:“有点事情耽搁了。都坐吧。”

众人落座。云笑笑被安排坐在月清影和云不期中间——一个最受宠也最显眼的位置。

“笑笑今天气色好多了。”云不期看向她,目光温和,“头还晕吗?”

云笑笑摇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乖巧:“不晕了,爹爹。”

“那就好。”云不期夹了一块炖得烂熟的灵笋到她碗里,“多吃点,你这次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把你娘亲吓坏了。”

“谢谢爹爹。”云笑笑低头吃笋,借机掩饰眼中的情绪。

这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云不期是谁?修真界第一剑尊,执掌天衍宗刑律堂,剑下伏魔无数。在她前世的记忆里,这个人永远是一身凛然剑意,眉目疏淡如远山寒雪,说话时每个字都像经过千锤百炼,从不浪费半分情绪。

可眼前这个人……

会笑,会给女儿夹菜,会关心家人吃饭,甚至眉宇间还有一丝属于“父亲”的柔和。

这真的是云不期吗?还是说,这百年间发生了什么,让他性情大变?

“破军。”云不期突然开口。

“是,爹爹。”云破军立刻放下筷子。

“你早上练剑,我看了几眼。”云不期语气平淡,“《青松十二式》第七式的转承,灵力在足三阴经的流转慢了半拍。饭后去我书房,我与你细说。”

云破军脸一红:“是,孩儿明白了。”

云笑笑心中一动。

足三阴经……没错,她早上听剑风时就觉得那一式有问题,果然是灵力在腿部经脉的转换不够顺畅。云不期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居然能精准指出这种细节?

“丹心。”云不期又看向二女儿。

“啊?我、我怎么了?”云丹心有点心虚。

“你丹房外第三棵紫云竹,叶尖有焦痕。”云不期慢条斯理地说,“火候控制不当,炸炉了吧?《基础丹诀》第二章,关于‘文武火交替’的要领,抄十遍,明日给我。”

云丹心哀嚎一声:“爹爹!我就试了试新想法嘛!”

“新想法可以试,但基础不能丢。”云不期不为所动,“还有,炸炉前明明有三息时间可以补救,你为何不撤去三成火力?”

云丹心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因为你分心了。”云不期一针见血,“炼丹如修剑,心不静,则气不稳。明日开始,每日晨起静坐半个时辰。”

“是……”云丹心蔫了。

接下来,云不期依次点评了其他孩子。

三子云符,昨日画的“清风符”结构有瑕疵,导致效果衰减两成。

四子云御,训练灵兽时对“通灵契”的理解有偏差,需重读《御兽初解》相关章节。

五子云炼,工坊里那台自动打磨机关的核心阵法刻画有误,能量损耗过大。

六女云音……云不期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琴艺有进步,但不必总待在房里。多出来走走。”

最后是云玄。

“玄儿。”云不期看着他,“你昨夜又卜卦了?”

云玄低着头:“是。”

“卦象如何?”

“……混沌不清。”云玄的声音很轻,“孩儿学艺不精。”

云不期没有责备,只道:“天机难测,强求反伤己身。今日起,七日之内不得动用卦术,静心养神。”

“是。”

一顿饭的时间,云不期将每个孩子的修炼情况都点评了一遍,精准得令人发指。而且他并非单纯批评,每一处指正都附带解决方法,甚至点出了他们犯错时的心态问题。

云笑笑越听越心惊。

这已经不仅仅是“剑尊”的境界了。对剑法、丹道、符箓、御兽、炼器、音律、卦术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且能一眼看穿本质……云不期的修为和眼界,恐怕比她前世预估的还要高!

而且他对子女的教导方式……

严而不苛,导而不纵。既有长辈的威严,又有师者的耐心。

这完全颠覆了她对“云不期”这个人的认知。

“笑笑。”

突然被点名,云笑笑猛地回神,抬头看向云不期。

“你今日可有什么想做的?”云不期问,“或是哪里不舒服?”

云笑笑摇头:“没有,爹爹。我……我想在院子里玩。”

“好。”云不期点头,“不过你身子刚好,不要跑太远。让你四哥陪着你吧。”

被点名的云御立刻举手:“没问题!我带笑笑去看铁头,它最近学会翻跟头了!”

铁头?那是什么?

云笑笑还在疑惑,饭局已经散了。云破军跟着云不期去了书房,云丹心哭丧着脸去抄书,云符和云炼各自回房研究,云音也默默离开。

只有云御兴高采烈地凑过来:“笑笑,走!四哥带你去后山!”

后山是云家宅院后的一片小山林,被阵法笼罩,算是家族私产。

云御拉着云笑笑的手,一路叽叽喳喳:“铁头是我三个月前在迷雾森林边缘捡到的,当时它受了伤,饿得皮包骨头。我给它治伤,喂它吃的,它就跟着我回来了……”

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一条小溪潺潺流过。而草地上……

云笑笑愣住了。

一只圆滚滚、黑白相间的食铁兽,正抱着一根粗大的灵竹,啃得津津有味。听到脚步声,它抬起头,黑眼圈里的小眼睛眨了眨,然后“嗷”地叫了一声,笨拙地朝云御跑来。

“铁头!”云御张开手臂。

食铁兽冲到近前,却没有扑上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在云御腿边蹭了蹭,然后好奇地看向云笑笑。

“这是笑笑,我妹妹。”云御蹲下,摸着食铁兽的头,“笑笑,这是铁头。”

云笑笑看着这只足有她两个高的食铁兽,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食铁兽,上古异兽血脉,力大无穷,成年后可达金丹期战力。但这只明显还是幼崽,而且……养得是不是太胖了点?

“铁头,翻个跟头给笑笑看看!”云御指挥道。

食铁兽歪了歪头,似乎在理解指令。然后它放下竹子,后退几步,一个前滚翻——

“咕咚!”

圆滚滚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扬起一片草屑。站起来时还有点晕,晃了晃脑袋。

云御哈哈大笑:“怎么样,可爱吧?”

云笑笑:“……”

她前世见过魔将驯养的凶兽,也见过魔域深处那些狰狞的魔兽。但这么……憨态可掬的食铁兽,确实是第一次见。

“它很聪明。”云御摸着铁头的背,“我教它握手、打滚,它学得很快。就是有时候太贪吃了,上次差点把厨房的灵米缸搬空。”

食铁兽“呜呜”两声,像是在抗议。

云笑笑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温暖。轻松。甚至有点……好笑。

这是她作为墨枭时,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四哥。”她轻声问,“家里……一直都是这样吗?”

“啊?什么样?”云御没明白。

“就是……”云笑笑斟酌着词语,“爹爹会管每个人修炼,娘亲会照顾我们,哥哥姐姐们……会在一起吃饭、玩闹。”

云御想了想:“差不多吧。爹爹虽然严厉,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罚我们。娘亲就更不用说了,对我们可好了。大哥最稳重,二哥……哦二姐最暴躁,三哥最讲究,五弟最闷,六妹最害羞,七弟最神叨叨。”

他掰着手指数,最后笑道:“现在多了笑笑你,就更热闹啦!”

云笑笑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少年眼中的光,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他是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很幸福。

可这份幸福,建立在“云笑笑是云家女儿”的前提下。

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魔主墨枭……

“笑笑?”云御察觉到她的沉默,“你是不是累了?那我们回去吧。”

“嗯。”云笑笑点头。

回程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

云不期看似温和,实则对每个子女的修炼都盯得极紧,这说明他非常重视家族传承和实力。月清影温柔体贴,但在灵力操控上展现出的功底,绝非寻常女修。

七个子女,天赋性格各异,但都在各自的领域表现出色。

这样一个家庭,简直完美得不真实。

“四哥。”快到宅院时,云笑笑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但是他对大家很好,也会帮忙,爹爹和娘亲会接受他吗?”

云御挠挠头:“陌生人?帮忙的话……应该会吧?不过爹爹肯定会先查清楚他的来历。怎么了,笑笑?”

“没什么。”云笑笑垂下眼,“只是好奇。”

两人回到主院时,天色已近黄昏。

月清影正在院中晾晒药草,见他们回来,笑着招手:“御儿,带妹妹去洗手,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好嘞!”

晚饭比午膳简单些,但依然丰盛。云不期没有回来,说是去刑律堂处理事务了。云破军也不在,估计还在书房用功。

饭桌上少了两个人,气氛反而更活跃了些。

云丹心已经抄完了五遍《基础丹诀》,正缠着云符让他帮忙画“静心符”:“三哥你最好了!帮我画一张嘛,我明天一定静坐!”

云符被她烦得不行:“二姐,静心符是辅助,关键是你自己要静心……”

“我不管我不管!”

云御一边吃饭一边跟铁头玩抛接竹子的游戏。云炼依旧沉默,但吃饭速度很快,显然急着回工坊。云音小口小口吃着,偶尔抬头看看大家,又迅速低下头。

云玄坐在最角落,面前只摆了一小碗灵米粥,吃得慢条斯理。

月清影笑着看孩子们闹腾,时不时给每个人夹菜。

云笑笑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灯火温暖,饭菜飘香,家人笑闹。

如此平凡,又如此……珍贵。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久到还是墨枭的时候,她曾站在魔宫之巅,俯瞰万里魔域。那时她麾下百万魔众,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可她从未体会过这种围坐一桌、闲话家常的感觉。

魔族崇尚力量,亲情淡薄。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早就死在魔域的某场厮杀中了。

“笑笑,怎么不吃?”月清影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云笑笑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沉默了一下,然后拿起筷子。

“吃。”她说。

这一次,她没有伪装乖巧,而是真的开始认真吃饭。

灵笋脆嫩,雪鸡鲜香,灵米软糯。每一口都带着温和的灵气,滋养着这具年幼的身体。

晚饭后,月清影带着孩子们在庭院里散步消食。

夜幕低垂,繁星初现。云家宅院的防护阵法泛起淡淡微光,将夜空映照得如同蒙上一层轻纱。

云笑笑被月清影牵着,抬头看着星空。

修真界的星空,和魔域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浩瀚,一样的深邃。

“娘亲。”她突然开口。

“嗯?”

“星星……为什么会亮?”

月清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因为星星是遥远的太阳呀。它们发光发热,就像我们修炼时凝聚的灵力一样。”

“那最亮的那颗是什么星?”

“那是北斗星。”月清影指着北方,“看见那七颗连起来的星星了吗?它们指引方向,就像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姐姐们,永远会给笑笑指引方向。”

云笑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北斗七星高悬天际,清冷而恒定。

永远指引方向吗……

她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月清影。这个温柔的女人正含笑看着她,眼中是全然的慈爱。

有那么一瞬间,云笑笑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不是你的女儿。

但她忍住了。

不仅是因为不能说,更是因为……她突然不想破坏这一刻。

“困了吗?”月清影摸摸她的头,“该回去睡觉了。”

“嗯。”

回到房间,月清影帮她洗漱,换上寝衣,又念了一段安神的咒文。整个过程轻柔得像一场梦。

“好好睡。”月清影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明天见,笑笑。”

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陷入黑暗。

云笑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她脑中回放。云不期精准的指点,月清影温柔的照料,哥哥姐姐们鲜活的性格,还有那只憨态可掬的食铁兽……

这一切都太美好,美好得像是精心编织的幻境。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幻境。

那些灵力波动是真实的,那些情绪是真实的,那些关切的眼神也是真实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办?

继续伪装成一个五岁孩童,在这个家庭里苟且偷生?还是想办法离开,去寻找回到魔域的方法?

又或者……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浮现。

如果她暂时留下呢?以云笑笑的身份,在这个家庭里生活、修炼。云不期是剑尊,月清影是宗师,七个天赋各异的兄姐——这简直是修真界最顶级的资源。

她可以用这些资源恢复实力,同时暗中调查那场混沌天雷的真相,以及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至于身份暴露的风险……

云笑笑眯起眼。

只要她小心谨慎,逐步释放一些“天赋”,应该不会引起怀疑。毕竟修真界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宿慧”或“转世”的先例。

而且,她对云不期和这个家庭,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百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她想知道云不期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想知道这个家庭为何如此……特别。

做出决定后,云笑笑感到一阵轻松。

她翻身坐起,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尝试运转前世最基础的《养魔诀》。

然而灵力刚一调动,经脉就传来刺痛感。

“果然不行。”她皱眉,“这具身体是清灵体,与魔气天生排斥。”

她想了想,转而尝试云家子弟最基础的《引气诀》。

这一次,灵气顺利地沿着经脉流转起来。虽然缓慢,但确实在一点点壮大丹田中那微弱的气旋。

“清灵体配合正道功法,进展倒是不慢。”云笑笑评估着,“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内应该能突破到炼气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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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运转功法,同时分出一丝心神,感应着周围的环境。

云家宅院的防护阵法很精妙,至少是元婴期修士的手笔。阵眼的位置……

嗯?

云笑笑突然睁开眼。

她感应到一股极其隐晦、却浩瀚如海的气息,正从书房的方向传来。

那是云不期的气息。

他在修炼?不,不仅仅是修炼。那股气息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与整个天地共鸣。

剑意。

而且是已经臻至化境,返璞归真的剑意。

云笑笑屏住呼吸,仔细感知着那股剑意。

没有凌厉,没有锋芒,只有一种广袤的、包容的、如同大地苍穹般的厚重与清明。

这和她记忆中云不期的剑意截然不同。

百年前,云不期的剑是“不争”。不争一时之锋,不争口舌之利,但出剑时必然石破天惊,带着斩断一切桎梏、破除一切虚妄的决绝。

可现在这股剑意……

更像是在“守护”什么。

守护这座宅院,守护这个家庭,守护他所珍视的一切。

云笑笑沉默了许久。

然后她重新躺下,拉好被子。

窗外,云不期的剑意如月光般温柔地笼罩着整个宅院,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

而房间内,五岁的女童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极淡、极复杂的弧度。

“云不期……”她在心中默念,“这一世,你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夜色渐深。

云家宅院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而一场跨越百年的、全新的棋局,已经悄然开始了第一步。

只不过这一次,执棋者与棋子,都还未意识到,命运将会把他们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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