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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影墟之门,无面者的低语(1 / 1)

落影谷的风裹挟着沙砾,抽打着众人的脸颊,如同无形的鞭挞。灰袍人站在黑色晶石前,空洞的面部孔洞中,眼睛符号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与晶石上的符号遥相呼应,将影界裂隙的漩涡映照得愈发狰狞。

“你是谁?”王猛的声音在风沙中显得格外清晰,星辉盏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影墟与现世本不相干,为何要强行撕裂屏障?”

灰袍人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低笑,那笑声像是从深渊中传来,让人心头发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影墟与现世本就是一体,千年前的分离,本就是一场错误。”

他抬手抚摸着黑色晶石,指尖划过那些由白骨影子凝聚的黑色纹路:“这些影子,本该回归影墟。就像水归大海,尘归大地,这是万物的宿命。”

“宿命?”苏沐雪厉声反驳,流霜剑的银青光流在她周身激荡,斩断了几根试图靠近的影灵手臂,“用生灵的影子和性命来填补裂隙,这叫掠夺,不是宿命!”

“小姑娘懂什么。”灰袍人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影墟的力量能吞噬一切负面情绪,让现世永享安宁。代价不过是失去影子,值得。”

“值得?”王猛怒极反笑,“被影灵操控的安宁,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你根本不是在弥补错误,是在制造更大的灾难!”

他突然想起裂阳残卷上的话——“裂阳之火,焚尽旧界”,而眼前的灰袍人,似乎在用另一种方式践行着“毁灭即新生”的歪理,只不过工具从火焰变成了影墟。

“多说无益。”灰袍人不再废话,抬手将手中的黑色火山石按在晶石上。火山石瞬间碎裂,焚天咒的余烬化作一道赤红光流,融入晶石的眼睛符号中。

“嗡——”

整个落影谷剧烈震动,黑色晶石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影界裂隙的漩涡骤然扩大,无数影灵如同潮水般从漩涡中涌出,它们不再是模糊的黑影,而是化作了与众人一模一样的形态,只是通体漆黑,没有五官。

“是‘影替身’!”守南族勇士脸色剧变,“它们会模仿我们的动作,被碰到就会失去影子!”

话音未落,一个影替身已经扑向最前面的勇士,动作与勇士挥刀的姿态分毫不差。勇士躲闪不及,被影替身的手掌擦中肩膀,瞬间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肩膀处失去了影子,皮肤变得如同枯树皮般僵硬。

“不要被碰到!”王猛大喊,星辉盏射出数道银线,将几个影替身缠住。银线与影替身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影替身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作黑烟。

苏沐雪则挥动流霜剑,银青光流在峡谷中划出一道弧线,将涌来的影替身成片净化。但影灵的数量太多了,漩涡中不断有新的影替身涌出,很快就将众人包围在中央。

“必须破坏晶石!”苏沐雪喊道,流霜剑指向黑色晶石,“它是影灵的源头!”

王猛点头,正欲冲过去,却被灰袍人拦住。灰袍人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黑色长杖,杖头镶嵌着一块与晶石同源的眼睛符号,长杖一挥,一道黑影如同长鞭般抽向王猛。

“小心!”苏沐雪及时挥剑格挡,银青光流与黑影碰撞,激起漫天沙砾。她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手臂瞬间麻木,险些握不住剑柄。

“这是影墟的‘蚀影之力’,能吞噬一切光芒。”灰袍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你们的光影之力,在这里只会被不断削弱。”

果然,星辉盏的光芒在接触黑影后变得黯淡了几分,流霜剑的银青光流也失去了之前的锐利。守南族勇士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已经有三人被影替身夺走了影子,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猛压低声音对苏沐雪说,“你去破坏晶石,我来缠住他!”

“不行,他的力量太强了!”苏沐雪反对,刚才那一击让她清楚地知道,灰袍人的实力远超裂阳首领,王猛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相信我。”王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突然将星辉盏抛向苏沐雪,“用这个,山魂本源的力量或许能暂时压制蚀影之力!”

苏沐雪接住星辉盏,指尖传来山魂本源的温暖,她知道王猛的用意——他要以自身为诱饵,引开灰袍人的注意。

“保重!”苏沐雪不再犹豫,转身冲向黑色晶石,流霜剑与星辉盏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银青双色光箭,射向那些包裹晶石的黑色纹路。

“想走?”灰袍人冷哼一声,长杖指向苏沐雪,数道黑影如同毒蛇般缠去。

王猛立刻扑上前,将体内剩余的灵力全部注入拳头,朝着灰袍人胸口轰去。他没有武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近战,以此牵制灰袍人。

“不自量力。”灰袍人侧身避开拳头,长杖横扫,重重砸在王猛背上。

王猛发出一声闷哼,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但他强忍着剧痛,再次冲上前,死死抱住灰袍人的手臂,不让他追击苏沐雪。

“找死!”灰袍人被激怒了,长杖上的眼睛符号爆发出红光,蚀影之力顺着王猛的手臂涌入他体内。

王猛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力量在啃噬自己的五脏六腑,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也渐渐失去知觉。但他死死咬着牙,双臂越收越紧——他能看到,苏沐雪已经冲到了晶石前,银青双色光箭正狠狠射向黑色纹路。

“就是现在!”王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苏沐雪眼中含泪,将星辉盏与流霜剑的力量催发到极致。银青双色光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瞬间穿透了黑色纹路,击中了晶石中央的眼睛符号。

“咔嚓——”

一声脆响,黑色晶石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纹,影界裂隙的漩涡骤然收缩,影替身们的动作也变得迟缓。

灰袍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蚀影之力瞬间爆发,将王猛震飞出去。他转身扑向晶石,试图修复裂纹,却被苏沐雪挥剑拦住。

“你的阴谋,结束了!”苏沐雪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流霜剑的银青光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与灰袍人的蚀影之力激烈碰撞。这一次,银青光流中融入了山魂本源的温暖,竟渐渐压制住了蚀影之力的阴冷。

黑色晶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轰然”一声彻底碎裂。影界裂隙的漩涡发出一声不甘的呜咽,缓缓闭合,那些还未消散的影替身如同失去了支撑,纷纷化作黑烟,融入黄沙之中。

灰袍人看着碎裂的晶石,空洞的面部孔洞中红光黯淡下去。他发出一阵绝望的嘶鸣,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如同要融入周围的阴影。

“影墟与现世……终将合一……”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彻底消失在风沙中。

危机解除,苏沐雪立刻冲向王猛,将他抱在怀里。王猛的身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那是蚀影之力侵蚀的痕迹,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王猛!王猛你醒醒!”苏沐雪将石心贴在他胸口,青碧色光芒源源不断地注入,却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机,“你说过要一起守护苍梧山的,你不能食言!”

守南族勇士们围了上来,看着王猛身上的黑色纹路,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这是蚀影之力造成的‘影蚀’,古籍说,只有影墟的‘光核’才能治愈……可影墟之门已经关闭了……”

苏沐雪的眼泪掉落在王猛脸上,她突然想起灰袍人消失前的话,又看向闭合的影界裂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影墟之门,还能打开。”她轻声说,声音却异常坚定,“流霜剑能撕裂屏障,我要去影墟,找到光核。”

守南族勇士们大惊:“不行!影墟里面全是影灵,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他不能死。”苏沐雪抚摸着王猛冰冷的脸颊,流霜剑在她手中发出嗡鸣,仿佛在呼应她的决心,“为了他,为了苍梧山,我必须去。”

她将星辉盏放在王猛身边,用石心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护住他,随后站起身,流霜剑指向刚才影界裂隙所在的位置。

银青双色光流再次爆发,在黄沙中撕开一道细小的缝隙,缝隙中传来影墟特有的阴冷气息。

苏沐雪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王猛,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随后毅然转身,踏入了那道通往未知的影墟裂隙。

风沙渐渐平息,落影谷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昏迷的王猛、守护他的勇士,以及那道在黄沙中若隐若现的细小缝隙,如同一个等待填补的伤口。

影墟深处,究竟藏着怎样的危险?苏沐雪能否找到光核?这场跨越两界的守护,又将迎来怎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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