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裂隙位于九天境的西陲,是一片被永恒黑暗笼罩的区域。裂隙周围百里之内,草木枯萎,灵气断绝,只有偶尔闪过的漆黑触手,昭示着虚无之力的侵蚀。
王猛与苏沐雪抵达时,已有数十位九天境的修士在此驻守。他们大多身着各色战甲,手持法宝,神色凝重地盯着裂隙深处,周身散发着或炽热、或凛冽、或厚重的本源之力,却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王道友,苏道友,你们可算来了。”云鹤子迎了上来,他的道袍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战斗,“昨夜裂隙又扩大了三分,冲出了上百只虚无之影,我们虽勉强击退,却也折损了五位道友。”
王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裂隙——那道漆黑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不断吞吐着虚无之力,裂缝深处隐约可见无数蠕动的黑影,仿佛有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在暗中窥伺。
“这些虚无之影,有什么弱点?”王猛问道。
“它们惧怕蕴含‘生’与‘序’的本源之力。”一位身披烈火战甲的修士开口,他是烈阳谷的谷主炎阳子,周身火焰升腾,“我的火焰之力能灼伤它们,却无法彻底消灭,只要虚无之力还在,它们就能不断重生。”
“寒冰之力也只能暂时冻结它们。”一位女子接口,她是寒月宫的宫主冷月仙子,声音如同其名,带着彻骨的寒意。
王猛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就是说,必须切断虚无之影与裂隙的联系,才能彻底消灭它们?”
“理论上是这样,可裂隙中源源不断的虚无之力,根本无法阻断。”云鹤子叹了口气,“我们尝试过用阵法封印,却都被虚无之力腐蚀殆尽。”
正说着,裂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漆黑的触手猛地伸出,伴随着刺耳的嘶鸣,上百只虚无之影如同潮水般涌出,朝着驻守的修士扑来!
“戒备!”云鹤子一声令下。
修士们立刻结成阵型,炎阳子的火焰、冷月仙子的寒冰、还有其他修士的金戈铁马、草木藤蔓等本源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与虚无之影碰撞在一起。
“轰!”
火焰灼烧的噼啪声、寒冰碎裂的脆响、虚无之影的嘶鸣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王猛看到,那些被火焰灼伤、被寒冰冻结的虚无之影,只要退回裂隙边缘,接触到虚无之力,便能迅速恢复原状,再次扑向防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沐雪轻声道,玉剑在她手中流转,清冷的剑光不断斩碎靠近的虚无之影,“我们的力量在不断消耗,而它们却能无限重生。”
“你守住这里,我去试试。”王猛对她说道,体内的吞噬之力与圣光之力开始运转,黑白交织的光芒在他周身亮起。
“小心!”苏沐雪叮嘱道。
王猛点头,身影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裂隙。他没有攻击那些虚无之影,而是径直穿过战场,朝着裂隙最深处飞去。
“王道友要做什么?”炎阳子惊呼。
“他想直接进入裂隙?”冷月仙子也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裂隙深处的虚无之力最为浓郁,别说进入,就是靠近都可能被湮灭本源,王猛此举无疑是在冒险!
苏沐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没有阻止。她相信王猛的判断,更相信他的实力。她握紧玉剑,将本源之力运转到极致,清冽的剑光如同屏障,将所有试图靠近裂隙的虚无之影全部挡下,为他争取时间。
王猛飞行在裂隙边缘,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拉扯力传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碎、湮灭。虚无之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护体灵光,让他体内的本源之力都开始紊乱。
“鸿蒙紫气,护我本源!”王猛低喝一声,体内的鸿蒙紫气瞬间爆发,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虚无之力隔绝在外。
他这才稳住身形,目光投向裂隙深处。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意志,正带着嘲弄与贪婪注视着他——那便是虚无之主的意志!
“渺小的存在,竟敢闯入我的领域?”虚无之主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你的本源很有趣,既有吞噬的贪婪,又有守护的虚伪,正好成为我壮大的养料。”
“是否虚伪,不是你能评判的。”王猛冷声道,运转起圣光之力,朝着裂隙深处释放出去。
圣洁的白光如同探照灯,照亮了裂隙深处的一角。王猛看到,裂隙的最深处,竟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晶石,晶石中缠绕着无数本源光点——那是被虚无之主吞噬的修士本源!而虚无之影,正是从这颗黑色晶石中诞生的!
“那就是虚无之主的核心!”王猛心中一凛。
“找死!”虚无之主怒吼一声,无数粗壮的漆黑触手从黑色晶石中伸出,朝着王猛抽来。
王猛不敢大意,《灵影迷踪步》施展到极致,在触手的缝隙中穿梭,同时将吞噬之力运转到极致,对着那些触手轻轻一点。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能湮灭一切的虚无触手,在接触到吞噬之力后,竟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作一缕缕黑气,被王猛吞噬、转化!
【触发掠夺效果!吸收虚无之力,转化为本源之力!】
王猛心中一喜,没想到《噬灵诀》竟能吞噬虚无之力!虽然转化的本源之力极其稀薄,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可能!我的力量怎么可能被你吞噬!”虚无之主发出难以置信的怒吼,更多的触手涌来,甚至连那些在外面作战的虚无之影都放弃了攻击,掉头朝着裂隙深处飞来,试图围攻王猛。
“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王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抓住一个空隙,转身朝着裂隙外飞去。同时,他将体内转化的虚无之力与圣光之力融合,凝聚成一枚黑白交织的光球,猛地掷向黑色晶石!
“轰!”
光球在黑色晶石表面爆炸,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让黑色晶石剧烈震动了一下,那些从晶石中涌出的虚无之影也因此停滞了片刻。
“走!”王猛冲出裂隙,回到苏沐雪身边。
苏沐雪立刻上前,用本源之力帮他驱散残留的虚无之力,担忧地问道:“怎么样?”
“找到了它的核心,是一颗黑色晶石。”王猛喘了口气,“而且,我的吞噬之力能吸收虚无之力,虽然有限,却能克制它们。”
“真的?”云鹤子等人又惊又喜。
“嗯。”王猛点头,“但仅凭我一人不够,需要大家配合。”
他迅速说出自己的计划:“炎阳子道友,你用火焰之力吸引虚无之影的注意力;冷月仙子道友,你用寒冰之力冻结它们的行动;其他道友负责防御,不让它们退回裂隙;我和苏道友趁机吸收、净化它们的力量,切断它们与核心的联系!”
众人眼前一亮,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好!就按王道友说的做!”云鹤子立刻下令。
新的阵型迅速结成。炎阳子的火焰如同火山爆发,朝着虚无之影最密集的地方喷射而去,吸引了大部分虚无之影的注意;冷月仙子的寒冰紧随其后,将那些被火焰吸引的虚无之影冻结在原地;其他修士则释放出防御法宝,形成一道环形屏障,将虚无之影困在其中。
“就是现在!”
王猛与苏沐雪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王猛的吞噬之力化作一道道黑色丝线,缠绕住被冻结的虚无之影,开始吸收它们的力量;苏沐雪则将圣光之力与鸿蒙紫气融合,化作一道道白色流光,注入虚无之影体内,净化它们的本源。
在吞噬与净化的双重作用下,那些被困住的虚无之影发出凄厉的嘶鸣,身体不断消融,最终化作一缕缕青烟,彻底消失,再也没有重生。
“有效!”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他们按照这个方法,不断清理着被围困的虚无之影。虽然过程依旧艰难,消耗巨大,但每消灭一只虚无之影,就意味着裂隙的力量减弱一分。
裂隙深处的黑色晶石剧烈震动起来,虚无之主的怒吼响彻天地:“卑鄙的凡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裂隙开始扩大,更加浓郁的虚无之力涌出,甚至有几只体型巨大、气息恐怖的虚无之影冲了出来,显然是虚无之主的底牌。
“大家小心!”王猛提醒道,与苏沐雪并肩迎了上去。
精铁剑的黑白光芒与玉剑的清冷月光交织在一起,与巨大的虚无之影战在一处。鸿蒙紫气在两人体内流转,不断修复着他们消耗的本源,让他们在激战中始终保持着巅峰状态。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日一夜。当最后一只虚无之影被净化、吸收时,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虚空裂隙的震动渐渐平息,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吞吐虚无之力,那道漆黑的裂缝仿佛被打了一剂镇定剂,暂时沉寂了下去。
修士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王猛与苏沐雪站在裂隙前,看着那沉寂的裂缝,眼中没有丝毫放松。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虚无之主并未被消灭,它只是暂时蛰伏,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我们赢了?”一位年轻的修士喃喃道。
“不,我们只是守住了现在。”王猛转过身,看着众人,“虚无之主还在,裂隙还在,战斗还未结束。”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云鹤子站起身,抚须笑道:“不错,但只要我们守住了现在,就有希望守住未来。王道友,苏道友,有你们在,九天境就有不灭的光。”
朝阳终于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虚空裂隙上,驱散了些许黑暗。王猛与苏沐雪并肩站在阳光下,身上的血迹与尘土掩盖不住眼中的坚定。
他们知道,对抗虚无之主的路还很长,甚至可能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但只要彼此相伴,只要心中的守护之光不灭,他们就会一直战斗下去。
因为这云端之上的天地,这片由无数本源之力构成的世界,同样值得他们用生命去守护。
裂隙之战的硝烟渐渐散去,但新的守护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