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11班的人就推着两箱可乐，磨磨蹭蹭地把格斗器材送到了12班教室门口。三个沙袋挂在教室后排，两根杠铃靠在墙角，铁杠上还沾着11班的汗味。
张强被两个小弟架着，半边脸肿得老高，看见陆狂，不情不愿地鞠了个躬：“12班…老大好。”
陆狂没看他，指了指墙角的器材：“搬进来，摆好。”
等11班的人灰溜溜地走了，12班的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李飞抱着可乐箱子，笑得合不拢嘴：“狂哥，咱真赢了！他们以后见了咱，得鞠躬！”
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小声说：“可…可这些器材，咱也不会用啊。”
这话一出，热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是啊，他们这帮“嘴强王者”，平时连打架都只会瞎抡拳头，哪懂什么格斗术？
陆狂走到教室中央，拍了拍手：“从今天起，每天放学留一小时，我教你们练拳。”
“啊？”李飞愣住了，“狂哥，你还会教这个？”
陆狂没回答，转身把课桌往两边挪，腾出块空地。他走到一个瘦高的哥布林面前：“你，过来。”
哥布林缩了缩脖子，慢吞吞地走出来，绿皮上还沾着昨天打架蹭的灰。
“出拳打我。”陆狂站定，摆出防御的姿势。
哥布林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拳头软绵绵地往陆狂胸口砸——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摸。
陆狂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这叫轻拳，用来试探，没杀伤力。真正的重拳，得用腰发力。”他握着哥布林的手，引导着他往后撤步，转腰，拳头猛地往前送，“看清楚了，力从脚起，经腿传腰，最后到拳头上。”
哥布林的拳头虽然还是没什么力道，但姿势明显标准了些。
“再来。”陆狂松开手。
这次哥布林学乖了，学着转腰的动作，拳头砸在陆狂胳膊上，居然有了点“噗”的闷响。
“不错。”陆狂点点头，又看向李飞，“你，踢我腿。”
李飞梗着脖子，抬脚就往他小腿踹。陆狂侧身躲开，抓住他的脚踝：“腿法不是瞎踹。低鞭腿踢膝盖，中鞭腿踢腰侧，高鞭腿踢头——昨天我踢张强那下，就是高鞭腿，得拧腰转胯，把全身的劲都拧成一股绳。”
他放开李飞，自己示范了一遍：后腿蹬地，身体像拧毛巾似的转过来，右腿带着风声扫过，空气里竟有了点轻微的“咻”声。
12班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打架不是瞎抡，拳头和腿脚里，藏着这么多门道。
“轻拳探虚实，重拳破防御，鞭腿攻下盘。”陆狂走到沙袋前，右拳攥紧，猛地发力砸在沙袋上，“砰”的一声，沙袋晃得厉害，“这就是最基础的三样，先练熟了。”
他把众人分成几组，哥布林和人类一组练拳，两个幽灵飘在旁边看（虽然他们没实体，但也能学技巧），李飞带着几个男生琢磨腿法。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击打声。哥布林的拳头砸在沙袋上，“噗噗”像拍棉花；李飞的鞭腿踢在空处，“呼呼”带起风声；戴眼镜的男生抱着杠铃，脸憋得通红，愣是没举起来。
陆狂在各组之间来回走，时不时纠正动作。看见李飞踢腿时忘了转腰，他就伸手按住他的胯：“转！用这里使劲！”看见哥布林出拳只动胳膊，他就踹了踹对方的脚：“脚没站稳，力传不上去！”
一开始，总有人出错。瘦高的哥布林转腰时差点闪到腰，李飞踢高鞭腿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但没人偷懒，连最胆小的幽灵都飘到沙袋边，用透明的手比划着出拳的姿势。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夕阳透过破窗户照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12班的人个个满头大汗，胳膊腿都在抖，可眼里却透着股兴奋——那是掌握了新东西的雀跃，是发现“原来我也能变强”的激动。
陆狂靠在沙袋上，看着眼前这帮气喘吁吁的“弱兵”，突然想起刚转学来时，自己被王虎围殴的样子。那时候他也觉得，万物高校的强者像座翻不过的山。
可现在，他看着李飞扶着墙，一遍遍练习转腰出拳；看着哥布林忍着疼，把软绵绵的拳头往沙袋上砸；看着戴眼镜的男生咬着牙，终于把杠铃抬离了地面——
原来山不是用来翻的，是用来一步步爬的。
“明天继续。”陆狂拿起毛巾擦了把脸，“等你们能一拳打晃沙袋，一脚踢动杠铃，咱就去挑战10班。”
“挑战10班？”李飞眼睛一亮，随即又蔫了，“10班有暗精灵，会用魔法偷袭……”
“魔法？”陆狂笑了，指了指自己的拳头，“再厉害的魔法，也怕结结实实的一拳。”
他走到墙角，拿起那本《万物格斗基础》，指尖划过“实战技巧”那一页。阳光落在书页上，把“弱者聚则强”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
12班或许还是全校最垃圾的班，但从今天起，他们有了自己的拳风。
窗外，11班的人路过，看见12班教室里晃动的沙袋和挥拳的身影，赶紧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墙角的两箱可乐还剩大半，气泡在阳光下滋滋地冒，像极了12班正在悄悄燃起的拳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