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刚响，高一12班的教室门就被“哐当”一声踹开。
五个男生堵在门口，为首的那个留着寸头，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11班”的刺青，是11班的老大张强。他斜着眼扫过教室，最后落在缩在角落的李飞身上。
“李飞，”张强的声音带着股痞气，“明天中午十二点，篮球场，咱们俩班练练？”
李飞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看向最后一排的陆狂。
陆狂正低头看着《万物格斗基础》，指尖在“关节技”那一页顿了顿，没抬头，只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去。”
张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几步走到陆狂桌前，手往桌子上一拍：“你谁啊？12班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陆狂缓缓抬头，左眼的疤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现在。”
“嘿，我看你是挨龙大的拳头没挨够！”张强身后的黄毛推了陆狂一把，“11班要揍你们，是给你们脸了！”
陆狂没动，任由对方的手推在肩膀上。他看着张强，语气平静：“打什么赌？”
张强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愣才说：“输的班，以后见了赢的班，得鞠躬问好！而且，每周得给赢的班送两箱可乐！”
“可以。”陆狂站起身，比张强矮了小半头，气势却没输，“但我加一条——输的人，得把你们班的格斗器材，借我们12班用一个月。”
11班的人顿时炸了：“你他妈疯了？那可是我们班好不容易弄来的沙袋和杠铃！”
张强却按住了激动的小弟，盯着陆狂脸上的淤青：“行。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十二点，篮球场，谁不来谁是孙子！”
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教室门被甩得“哐当”响。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狂哥，咱们不能去啊！”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急得脸都白了，“11班有三个兽人混血，据说能一拳打穿木板！”
“还有张强，他跟王虎练过，上次把13班的老大打断了胳膊！”
李飞也凑过来，搓着手一脸焦虑：“狂哥，要不……咱认个怂吧？鞠躬就鞠躬，送可乐就送可乐，总比被揍得爬不起来强……”
陆狂把课本合上，眼神扫过教室里的人——三十多个学生，有人类，有哥布林，还有两个半透明的幽灵，一个个要么面露惧色，要么唉声叹气，没一个敢抬头的。
“你们想一直当垃圾班？”陆狂的声音不高，却像针似的扎在每个人心上，“想每次见了别的班，都得低着头走？”
没人说话，但不少人的眼神动了动。
“格斗器材借过来，我教你们练拳。”陆狂走到教室中央，看着众人，“明天去不去，你们自己选。但只要去了，就得拿出点样子——别让11班觉得，咱们12班的人，连站着挨打的种都没有。”
他顿了顿，指了指窗外的篮球场：“明天中午十二点，不想去的，可以留在教室。想去的，跟我走。”
说完，他转身走出教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二天中午，阳光把篮球场晒得发烫。
11班的人来得很早，三十多号人站在球场左侧，张强叉着腰站在最前面，三个兽人混血晃着胳膊，肌肉在阳光下闪着油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12班的人稀稀拉拉地走过来，李飞缩在人群里，戴眼镜的男生攥着衣角直哆嗦，连那两个幽灵都飘得老远，像是随时准备跑路。算上陆狂，一共才来了十五个人。
“哟，就来这么点？”张强嗤笑一声，“看来12班是真没人了。”
陆狂没理他，走到12班的队伍前，看着身后的人：“怕吗？”
没人应声，但有几个男生悄悄挺直了腰。
“记住我昨天说的，”陆狂的声音透过篮球场的风传出去，“打不过就跑，别硬撑。但跑之前，至少得让他们知道，咱们12班的人，不是软柿子。”
他活动了下手腕，指节捏得咔咔响：“我先上。”
“等等！”李飞突然喊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绷带，往手上缠，“狂哥，我跟你一起！”
戴眼镜的男生也推了推眼镜：“我…我也去！我虽然打不过，但我能喊加油！”
那两个幽灵也飘了过来，透明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块石头。
陆狂看着他们，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行。”
张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磨磨蹭蹭的！开始了！”
他身后的三个兽人混血立刻冲了上来，最前面的那个一拳直奔陆狂面门，拳头带起的风把地上的尘土都吹了起来。
陆狂侧身躲开，同时冲李飞喊了一声：“绊他腿！”
李飞愣了一下，赶紧扑过去，抱住那兽人的后腿往前一掀。兽人没站稳，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陆狂抓住机会，一记爆肝拳砸在他腰侧。
“嗷！”兽人疼得叫了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
另外两个兽人见状，一左一右包抄过来。陆狂冲戴眼镜的男生喊：“拿球砸他脸！”
男生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篮球，闭着眼就扔了过去——篮球没砸中兽人，却砸中了旁边11班的一个小弟，那小弟捂着脑袋嗷嗷叫。
混乱中，陆狂已经冲到右边兽人的面前，矮身躲过对方的拳头，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膝盖上。兽人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好！”12班的人忍不住喊了起来。
张强看得急了，亲自冲了上来，拳头直奔陆狂后脑勺。陆狂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左手格开他的拳头，右手一拳砸在他的肋骨上。
“呃！”张强后退两步，惊讶地看着陆狂——这小子的拳头，比上次在迎新生会上硬了不少。
就在这时，11班的其他人也冲了上来，12班的人虽然害怕，却也咬着牙迎了上去。戴眼镜的男生抱着个篮球往人堆里砸，李飞学着陆狂的样子用脚绊人，连那两个幽灵都用石头砸得11班的人嗷嗷叫。
篮球场上顿时乱成一团，拳打脚踢声、喊叫声、闷哼声混在一起，尘土飞扬。
陆狂被两个兽人围着打，后背挨了几拳，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没退，反而越打越凶，每一拳都往对方的软肋招呼。他看见李飞被一个男生按在地上打，立刻挣脱兽人的纠缠，冲过去一脚把那男生踹开，拉起李飞：“还行吗？”
李飞抹了把脸上的灰，鼻子流着血，却笑了：“没事！狂哥，我还能打！”
阳光下，12班的十五个人，像十五根倔强的野草，在11班的三十多号人里，愣是没被彻底压垮。
陆狂看着眼前的混战，突然觉得，这12班，好像也没那么垃圾。
至少，他们敢站在这里。
拳头挥舞的间隙，他看见张强正偷偷绕到他身后，拳头攥得发白。陆狂嘴角一勾，转身的同时，右腿猛地抬起——
又是一记鞭腿，结结实实砸在张强的脸上。
“砰！”
张强像个破麻袋似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11班的人见状，顿时慌了神。陆狂站在球场中央，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嘶哑却有力：“还有谁？”
11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再上前。
陆狂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身后鼻青脸肿却眼神发亮的12班众人，突然笑了。
这场较量，他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