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情深深?我先捶爆陆振华 > 第7章 投稿“钟夜”,竟收到主编亲笔信?

第7章 投稿“钟夜”,竟收到主编亲笔信?(1 / 1)

日子像上了发条,一格一格向前推进。

每天清晨六点,我在冬日的寒气中醒来。窗外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厨房里已经飘来米粥的香气——傅文佩总是起得比我更早。

我们面对面坐在瘸腿的木桌旁吃早饭。有时是粥配酱菜,有时是烧饼豆浆,偶尔会有李副官带来的包子。简单,但温热,踏实。

七点,我开始翻译《现代经济学导论》。这本三百页的专着摊在桌上,像一座需要攻克的山。每天七页,铅笔在稿纸上沙沙游走,把那些晦涩的英文术语变成流畅的中文。手腕很快就开始发酸,但心里是满的——每一页译完,就意味着离一百五十块稿费更近一步。

九点,邮局的张先生会准时路过弄堂口。我把抄好的一百个信封交给他,他会快速抽查几封,点点头,递过来两百个铜板,还有新一天的名录。这活计枯燥,但稳定。铜板叮当落入钱匣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之一。

上午十点到中午,是裁缝铺最忙的时候。傅文佩的手艺传得比风还快,附近几条弄堂的太太小姐陆续上门。有的要改衣服,有的要做新旗袍,还有的拿着过时的长衫袄裙,想让傅文佩改成新式样。

她渐渐不再怯懦。量尺寸时声音清晰,讲解款式时条理分明,报价时也从容自信。客人们信她,不仅因为手艺好,还因为她眼里的光——那是真正热爱自己工作的人才会有的光。

李副官每天早上八点准时上工。他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旧布衫,头发梳得整齐,第一件事就是把鹅黄色的平台擦得锃亮,把样品旗袍挂好。他话不多,但做事细致,帮傅文佩搬布料、记尺寸、招呼客人,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下午通常是方瑜带来的学生客户。圣玛丽女中那些姑娘们口口相传,“傅记旗袍”在女学生圈子里有了名气。除了做衣服,英文课和记账课也开了起来。每周二、四下午,我们家那间小小的屋子就会变成临时课堂。三个姑娘学英文,两个学记账,方瑜负责联络安排,我负责讲课。

日子忙碌,但每一分忙碌都实实在在地变成了铜板和银元,沉甸甸地落在钱匣里。

到第七天晚上,我清点账目。

翻译《现代经济学导论》的预付款五十块已经到手——方瑜的表哥周明轩很爽快,看了我翻译的前三章样本后,当场预付了三分之一稿费。

抄信封六天,收入一块二。

裁缝铺开张七天,接了十一单生意,收了定金和部分尾款,除去成本,净赚二十八块五。

英文和记账课预收了第一个月的学费,共六块四。

再加上之前剩余的钱,钱匣里现在躺着整整九十六块七毛。

我看着账本上那个数字,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一周前,我和傅文佩的全部家当是十八块七毛。

一周后,这个数字翻了五倍还多。

“妈,”我抬起头,“咱们有钱了。”

傅文佩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赵太太那件礼服镶边。深紫色的织锦缎在煤油灯下泛着暗哑的光泽,金线绣的牡丹雍容华贵。她听见我的话,手顿了顿,针尖停在半空。

“九十六块……”她喃喃重复,“这么多?”

“这才刚开始。”我合上账本,“等赵太太的礼服完工,尾款五块到手,就破百了。”

傅文佩放下针线,看着桌上那盏跳动的煤油灯火苗。灯光在她眼睛里闪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被点亮了。半晌,她才轻声说:

“依萍,妈这辈子……从来没想过能挣这么多钱。”

“以后会更多。”我说,“下个月翻译的尾款一百块到手,咱们就有两百块了。到时候,租个大点的铺面,正正经经开个店。”

“嗯。”傅文佩重重点头,重新拿起针线。这次她的动作比刚才更稳,更从容,针尖穿过织锦缎的嘶嘶声都带着节奏。

我翻开翻译稿,继续工作。今天要翻译的是第七章《市场失灵与政府干预》,内容有些深,需要全神贯注。

刚写了几行,门外传来李副官的声音:

“依萍小姐,有您的信。”

我抬起头。李副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米黄色的信封。信封很厚实,质地考究,右下角印着烫金的字样——《新月》杂志社。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谁寄来的?”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送信的人说是《新月》杂志社的,指名要交给‘黑豹’先生。”李副官把信递过来,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好奇。

我接过信封。封面用钢笔写着工整的楷体字:

“福煦路弄堂,陆依萍小姐转交‘黑豹’先生 亲启”

字迹清隽有力,墨色均匀,笔画间透着从容和修养。看得出写信人是个讲究的。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两页信纸,还有一本最新一期的《新月》杂志。

展开信纸,抬头是《新月》编辑部的专用信笺,右下角印着杂志社的地址:上海霞飞路xx号。

信的内容不长,但措辞极为客气:

“黑豹先生台鉴:

拜读先生刊于《申报》之大作《论‘孝道’新解》,深感震撼。先生文风犀利,观点新颖,于陈旧思想中劈开一道光亮,实为当世罕见。

敝刊《新月》素以刊载新思想、新文学为宗旨,现正筹备‘新女性’专题,探讨现代女性之处境与出路。拜读先生文章,深感先生对此议题必有独到见解。

兹冒昧致函,恳请先生赐稿。题材不拘,长短皆宜,稿酬从优(千字三元起,优稿另议)。若能得先生大作,实乃敝刊之幸。

随信附上最新一期《新月》,敬请雅正。盼复。

《新月》主编 钟夜 谨启

民国二十五年十一月廿五日”

我盯着那封信,看了三遍。

钟夜。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上海文坛近年崛起的年轻作家兼评论家,以笔锋犀利、见解独到着称,在《新月》《小说月报》等刊物上常有文章发表。据说本人很神秘,很少公开露面,连是男是女都众说纷纭。

没想到,他居然是《新月》的主编。

更没想到,他会因为一篇《申报》上的文章,亲自给我写信约稿。

千字三元起。

这个稿酬标准,在上海的报刊杂志里算是顶格了。普通作者千字能有一元五角就算不错。

我把信递给傅文佩:“妈,您看。”

傅文佩识字不多,但“主编”“约稿”“稿酬”这些词还是认得的。她看完信,手微微发抖:

“依萍……这是好事啊!《新月》杂志,我听说过的,是大刊物!”

“是好事。”我说,“但也是压力。人家主编亲自写信,稿酬给得高,期待自然也高。我得写出配得上这份期待的东西。”

“你肯定行。”傅文佩说得斩钉截铁,“你那篇文章,连方瑜学校的先生都说好。这个钟主编也说了,看了‘深感震撼’。”

我笑了笑,没说话。

震撼是一回事,持续产出高质量文章是另一回事。

但无论如何,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千字三元,如果能写一篇五千字的专题文章,就是十五块。这比我抄一个星期信封、教一个月课赚得都多。

更重要的是,能在《新月》这样的刊物上发表文章,“黑豹”这个笔名的分量会完全不同。以后无论投稿、出书、甚至做其他事,都会顺利得多。

我放下信,拿起那本随信附赠的《新月》。

封面是淡雅的浅蓝色,印着飘逸的毛笔字“新月”,下面是一行小字:“第十一卷第十一期”。

翻开目录,第一篇就是钟夜的专栏文章:《启蒙之困:当新思想遭遇旧伦理》。

我快速浏览。

文章讨论的是五四运动过去十几年后,新思想在中国的传播困境。钟夜没有泛泛而谈,而是从具体案例入手——某个接受新式教育的女学生,回家后因坚持自由恋爱与家族决裂,最终抑郁而终。

他的笔触冷静克制,但字里行间透着沉痛:

“……我们高喊‘德先生’‘赛先生’,却常忘了,最顽固的敌人往往不在庙堂,而在家庭的饭桌、亲戚的闲谈、邻里的目光里。旧伦理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每个想要飞翔的灵魂。而最可悲的是,许多人被网住后,非但不挣扎,反而开始帮着织网,再去网住下一代。”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震。

这话,简直像是对着陆家说的。

我继续往下翻。钟夜在文章最后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启蒙之困,困在何处?或许困在我们总想用一套新的‘绝对正确’,去取代旧的‘绝对正确’。但真正的解放,不该是换一个牢笼,而是拆掉所有牢笼的墙,让每个人——无论男女,无论长幼——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呼吸自由的空气,走自己的路。”

我合上杂志,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钟夜,不简单。

他不仅看到了问题,还看到了问题背后的更深层问题。

而且,他愿意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黑豹”写信约稿,说明他真正在寻找不同的声音,而不是只想找些应声虫。

我把信和杂志收好,重新拿起笔。

但这次不是翻译,而是摊开一沓新的稿纸。

写什么?

钟夜说要“新女性”专题。这个议题很大,可以写的东西很多——女子教育、职业选择、婚姻自由、财产权利……

但我不想写那些泛泛而谈的东西。

要写,就写点实在的。

我提笔,在稿纸第一行写下标题:

《经济独立:新女性的第一块基石》

开头第一句:

“谈新女性,必谈独立。谈独立,必先谈经济。无经济之独立,一切精神之独立、人格之独立,皆是空中楼阁。”

然后,我从自己和傅文佩的经历切入——一个被封建家庭抛弃的母女,如何在绝境中靠自己的手艺和头脑,一周内挣到近百元钱,从生存线上挣扎起来,看到希望的曙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不是编的故事,这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我写傅文佩做旗袍的手艺如何被埋没多年,写她第一次拿到客户定金时颤抖的手,写她量尺寸、画草图时眼里重新亮起的光。

我写自己如何接翻译、抄信封、教书,一分一厘地攒钱,写那些枯燥的抄写工作如何让我看清:真正的尊严,不是别人施舍的,是自己挣来的。

我写方瑜——这个接受了新式教育、思想开明的女学生,如何主动提出“一起搞钱”,如何在家族压力和同侪眼光中,坚定地选择走自己的路。

我写那些来学英文、学记账的女学生,她们未必都家境贫寒,但都想多掌握一门技能,多一条出路。“不为嫁得好,而为活得好。”

文章写到一半时,窗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这声音在福煦路这种地方很罕见。弄堂里多是黄包车、自行车,偶尔有拉货的板车,汽车是稀罕物。

我停下笔,走到窗边。

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停在弄堂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个公文包。

他站在车边,看了看门牌号,又看了看我们窗前那个鹅黄色的平台和“傅记旗袍”的招牌,似乎确认了什么,才迈步朝这边走来。

我的心提了起来。

钟夜?

他亲自来了?

但那个男人走到平台前,并没有敲门,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正在整理布料的李副官。

“请问,陆依萍小姐在家吗?”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书卷气。

李副官警惕地看着他:“您是?”

“我是《新月》杂志社的编辑,姓陈。”男人微微颔首,“我们主编钟夜先生有一封信,要转交给陆小姐。”

不是钟夜本人。

我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有些失落——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李叔叔,”我推开窗,“请陈先生进来吧。”

李副官让开路。陈编辑走进来,看见我,礼貌地点头致意:

“陆小姐,打扰了。我是钟夜主编的助理编辑,陈文启。”

他递过一封信。信封和早上收到的那封一样,米黄色,质地考究。

我接过信:“陈先生请坐。”

陈编辑在桌边坐下,目光在屋子里快速扫过——简陋的家具,摊开的稿纸,煤油灯,还有里间傅文佩做旗袍的身影。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轻视。

“钟主编本打算亲自来拜访,”陈编辑开口,声音温和有礼,“但临时有要事走不开,所以托我跑一趟。除了这封信,还有些东西要转交给陆小姐。”

他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钟主编整理的一些资料——上海妇女组织的联系方式、法律援助机构的地址、还有几位同情女性处境的律师和记者的名字。钟主编说,陆小姐可能会用得上。”

我接过纸袋,有些意外:“钟主编……为什么要帮我?”

陈编辑推了推眼镜,笑了:“钟主编看了您的文章,很欣赏。他说,现在敢说真话、肯做实事的年轻人不多,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说得很自然,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另外,”陈编辑顿了顿,“钟主编让我转告您,他注意到今天《沪江晚报》上有一篇关于您的报道。内容……不太友善。钟主编说,如果您需要,他可以帮忙联系几家相熟的报社,发一些正面报道,平衡舆论。”

我愣住了。

今天的《沪江晚报》我还没看。但听陈编辑的口气,恐怕不是什么好话。

“谢谢钟主编的好意。”我说,“但我暂时不需要。我们自己能处理。”

陈编辑点点头,没有勉强:“钟主编说,您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尊重您的决定。”

他站起身:“信和资料都送到了,我就不多打扰了。陆小姐,如果您愿意给《新月》投稿,稿子可以直接寄到杂志社,或者交给我转交。钟主编说了,他会亲自审稿。”

“好。”我也起身,“谢谢陈先生跑这一趟。”

“应该的。”陈编辑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他的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声音清脆而稳当,很快就消失在弄堂口。

福特轿车发动,驶离。

我关上门,回到桌边。

傅文佩从里间走出来,担忧地问:“依萍,那位陈先生……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拆开那封信,“钟主编送了些资料过来,说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他。”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

“黑豹先生:

资料已托文启转交,望有用处。

文章之事,不必有压力,按本心写即可。《新月》大门常开,静候佳作。

另:若遇困厄,可来信。力所能及处,定当援手。

钟夜 即日”

字迹和早上那封信一样,清隽有力。

我把信收好,打开牛皮纸袋。

里面是厚厚一沓资料。有打印的,也有手抄的,整理得井井有条:

上海妇女互助会的地址和负责人联系方式;

几位专打妇女权益官司的律师的名字和事务所地址;

几家倾向进步思想的报社主编的联系方式;

甚至还有一份手写的名单,上面列着上海几位思想开明的学者、作家、社会活动家的名字,旁边标注了他们的专长和可能提供的帮助。

最后是一张便条,还是钟夜的笔迹:

“这些人与我相熟,若需引荐,可提我名。

但请谨记:外力可借,根本在己。愿君早日羽翼丰满,自成一格。”

我看着那张便条,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钟夜,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仅仅因为一篇文章,就如此周到地提供帮助。

他不是施舍,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而是平视的、尊重的支持。

“妈,”我轻声说,“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傅文佩走过来,看了看那些资料,眼圈红了:“这位钟主编……真是个好人。”

“是啊。”我把资料收好,重新拿起笔。

但这次,笔下的文字比刚才更坚定,更有力。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世上,有方瑜,有李副官,有那些来学技能的女学生,有那些信任傅文佩手艺的客人。

现在,又多了一个钟夜。

一个站在高处,却愿意俯身拉一把的人。

笔尖沙沙,字句流淌:

“……经济独立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女性挺直脊梁的底气,是拒绝不公的武器,是选择人生的权利。当我们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时,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训诫,‘嫁得好才是好归宿’的规劝,都将失去分量。”

“……这条路很难。会有冷眼,会有嘲笑,会有阻挠。但每多一个女性走出来,这条路就会宽一分,亮一分。而当我们并肩走在一起时,再深的黑夜,也能走成黎明。”

写完最后一句,我放下笔。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弄堂里亮起了点点灯火。

我推开窗,冬夜的寒气涌进来,清冽而清醒。

远处,陆家大宅的方向,灯火通明。

但那光,再也照不进我心里了。

因为我心里,已经点起了自己的灯。

不止一盏。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重生从熟女辅导员开始 重生之被包养了 还忙著修炼呢?APP量产神明! 都市龙魂归来 开局上交人皇幡,国家助我炼万族 乡村,神医逍遥行 让你试飞战机,你吊打整个空军? 妻子白月光藏我枕边离婚就你哭吧 重生后!契约神级天使! 撞见妻子和男人酒店夜出我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