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娄家人远去,王建军摇摇头继续忙活午饭。
娄家的事他既不想掺和也掺和不起,顶多在风雨欲来时给娄晓娥提个醒。
就连大领导那样的人物当年都避其锋芒,他一个小工人要是强出头,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
当天下午,娄家人离开时许大茂全家笑脸相送的场面,让院里人都猜了个 不离十。
以许大茂的性子,这种喜事自然要四处张扬。
最先被炫耀的照例是傻柱。
傻柱,哥们年底就要办喜事了,特地来知会你一声,你也抓紧啊!许大茂嘚瑟道。
皮又痒了是吧?傻柱攥着拳头冷笑,再废话信不信我让你挂着彩去相亲?
得,今儿我高兴,不跟你计较。”许大茂见好就收,记得来喝喜酒啊!说完一溜烟跑了。
其实这些年给傻柱说媒的也不少,偏偏他心比天高,既要模样俊又要文化好——尤其是长相,暗地里总拿秦淮茹当标准。
可这样的姑娘,谁看得上他这个长得着急的厨子?
许大茂的喜讯热闹了几天,也就后院几个闲来无事的大妈还当谈资,其他人早抛到脑后了。
要说受影响最深的,那肯定是傻柱了。
以前还稍微收敛些,如今简直是明目张胆。
尝到甜头的秦淮如自然乐得接受,毕竟得实惠的是她,旁人的闲言碎语她才不在乎。
两人的所作所为很快就招来了风言风语。
既然傻柱和秦淮如敢做,旁人自然就敢说。
在许大茂的推波助澜下,不到半个月,他俩的事就在厂里传得沸沸扬扬。
纸包不住火,四合院里不少人都和轧钢厂有往来。
这些消息很快就被带回了院子。
没过几天,街坊们看贾张氏母子的眼神都变了。
尤其是贾东旭,大伙儿不仅投来同情的目光,还总往他头顶上瞟。
起初贾东旭还以为自己头上沾了东西,可贾张氏看了说啥也没有,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第二个大妈也盯着他头顶看时,贾东旭终于忍不住发问:刘大妈,我头上有什么吗?
没啥没啥,我就随便看看。”刘大妈说完就匆匆走了。
贾东旭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叫来贾张氏:妈,这些大妈肯定知道些什么,您去打听打听。”
贾张氏本就多疑,听儿子这么一说更坐不住了:放心,天黑前妈准给你问明白。
就这些老货还想瞒我?差得远呢!
临近晌午,贾张氏假装去买菜,果然看见几个大妈正和三大妈在前院嘀咕。
她在外头转了一圈,悄悄折回来躲在门边 。
刚站定就听见刘大妈的声音:三大妈,你家解成跟你说厂里的事没?
啥事啊?三大妈装糊涂。
其实闫解成早跟家里说过傻柱和秦淮如的事,但被三大爷严令禁止外传。
就是傻柱和贾家媳妇的事啊!厂里都传遍了,说傻柱天天给秦淮如献殷勤呢!刘大妈迫不及待地抖了出来。
不能吧?秦淮如可是有夫之妇。”三大妈演得惟妙惟肖。
我儿子亲眼所见!秦淮如打饭时,傻柱给的菜比别人多,馒头都挑大的。
现在更过分,连领导请客剩的好菜都单独留给她。
要没点猫腻,能这样?刘大妈说得有鼻子有眼。
三大妈假装恍然大悟:要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可傻柱为啥放着黄花闺女不找,偏惦记秦淮如?
这你就不懂了,结过婚的妇人可比几个大妈越说越露骨。
躲在暗处的贾张氏听得脸色铁青。
要是一两个人嚼舌根,她早冲上去撕烂对方的嘴了。
可对方人多势众,她哪敢硬碰硬?
贾张氏管不住那些长舌妇的嘴,难道还治不了秦淮如?今晚定要他们好看,尤其是那个打光棍的傻柱。
拿定主意后,贾张氏不再在外逗留,干咳两声便阴沉着脸径直回院,连三大妈等人的招呼都懒得搭理。
见她这副模样,三大妈几个心知肚明——方才的闲话定是被听了去,只是不知听去了多少。
今晚这院子怕是要热闹了。
一回家贾张氏就把听来的风言风语全倒给了贾东旭。
虽说这事会让儿子难堪,但瞒着更不妥,万一哪天他从别处知晓,反倒要怨她这个当娘的。
妈,您说的可当真?秦淮如真和傻柱有一腿?贾东旭听着母亲的话,再想起邻居们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不就是暗指他戴了绿帽子?
是男人就忍不了这口气,哪怕他现在是个残废。
我在厂里又没长眼,哪能确定真假?可全院都在传,总不会空穴来风。”贾张氏自然盼着是谣言,但若没点影子,旁人怎会编排?
好个秦淮如!进厂才几天就敢作妖,要由着她胡来,我这脑袋迟早绿成草原。”贾东旭咬牙切齿,今晚非得给傻柱点颜色瞧瞧,叫他记住教训!
他心里清楚,这事顶多是些暧昧苗头。
傻柱那怂包虽长得壮实,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真干什么。
可作为丈夫,他必须摆出态度,否则往后真出事,旁人骂那对狗男女时,准要捎带上他贾东旭窝囊。
儿子有啥打算?跟妈说说。”
我这身子骨也奈何不了傻柱,今晚全指望您了。”贾东旭说得冠冕堂皇,实则自己缩在后头。
等傻柱回来,您就去闹,越大动静越好。
贾张氏别的没听进去,唯独二字听得真切。
眼下家里正缺钱花,既然傻柱撞上门来,今晚非得榨出油水不可。
放心,论撒泼骂街你娘还没怕过谁。
今晚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计议已定,母子俩吃过午饭便在家养精蓄锐,单等晚间大闹一场。
同一时刻,轧钢厂后厨里,傻柱正把克扣的好菜塞给秦淮如。
听着对方软绵绵的道谢,再不小心碰到那柔荑,乐得他鼻涕泡都要冒出来。
此刻的他怎会想到,今晚有场大戏候着他。
王建军这边倒是如常。
他打磨的二级零件合格率已提到八成,照这进度,再有个把月就能达到百分百,年底考级自然十拿九稳。
下班铃响后,他收拾工具跟着师父出厂,照例先去菜场采买才回四合院。
刚熬上稀饭准备炒菜,三大妈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建军呐,菜先别炒,等看完热闹该凉了。”
今晚有啥热闹?王建军瞧着平静的院子不解。
主角还没登场呢!三大妈拍腿笑道,告诉你也不妨——傻柱和秦淮如的丑事被贾家母子知道了,待会儿准有好戏看!
原来如此,那我把火关小些等等。”王建军往中院瞥了一眼,灶膛里的火苗映得他眸光忽明忽暗。
“三大妈,咱们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了,还客气啥呀。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您说得在理。
往后要是有事儿找您和三大爷帮忙,您二位可别推辞。
当然,我也一样。”
“哪儿能呢!有事儿你尽管言语,三大妈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脱。”
……
王建军正和三大妈说着话,忽见傻柱拎着饭盒从外头进来,两人顿时噤了声。
天色已晚,傻柱也没留意,径直从他俩身旁走过。
傻柱刚进中院没多久,贾张氏的骂街声就响了起来。
早有准备的邻居们纷纷从家里探出头来。
众人赶到中院时,只见贾张氏叉腰站在傻柱家门口,正破口大骂:“傻柱你个缺德玩意儿,给我滚出来!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是吧?躲屋里装什么缩头乌龟!”
傻柱一头雾水,刚回家就挨骂,忍不住回嘴:“贾婶儿,我哪儿得罪您了?至于上门骂人吗?”
“你还装糊涂?”
贾张氏嗓门更高了,“在厂里勾搭我儿媳妇的事儿,当别人都不知道?大小伙子不找正经姑娘,偏惦记别人家的媳妇,你要不要脸?我家东旭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欺负人?今儿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
傻柱不接话还好,这一搭腔,贾张氏骂得更起劲了,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问候个遍。
傻柱心里发虚——他和秦淮茹那点事儿,确实是他主动。
虽没越界,可心思不假。
“贾婶儿,您听谁胡吣呢?压根没影儿的事!我就是看秦姐不容易,多打了两勺菜,这能说明啥?”
傻柱还想蒙混过关。
贾张氏哪肯罢休:“说得好听!你要给全院邻居都多打菜,我贾张氏立马给你磕头赔罪!要不是,你就是存心勾搭我儿媳妇!”
这话戳中要害。
傻柱哪会平白关照全院?当下噎得说不出话——众目睽睽,撒谎立马会被拆穿。
按说院里大爷早该出来调解,偏巧一大爷陪一大妈抓药未归。
二大爷、三大爷虽在场,却冷眼旁观:一来傻柱理亏,二来他平日只敬一大爷,对他俩爱答不理。
正当傻柱急得冒汗时,一大爷易中海终于踏进中院。
不料贾张氏抢先哭诉:“他一大爷,您可得做主啊!傻柱在厂里勾搭您徒弟媳妇,这还叫人吗?干脆送保卫科关起来得了!”
声泪俱下的表演,不知情的还真当她护媳心切。
可老邻居们谁不清楚?贾张氏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关于流言,易中海早有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