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血夜,雷霆反杀
河道疏浚成功的庆功宴上,周县令满面红光,对赵天不吝赞誉之词,甚至隐隐透露出有意提拔他担任县丞佐贰的意思。席间觥筹交错,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赵天应对得体,心中却如明镜般雪亮。陈县丞和刘彪称病未至,这反常的平静之下,必然酝酿着更猛烈的风暴。阿四等人的口供和“影煞”的传闻,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他知道,最后的摊牌时刻,快到了。
宴席散后,已是深夜。月色被浓厚的乌云遮蔽,县衙内一片寂静,只有巡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偶尔响起。
赵天没有回自己在县衙后街租住的小院,而是以处理未完公文为由,留在了典史衙署的书房内。他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灯下,看似在翻阅卷宗,实则全身感官都已提升到极致,《万古星辰诀》默默运转,丝丝缕缕的星辰之力在体内流淌,耳中捕捉着衙署内外最细微的声响。
夜,深得可怕。
子时刚过,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实质的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衙署。
来了!
赵天眼神一凛,吹熄了油灯,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隐匿到了书架的阴影之中,呼吸变得绵长几不可闻。
“吱呀——”
书房那扇看似紧闭的窗户,被一股巧劲无声无息地推开,一道瘦削如同竹竿、几乎融入夜色中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般飘了进来。他全身笼罩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鹰隼般的眼睛,手中反握着一柄不过尺长、却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刺。
“影煞”杀手!
此人气息内敛,脚步落地无声,显然是个精通潜伏暗杀的高手,其实力,恐怕已接近练骨境!
杀手进入书房后,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如同石雕般静止在原地,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感知着房间内的一切。片刻后,他似乎确认了书案后无人,这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内间卧榻的方向摸去。
就在他经过书架阴影的刹那!
“咻!”
一道细微到极致的破空声响起!不是钢针,而是一枚被赵天灌注了星辰之力的铜钱,以远超从前的速度和力道,直射杀手后心要害!
那杀手反应快得惊人!在铜钱及体的瞬间,他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猛地一扭!
“噗!”
铜钱没能击中后心,却深深嵌入了他的左肩胛骨!剧痛传来,杀手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未停,反手一刺,幽蓝的短刺如同毒蛇吐信,直刺阴影处!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赵天手持那柄看似普通的铁尺,精准地格开了短刺!火星四溅中,两人第一次照面。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没想到目标不仅早有防备,而且身手如此之快,力量如此之强!那铁尺上传来的反震之力,让他手腕发麻!
“死!”杀手低吼一声,短刺幻化出数道蓝汪汪的虚影,笼罩赵天周身大穴,速度快得肉眼难辨!刺骨的杀意几乎要冻结空气!
赵天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这杀手的实力远超阿四之流,是他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强之敌!但他毫无惧意,《万古星辰诀》全力催动,体内那微弱的气感奔腾起来,力量、速度、反应瞬间提升!
他脚下步伐玄奥,如同脚踏星辰,于方寸之间腾挪闪避,手中铁尺或格、或挡、或点、或砸,将杀手的凌厉攻势一一化解!尺风呼啸,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砰砰砰!”
书房内,两道黑影以快打快,拳脚、尺刺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桌椅板凳被逸散的气劲纷纷震碎!整个书房一片狼藉!
杀手越打越是心惊!他赖以成名的速度和诡异身法,在赵天面前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对方那柄黑黝黝的铁尺,更是沉重无比,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腾!那铜钱造成的伤口也在不断流血,消耗着他的体力。
“不能再拖了!”杀手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他猛地后撤一步,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小、漆黑如墨的珠子,就要往地上摔去!
毒磷弹!一旦爆开,毒雾弥漫,触之即溃烂,吸入即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赵天瞳孔骤缩,一直隐藏的真正实力骤然爆发!他体内那丝气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周身隐隐有微不可察的星辉一闪而逝!他左脚猛地踏地,青砖地面瞬间龟裂,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爆射而出!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星辰破!”
他低喝一声,手中铁尺不再是简单的格挡,而是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乌光,以一股一往无前、粉碎星辰的惨烈气势,直刺杀手胸口!这是他将《万古星辰诀》的意境融入自身武学,领悟出的杀招!
快!狠!准!
那杀手根本没料到赵天还隐藏了如此恐怖的爆发力!他手中的毒磷弹还没来得及摔出,那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铁尺,已经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轻易地破开了他的护体气劲,洞穿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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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杀手身体剧震,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铁尺。那铁尺之上,竟隐隐有一股灼热而霸道的力量在疯狂摧毁他的生机!
“不……不可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赵天手腕一抖,拔出铁尺,杀手的尸体软软倒地,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彻底黯淡。
书房内,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赵天微微喘息,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下“星辰破”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星辰之力和气感,但效果显着。他走到杀手尸体旁,搜检一番,除了那枚未爆的毒磷弹,还在其贴身衣物内发现了一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影”字。
果然是“影煞”!
就在他刚松一口气时,衙署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芒!
“快!包围典史衙署!”
“有人举报赵典史勾结水匪,私藏赃物!给我搜!”
是钱捕头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带来的人不少!
赵天眼神一寒!好一个陈县丞!果然是连环计!刺杀不成,便立刻栽赃陷害!这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他迅速将杀手的尸体和令牌拖到内间藏好,擦去铁尺上的血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脸上恢复平静,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衙署院内,火把通明,钱捕头带着二十多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捕快,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而站在钱捕头身边的,正是面带得意冷笑的陈县丞!
“赵天!”陈县丞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赵天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县丞脸上:“陈大人,卑职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陈县丞冷哼一声,“有人亲眼看见你与‘水鬼’阿四暗中往来,收受其贿赂,包庇其罪行!更有人举报,你这衙署之内,藏有阿四上供的赃银赃物!钱捕头,给我搜!”
“是!”钱捕头一挥手,衙役们就要往里冲。
“慢着!”赵天一声冷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那些衙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陈大人,你说有人证?何人?何时?何地所见?可有物证?”赵天步步紧逼,“若无真凭实据,仅凭几句谣言,就要搜查朝廷命官的衙署,恐怕于法不合吧?还是说,陈大人你,急着要毁掉些什么?”
陈县丞被赵天连珠炮似的反问噎了一下,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他心头一跳,色厉内荏地叫道:“放肆!本官办案,岂容你狡辩!搜!出了事本官担着!”
“谁敢!”赵天猛地踏前一步,练力境后期(经此一战,他已隐隐触摸到练皮境门槛)的气势混合着一丝神帝残魂的威压轰然爆发!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离得近的几个衙役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被凶兽盯上,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手中的火把都差点拿不稳!
就连钱捕头也是脸色发白,他感觉眼前的赵天,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可怕了!
陈县丞更是被这股气势骇得连退数步,指着赵天,声音发颤:“你……你想造反吗?!”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而愤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深更半夜,尔等在此喧哗,成何体统!”
只见周县令穿着便服,在一群家丁护卫的簇拥下,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他显然是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
“参见县尊大人!”众人连忙行礼。
周县令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场面,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赵天和脸色难看的陈县丞,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他沉声道:“陈县丞,这是怎么回事?”
陈县丞连忙上前,恶人先告状:“回大人,下官接到密报,赵典史勾结水匪阿四,私藏赃物,特来查证,谁知赵典史竟悍然拒捕!”
“哦?”周县令看向赵天,“赵典史,你有何话说?”
赵天拱手,不慌不忙地道:“回大人,陈大人所言,纯属子虚乌有,恶意构陷!卑职非但未曾勾结水匪,反而擒获了意图破坏河道、并受雇行刺卑职的水匪头目阿四及其同党十余人,现就关押在城外秘密之处!人证物证俱在!”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陈县丞和钱捕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不仅如此,”赵天目光如刀,直射陈县丞,“阿四已然招供,指使他行凶破坏、并出重金雇佣‘影煞’杀手行刺卑职的幕后主使,正是陈县丞及其小舅子刘彪!”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块玄铁令牌,高高举起:“这便是那‘影煞’杀手的身份令牌!而那杀手的尸体,此刻就在卑职的书房之内!”
轰!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勾结水匪!雇佣杀手行刺同僚!这每一条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
周县令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陈县丞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他厉声喝道:“来人!将陈文渊(陈县丞之名)拿下!查封其府邸!钱贵,你带人去捉拿刘彪!”
“大人!冤枉!这是赵天污蔑!污蔑啊!”陈县丞彻底慌了,噗通跪地,涕泪横流地狡辩。
但此刻,证据确凿(杀手尸体就在里面),周县令岂会再信他?更何况,赵天刚刚立下疏通河道的大功,深得他心。
如狼似虎的衙役上前,摘去了陈县丞的官帽,剥去了他的官服,将其捆得结结实实。钱捕头也面如死灰,不敢有丝毫反抗,乖乖带人去抓刘彪。
周县令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和那具杀手的尸体,心有余悸,对赵天更是充满了感激和庆幸:“赵典史,今夜多亏有你!否则,本官险些被这奸佞小人蒙蔽!你受惊了!”
赵天躬身道:“为大人分忧,是卑职分内之事。”
这一夜,清河县衙风云突变。盘踞县衙多年的陈县丞势力,被连根拔起。而赵天,则以雷霆手段,反杀杀手,揭露阴谋,一举奠定了自己在清河县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
消息传出,全县哗然。
经此一役,赵天之名,不再仅仅是“赵青天”,更带上了一丝神秘和铁血的色彩。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位年轻的赵典史,手段、心智、实力,都深不可测。清河县的天,彻底变了。
而赵天,站在衙署的台阶上,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眼神深邃。
清理了内部的毒瘤,接下来,便是整合资源,积蓄力量,向着更广阔的天地,迈出坚实的步伐了。
(第十章 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