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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夜探客栈,初会钱贵(1 / 1)

“悦来客栈”的总号坐落在钞库街中段,是座三进的大院落,前临街市,后枕秦淮,位置极佳。此时虽已宵禁,但客栈门前的气死风灯仍亮着,两个伙计坐在门槛上打盹,偶尔有晚归的租客叩门,便被放进去——这里住了不少来南京办事的商贾,常需夜间应酬。

对街的茶楼早已打烊,二楼临街的窗子却虚掩着。李景隆一身深色劲装,隐在窗后阴影中,已观察了客栈半个时辰。他晌午从扬州出发,乘快船顺江而下,天黑前进的南京城。没去任何衙门,也没联络旧部,只在城南另找了家小客栈落脚,随后便来此蹲守。

护卫石勇悄声上楼,低声道:“公爷,查清了。客栈东家姓钱,名贵,五十有二,扬州仪真人。二十年前在南京开这家客栈,生意越做越大,扬州、苏州、松江都有分号。表面是正经生意人,但暗地里……放印子钱,替人说合官司,也做些‘牵线搭桥’的买卖。南京城里的三教九流,他多半认得。”

“他与周家,可有往来?”

“明面上没有。但小人打听到,钱贵有个侄女,嫁给了周家大同铺子的二掌柜。算是拐弯抹角的亲戚。”

李景隆点头。这就对了。周平供词里说联络点是“悦来客栈”,掌柜姓钱,但未必是钱贵本人,可能是他手下。不过能主持这等机密事,必是心腹。

“客栈里,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有。”石勇道,“三天前,客栈后院来了个生人,说是北边来的皮货商,包了最僻静的东厢房,深居简出,只要伙计送饭,不许打扰。但小人买通一个杂役,他说那人右手缺了根小指,说话带山西口音。”

缺小指!李景隆眼神一凝——周平供词里那个神秘人,就是缺左小指。此人来南京,是报信,还是灭口?

“还有,”石勇继续道,“钱贵今日午后出门,去了城东的‘清茗茶馆’,见了个坐轿子的官儿。小人远远瞧着,轿帘上绣的是孔雀补子。”

又是孔雀补子!之前郑沂就栽在这上面。看来这位钱掌柜,在朝中真有靠山。

“看清是谁了么?”

“轿子进了茶馆后院,没见人下来。但小人记了轿夫的号衣,是‘文渊阁’的轿班。”

文渊阁?那是内阁所在。乘轿的至少是大学士,或是去内阁奏事的部院大臣。李景隆脑中飞快闪过朝中三品以上、可能反对新政的官员名单。会是谁?

“公爷,要不要……”石勇做了个擒拿的手势。

“不急。”李景隆摇头,“打草惊蛇。你继续盯着客栈,特别是那个缺指人。我去会会钱贵。”

“公爷亲自去?太危险了!”

“在南京城,他还不敢动我。”李景隆整了整衣衫,他已换上一身富商常穿的宝蓝绸衫,戴了顶六合帽,遮住半张脸,“你在此接应。若我寅时未归,立刻去北镇抚司,亮我令牌,调兵围了这客栈。”

“是!”

子时三刻,李景隆叩响“悦来客栈”的门。伙计睡眼惺忪地开门,见是个生面孔,没好气道:“客满,另寻别家吧。”

“我找钱掌柜。”李景隆递过去一枚玉佩——正是那对青玉佩的一半。

伙计接过玉佩,脸色微变,上下打量他:“客官是……”

“北边来的。姓周。”李景隆压低声音。

伙计不敢怠慢:“掌柜已歇了,容小人通禀。”

片刻,伙计引李景隆入内,穿过前堂,来到后院正房。房里灯还亮着,一个身材微胖、面团团如富家翁的中年人披着外袍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正把玩着那半块玉佩。见李景隆进来,他起身拱手,笑容可掬:“这位爷,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李景隆打量他。钱贵五十许岁,面皮白净,一双眼睛眯着,透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钱掌柜,久仰。”李景隆还礼,在客座坐下,“在下周安,大同周家人。家父遣我来南京办事,临行前叮嘱,若遇难处,可来寻钱掌柜相助。”

“周安?”钱贵眼中闪过一丝疑色,“周家的公子,老夫倒是见过几位,似乎……”

“在下是旁支,常年在口外,掌柜不认得也正常。”李景隆从容道,“家父说,二十年前,他曾在掌柜这里寄存过一对玉佩,以此为信。今日特来取另一半。”

钱贵盯着他,忽然笑了:“周公子说笑了。那对玉佩,老夫确实见过,但早在十年前,就被周大掌柜取回了。怎么,周公子不知?”

试探。李景隆神色不变:“家父年事已高,记性差了。许是忘了告诉在下。既如此,那便罢了。”他作势欲起,“今日叨扰,告辞。”

“且慢。”钱贵抬手,“周公子远来是客,岂能茶都不喝一口就走?来人,上茶。”

茶端上来,是上好的龙井。钱贵亲自斟茶,状似随意地问:“周公子此次来南京,是办货,还是访友?”

“既办货,也访友。”李景隆吹着茶沫,“家父听说,南京最近风声紧,新政查得严,漕运、海关都加了盘查。咱们有批货,在扬州耽搁了,想请钱掌柜疏通疏通。”

“哦?什么货?”

“些寻常皮货、药材,只是量大些。”李景隆放下茶盏,“货在扬州‘福顺昌’,原定走海运去辽东。但前几日,‘福顺昌’的东家下狱,货被扣了。家父心急,特让在下跑一趟。”

钱贵捻着胡须:“‘福顺昌’的事,老夫也听说了。不过昨日人已放了,货也发还了。周公子不知?”

“是么?”李景隆“惊喜”道,“那太好了!不知何时能装船?船还是‘海龙号’?”

钱贵眼中疑色更浓:“‘海龙号’前日已出港去松江了。周公子这批货,要走的是‘海鹄号’,五日后从太仓出发。怎么,周大掌柜没交代清楚?”

李景隆心头一震。周平供词里说的是“海龙号”,五日后太仓出发。但钱贵却说“海鹄号”——这是赵铁柱在松江抓获周平时,搜出的那张船票的船名!时间也对不上,一个前日出港,一个五日后。

要么周平说了谎,要么钱贵在试探,要么……对方临时改了计划。

“许是家父口误。”李景隆不动声色,“是在下记错了。不知‘海鹄号’的船主,钱掌柜可熟?能否引荐?”

“船主姓刘,是松江的老船把头,与老夫有些交情。”钱贵盯着他,“周公子若要见他,老夫可修书一封。只是……”他顿了顿,“周公子来得不巧,刘船主三日前已启程北上天津,说是接一批要紧的货。这会儿,怕是已到山东了。”

句句是坑。若李景隆真是周家人,必知船主动向。若不知,便是假冒。

李景隆笑了:“钱掌柜说笑了。刘船主此刻应在松江才对。家父前日还收到他的信,说船已检修完毕,只等货齐。掌柜若不信,可派人去松江‘刘家港’问问,‘海鹄号’是不是还泊在港里?”

他赌钱贵不敢真去问——若去问,便暴露了客栈与周家的联系。

钱贵脸色微变,随即大笑:“周公子果然精明。老夫只是试试公子,毕竟如今风声紧,不得不防。既然公子对得上,那便好说。”他起身,从多宝阁暗格里取出一本账册,翻到一页,“‘海鹄号’,五月二十七,子时,太仓刘家港三号码头。货单在此,公子可要验看?”

李景隆接过账册,扫了一眼。上面记载的货物品类、数量,与周平供词大致吻合,但时间、船名都对不上。他心中雪亮:这是假账,专用来试探的。

“不必了,钱掌柜办事,家父放心。”他将账册递回,“只是还有一事,家父让我问掌柜。”

“请讲。”

“北平那边,近来不太平。”李景隆压低声音,“燕王似乎察觉了什么,正在查边将走私的事。家父担心,那条线……会不会被挖出来?”

钱贵眼神闪烁:“周大掌柜多虑了。燕王查的是明面上的生意,咱们这条线,走得隐蔽,他查不到。何况……”他笑了笑,“朝中有人,边关有将,区区一个燕王,翻不了天。”

“朝中有人?”李景隆顺势问,“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父想备份厚礼,聊表谢意。”

“这就不必了。”钱贵摆手,“那位大人清正廉洁,不收礼。只望事成之后,周家记得承诺便是。”

“什么承诺?”

钱贵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周公子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那位大人将来若需助力,周家需鼎力相助。”

李景隆心头一凛。这话里的意思,已不止是走私牟利,而是政治交易了。周家承诺“鼎力相助”,助什么?那位大人,又想要什么?

他还想再问,钱贵已端茶送客:“夜深了,周公子早些歇息。货的事,老夫会安排妥当。公子且在南京玩两日,二十七日前,必给公子准信。”

李景隆知道问不出更多了,起身告辞。钱贵亲自送到院门口,忽然道:“周公子,南京不比大同,夜里不太平。公子若无事,还是少出门为好。”

这是警告。

“多谢掌柜提醒。”李景隆拱手,转身没入夜色。

回到茶楼,石勇急问:“公爷,如何?”

“钱贵不简单。”李景隆脱下外袍,“他知道周平被捕,知道我在查案。刚才句句试探,我若答错一句,今夜便走不出那客栈。”

“那咱们……”

“他既已起疑,必会报信。那个缺指人,很可能是信使。”李景隆走到窗边,望向客栈后院,“石勇,你带两人,盯死客栈所有出口。若有人夜出,特别是往后门、水门方向,立刻跟上,看去了何处,见了谁。但勿打草惊蛇。”

“是!”

“还有,”李景隆取出纸笔,快速写了几行字,“天亮后,你设法将这封信,送到鸡鸣寺,交给方丈。就说……是北边故人托送。”

信是给方孝孺的。既然钱贵背后是文官集团,那不如将水搅浑,让方孝孺去查——这位老臣眼里揉不得沙子,若知朝中有人勾结商贾、走私军火,必不会坐视。

石勇领命而去。李景隆独坐窗前,望着秦淮河的粼粼波光,心中思绪翻涌。

周平招供,钱贵试探,燕王动作,朝臣弹劾……这几条线,看似杂乱,实则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阻止新政,削弱皇权,甚至……动摇国本。

而那个藏在最深处的“北边贵人”,是否就是这一切的枢纽?

他想起朱棣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想起道衍那双看透世事的眼,想起朝堂上那些义正辞严却心怀鬼胎的面孔。

这盘棋,越来越大了。

远处传来打更声,四更天了。

天,快亮了。

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浓,最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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