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河策的余波渐渐平息,朝廷工部是否采纳、如何试行,都不是李景隆目前能直接干预的。他将注意力放回了更实际的问题上:搞钱,以及建立最初的班底。
系统商城里的好东西让人眼热,但动辄数千上万的积分,让他那一千多积分显得杯水车薪。完成大任务奖励丰厚,但周期长、风险高。他需要一些能快速见效、积累资本和积分的手段。
“初级工业图纸礼包”里的三项技术,高炉炼钢和珍妮机目标太大,容易引人注目。水泥倒是好东西,无论是修河堤、筑路、盖房都革命性的,但其生产需要石灰石、粘土等特定原料,且大规模烧制动静不小,暂时不宜作为起点。
他的目光,投向了这个时代已经存在,但品质和工艺远不如后世的一项奢侈品——琉璃,或者说,玻璃。
大明此时也有琉璃生产,多为色彩斑斓的工艺品,透明度低,气泡杂质多,且价格不菲。而李景隆掌握的,是经过简化的现代纯碱-石灰-石英砂配方,能够生产出透明度高、杂质少的平板玻璃和器皿玻璃。这其中的利润,将是惊人的。
更重要的是,琉璃制作所需原料(石英砂、纯碱可用草木灰替代部分、石灰石)相对常见,初期小规模实验不易引人怀疑。而且,高质量玻璃不仅能卖钱,更是未来制造望远镜、显微镜等科学仪器的基础。
说干就干。李景隆以“静极思动,想琢磨些新奇玩意儿”为由,向母亲冯氏要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零花钱”,又通过父亲李贞的关系,在南京城外自家的一处偏僻皇庄里,划出了一小块地,建了个简陋的工棚。
人手方面,他选择了绝对可靠的老家将。曹国公府有数代积累的部曲家将,忠诚度极高。他挑选了其中一户姓赵的老匠人家庭,家主赵老实,年近五旬,是府里的老人,沉默寡言,手艺扎实,带着两个儿子,都是二十出头的棒小伙,人很机灵。李景隆承诺,他们只需听从自己的命令行事,所得收益,必有重赏。
“赵叔,接下来我要做的东西,关乎府上前程,也关乎你们赵家的富贵。过程或许古怪,但每一步都需严格按我说的做,不得外传,明白吗?”李景隆神色严肃地交代。
赵老实一家虽不明白世子爷要做什么,但主子吩咐,自是凛然遵从:“少爷放心,老汉一家绝不敢多嘴半句!”
李景隆点点头,开始指挥他们建造最简单的坩埚窑,制备初步提纯的原料。他没有一下子拿出完整配方,而是借口“试验古籍秘方”,让赵家父子尝试不同的原料配比和火候。这既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培养他们的动手和思考能力。
【叮!宿主成功建立首个简易手工业作坊(琉璃试验坊),推动手工业技术萌芽,奖励积分300点。】
系统提示音响起,积分涨到1800点。李景隆精神一振。
试验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前几次烧制,不是温度不够导致原料未完全融化,就是杂质太多或冷却过快导致玻璃开裂、气泡密布。赵老实父子有些气馁,但李景隆却毫不意外,反而鼓励他们记录每次失败的细节,分析原因。
在这个过程中,李景隆不仅传授技术,也有意无意地灌输一些简单的物理、化学概念,如温度控制、原料纯度的重要性等。赵老实的次子赵铁柱,似乎对这些特别感兴趣,学得最快,还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问题。
“少爷,您懂得真多!”赵铁柱看着李景隆,眼中满是崇拜。这位以前只知玩乐的世子爷,如今在他眼中简直深不可测。
李景隆笑笑:“学问之道,在于格物致知。多观察,多动手,多思考,你也能懂。”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失败了十几次后,他们终于烧制出了一小块透明度相当不错的平板玻璃,虽然还有些许波纹和微小气泡,但已远超市面上任何琉璃。当李景隆将这块玻璃对着阳光,光线毫无阻碍地穿透过来时,赵家父子都惊呆了。
“透……透亮如水晶!不,比水晶还透亮!”赵老实激动得手都在抖。
“这只是开始。”李景隆满意地看着成果,“接下来,我们要试着做器皿,比如杯子、瓶子。”
他利用系统灌输的简单玻璃吹制技巧(花费了200积分),亲自示范。虽然手法生疏,但基本原理没错。赵铁柱看得目不转睛,尝试几次后,竟也像模像样地吹出了第一个虽然歪歪扭扭但勉强成型的玻璃杯。
【叮!宿主成功烧制出超越时代品质的玻璃,轻微推动技术进步,奖励积分500点。】
【叮!宿主成功培养一名具备初步科学思维的技术骨干(赵铁柱),奖励积分200点。】
积分达到了2500点!李景隆心中大喜。
第一批像样的产品出炉后,李景隆没有急着大量生产或抛售。他精心挑选了几件最完美的作品:一对晶莹剔透的无色玻璃酒杯,一只造型别致的玻璃花瓶。然后,他带着礼物,去拜访了他的“表哥”——太子朱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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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朱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朱元璋疑心重,直接献宝风险大。而朱标性格宽厚,重视亲情,且是未来的皇帝,提前打好关系至关重要。以亲戚间赠送新奇玩物的名义,最为稳妥。
东宫内,朱标见到李景隆带来的玻璃器,果然大为惊叹。
“九江,此物……从何而来?竟如此清澈无瑕!”朱标拿起酒杯,对着光仔细端详,爱不释手。
“回太子殿下,这是小弟近日闲着无事,偶得古方,试着烧着玩的。”李景隆恭敬地回答,“想着殿下平日操劳,特献上两件小玩意儿,博殿下一笑。”
“烧着玩?”朱标看向李景隆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他想起前几日父皇提及的李贞所献治河策,据说背后也有这位表弟的影子。看来,九江坠马之后,确实非同往日了。
“九江有心了。此物巧夺天工,价值不菲,岂是‘小玩意儿’?”朱标笑道,却也没有深究来源,“不过,既然是表弟的心意,孤便收下了。”
“殿下喜欢就好。”李景隆顺势道,“小弟想着,此物或许能入宫闱,若皇后娘娘殿中能摆上几件,透光敞亮,或许能令凤心愉悦,于养生有益。”他再次将话题引向马皇后。
朱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九江思虑周全。母后近日确乎更喜明亮之处。孤稍后便命人送一瓶至坤宁宫。”
离开东宫,李景隆知道,种子已经播下。太子这条路,走对了。
果然,没过几天,玻璃器皿经由朱标之手送入宫中,立刻引起了轰动。马皇后对那晶莹剔透的花瓶十分喜爱。连朱元璋见了,也难得地夸了一句“巧思”。
很快,曹国公世子李景隆能制作“无色透亮水晶琉璃”的消息,就在南京城的顶级勋贵小圈子里传开了。不断有人旁敲侧击,想要购买或一睹为快。
李景隆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严格控制产量,只让赵家父子小规模制作精品,并且暂不公开出售。而是选择性地赠送给如魏国公徐达家、宋国公冯胜家等关系密切的世交,或是通过太子朱标的关系,赏赐给有功之臣。这既维持了高端神秘感,也将玻璃与“皇家恩赏”、“顶级勋贵专享”的形象绑定,为日后天价销售铺路。
同时,他指示赵铁柱,开始尝试制作一些更实用的小物件,比如凹凸镜片。他模糊地讲解了聚焦、放大的原理,让赵铁柱试着磨制。这既是为了未来的望远镜、显微镜做技术储备,也是一种对赵铁柱能力的进一步培养和考验。
玻璃工坊开始为他带来少量的金钱回报(主要是来自世交家族的“回礼”),但更重要的,是初步建立了一个完全听命于他、并开始接触“格物”理念的小团队。赵铁柱,就是他预定的第一个技术骨干。
看着工棚里忙碌的赵家父子,以及系统面板上缓慢增长的积分,李景隆知道,他的工业帝国,终于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接下来,该考虑如何利用这初步积累的资本和声望,进行下一步的扩张了。是时候,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天地,比如——海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