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撕扯感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比上一次更为猛烈,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成无数碎片。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狂暴的星河漩涡之中,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混乱的光影,各种能量乱流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凌天毫不畏惧,他立刻全力运转体内的万道吞天骨,这是他修炼多年的独门绝技,能够吞噬和吸收各种能量。随着万道吞天骨的运转,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强大的护盾,将那些致命的空间切割之力阻挡在外。
然而,这些空间切割之力异常强大,即使有万道吞天骨的护盾保护,凌天仍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晦明刀,这把刀是他的另一件法宝,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凌天将晦明刀横在身前,刀身散发出幽幽的寒光,与那些空间切割之力相互抗衡。晦明刀不断地吞噬着最致命的空间切割之力,将它们转化为自身的能量,使得刀身的光芒越来越亮。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一实,巨大的惯性让他踉跄前冲数步才稳住身形。
一股灼热、干燥、混杂着沙尘和淡淡血腥气的风便扑面而来,与死寂沼泽的阴冷腐朽截然不同。
他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的昏黄色戈壁,宛如一片死寂的沙漠。这片戈壁上怪石嶙峋,突兀的岩石像是被岁月遗忘的巨兽,静静地伫立在这片荒芜之地。
热浪如滚滚的波涛一般,无情地扭曲着远处的景物,使得它们看起来模糊而扭曲,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天空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暗红色,就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露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空气中弥漫的源气同样稀薄,仿佛这片戈壁已经被抽走了生命的气息。然而,这稀薄的源气却异常狂暴躁动,仿佛是被激怒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肆虐这片土地。当人们吸入这稀薄的源气时,都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仿佛肺部正在被火焰炙烤。
他正站在一个早已残破不堪的古老石阵中央,脚下的符文大多已经磨损断裂,显然这次传送彻底耗尽了这单向传送阵最后的能量。
这里就是西域?黑湮城又在何方?
凌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灼热的空气仿佛能点燃他的喉咙一般,但他还是强忍着,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是至关重要的。只有冷静,他才能清晰地思考,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目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要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任何明显的地标可以帮助他辨别方向。
不过,凌天并没有气馁。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的环境。风的方向、阳光的角度、沙子的流动……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经过一番努力,凌天终于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他相信,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一定能够找到人烟。
然而,在寻找人烟的同时,凌天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彻底消化体内囚冥骨蜥那磅礴却略显斑驳的力量。
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但却与凌天自身的力量有些格格不入。如果不能将其完全融合,不仅会影响他的实力发挥,还可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于是,凌天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盘膝坐下,开始运功调息。他引导着那股力量在体内缓缓流动,一点一点地将其炼化。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囚冥骨蜥的力量异常强大,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杂质。凌天需要用自己的内力将这些杂质清除掉,然后再将纯净的力量融入到自己的经脉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天的额头渐渐冒出了汗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他全神贯注地控制着体内的力量,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凌天成功地将囚冥骨蜥的力量完全炼化,并与自己的力量融为一体。他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
他选了一个方向,身影如青烟般掠去,速度快得在戈壁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开辟六条灵脉后,他的身体素质全面提升,远非寻常开脉境中期可比。
戈壁看似荒凉,却到处潜藏着危险。没走多远,就被脚下,沙地猛地塌陷,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从地下弹出,咬向了小腿!是一头善于伪装的“沙噬虫”!
凌天看也不看,脚下微错,反手一刀刺下!
噗嗤!
晦明刀精准地刺入沙噬虫头颅,吞噬之力爆发,瞬间将其吸干。一丝微弱的土系能量融入体内,被万道吞天骨迅速同化。
他不敢放松,继续前进,如同一个最老练的猎人,警觉的将感知放大到极致,避开流沙区域和几处能量异常狂暴的危险地带,匹顺手斩杀了几头袭击的戈壁源兽。
就这样三日后,他终于在这片死寂的戈壁边缘,看到了一丝人烟痕迹——一条被车轮和蹄印压出的古老商道。
沿着商道又走了半日,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巨城的轮廓。
那是一座通体由黑褐色巨石垒成的庞大城市,像一头匍匐在红褐色大地上的狰狞巨兽。城墙高耸,布满了岁月和战斗留下的痕迹,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巨大的爪印和能量轰击的焦黑坑洞。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警戒塔楼,塔楼顶端闪烁着幽冷的符文光芒。
一股沉重、压抑、却又混乱狂野的气息从城市中弥漫开来。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混乱与危险。城门大开,却无人看守,只有几具残缺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墙根下,任由秃鹫啄食。进出的人流鱼龙混杂,有穿着皮甲、满身煞气的佣兵,有眼神阴鸷、气息诡异的独行客,有驱赶着驮兽的商人,甚至还有一些非人种族——皮肤呈青灰色、生有角质的岩魔人,以及几个笼罩在黑袍中、散发着阴冷死气的存在。
走在这里,凌天看见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刃,眼神警惕而凶狠,让城市的空气中不仅有压抑还有到处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冲突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这里几乎没有规则,或者说,唯一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黑湮城!西域边陲的混乱之都!
凌天拉了拉从戒指中找到的一件宽大黑袍的兜帽,遮住大半面容,将晦明刀用布条缠了背在身后,混在人群中,走向那如同巨兽入口般的城门。
无人盘问,无人阻拦。踏入城门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的混乱和喧嚣扑面而来。宽阔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叫卖声、争吵声、打铁声、源兽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出售的物品也光怪陆离,从常见的药材兽核,到沾染血迹的源兵,甚至还有被关在笼子里、眼神麻木的奴隶…
在这里,似乎一切都可以买卖,只要你出得起价,且有命享受。
凌天目光扫过,心中警惕更甚。这黑湮城果然如那玉简残留信息所言,绝非善地。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街上行走的人中,开脉境比比皆是,甚至不乏气海境的强横气息隐现。
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座城市的势力分布,需要找到能安全消化力量、并打探“九幽令”和“幽冥宗”线索的地方。
他走进一家看起来颇为嘈杂的酒馆——“血驼酒馆”。酒馆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混合着劣酒、汗臭和血腥的味道。形形色色的客人正三五成群,低声的交谈着,眼里不时透出的目光依然,充满着警惕。
凌天在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杯最便宜的麦酒,默默倾听。
周围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西城区的‘毒蝎佣兵团’和‘暴熊佣兵团’又干起来了,为了那条新发现的‘赤晶矿脉’…”
“…妈的,城卫军那帮黑皮狗越来越贪了,这个月的供奉又涨了!”
“…‘角斗场’今晚有重头戏!一个从外面来的小子,连胜九场了!听说赌盘都快爆了!”
“…最近‘影杀阁’的生意火爆啊,价格也水涨船高…”
“…城主要招募亲卫了,要求至少开脉境后期,报酬倒是不错…”
零碎的信息汇聚,让凌天对黑湮城的混乱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里由城主府、几大佣兵团、以及神秘的影杀阁等势力共同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杀戮和争斗是常态。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酒馆内的一些人,他们衣角或是手臂上,有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火焰图腾标记——与那“九幽令”上的图案有几分相似,但似乎更为简化。
这些人气息普遍阴冷,彼此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但并不多言。
正当他默默观察时,酒馆大门被猛地撞开,三个满脸凶悍、带着一身血腥气的佣兵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中央一桌,叫嚷着上酒。
其中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目光扫过酒馆,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凌天身上,看着他那一身相对干净的黑袍和略显单薄的身形,咧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喂,那边那个藏头露尾的小子!”刀疤脸灌了一口酒,声音沙哑地喊道,“面生得很啊?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这血驼酒馆的座位,可不是谁都能坐的,得交‘位置费’!”
他的两个同伴也发出哄笑,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酒馆内其他人见状,大多露出看好戏的神情,习以为常。
凌天缓缓抬起头,兜帽阴影下,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刀疤脸,声音平淡:“什么规矩?”
“嘿嘿,规矩就是,把你身上的源晶,还有那把破刀,都给爷爷们交出来,然后滚出去!不然…”刀疤脸狞笑着,伸出手就抓向凌天放在桌上的晦明刀。
他的手指尚未触碰到刀身。
“嗤!”
一道细微的黑色刀芒一闪而逝!
快!快得超出所有人的反应!
刀疤脸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痛苦!他抓向刀的那只手,齐腕而断!断口光滑如镜,没有丝毫鲜血流出,瞬间干瘪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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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直到此刻,剧痛才传来,刀疤脸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的两个同伴骇然失色,下意识地拔出武器!
但凌天动了!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握着酒杯的左手轻轻一抖,杯中劣质的麦酒化作两道冰冷的水箭,裹挟着一丝漆黑的源气,精准地射穿了那两人的咽喉!
噗通!噗通!
两具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咽喉处只有一个细小的孔洞,眼神中还残留着惊骇。
酒馆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狠辣果决、悄无声息的手段震慑住了!那刀疤脸可是开脉境中期的好手,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凌天缓缓站起身,走到捂着断腕、满脸恐惧颤抖的刀疤脸面前。
“现在,告诉我你的规矩。”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
“饶…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规矩…规矩就是您坐哪都行!”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凌天目光扫过酒馆内那些手臂上有黑色火焰标记的人,发现他们只是冷眼旁观,并无出手之意。
他不再理会刀疤脸,扔下几块下品源晶在桌上算是酒钱,在众人敬畏恐惧的目光中,缓步走出了酒馆。
经此一事,他明白,在这黑湮城,低调隐忍毫无意义,唯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狠辣,才能减少麻烦。
走在嘈杂的街道上,他思索着下一步。角斗场?或许是个快速获取源晶和磨砺战斗的地方。城主亲卫?或许能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信息。
就在他经过一个阴暗巷口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撞了他一下,随即迅速钻入巷中。
凌天目光一凝,手指一摸腰间,那枚得自墨渊戒中的“九幽令”…不见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身影瞬间融入阴影,追入巷中。
巷子深处,那个瘦小的身影正拿着一枚黑色令牌打量,嘴里嘀咕:“晦气,还以为是个肥羊,就这么个破铁片子…”
忽然,他感觉脖子一凉,一柄缠绕着布条的黑刀已然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咽喉上,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东西,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