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地点设在歪楼最大的“环形议事厅”。厅是圆的，没有主次席，代表们围坐一圈。每人面前除了灵茶，还有一块实时显示谈判条款、数据支持和情绪分析指数的灵光屏——这是金万两的“贴心”安排，美其名曰“促进透明理解”。
万象书行的白长老第一个发难，目标直指核心：“云苑主，格物苑要求掌握‘标准灵根测试’的认证权，我们可以理解。但测试仪器的生产标准、校准规程、乃至售后维护，是否应该由更专业的、我们这些有百年经验的商行来制定？”
很犀利。直接把“技术标准”和“产业标准”拆开，想拿走利润最丰厚的那块。
云知意还没说话，她面前灵光屏的“情绪分析”一行小字：【发言者：紧张度72，进攻性58，真实诉求：抢占生产端控制权，削弱格物苑实体产业能力。】
她端起茶，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墨辰：“墨峰主，您设计的‘第三代标准灵根测试仪’原型机，带来了吗？”
墨辰咧嘴一笑，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朴实无华的黑匣子，放在桌上。
“这就是。”他敲了敲匣子，“全自动，自校准，误差率低于万分之一。核心阵法是双重螺旋结构，防破解，防篡改。生产成本嘛……”他报了个数。
代表们呼吸一滞——比他们预估的低了四成。
“这还不算完。”墨辰又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尺子，“配套的‘现场快速校准尺’。任何修士，哪怕没灵力，按说明书操作，也能在一刻钟内完成仪器的现场校准，确保数据准确。”
天工坊的代表眼睛亮了：“这尺子……卖吗？”
“不卖。”云知意接话，“但可以授权生产。”
“条件呢？”
“条件就是，”云知意调出一份文件，“所有授权生产的校准尺，内部必须嵌入格物苑的‘统一校准算法芯片’。芯片我们会免费提供，但生产商必须承诺：一、不得私自修改；二、每把尺子出厂前，需联网完成一次初始校准认证；三、每使用一百次，需联网更新一次校准参数库。”
代表们面面相觑。这相当于把最核心的“校准权”牢牢抓在手里，但生产、销售、利润的大头都放给了他们。
“那我们怎么保证芯片不被破解？”神兵阁代表质疑。
墨辰嘿嘿一笑，拿起那把尺子，用力一掰——
尺子没断，但表面浮现出一行红光字：【自毁程序已激活。3、2、1——】
“砰”一声轻响，尺子内部冒出一缕青烟，所有阵法纹路熔毁，变成一块废塑料。
“双重自毁机制。”墨辰耸肩，“物理破解触发一次，非法拆解触发一次。当然，正常使用情况下，寿命至少十年。”
狠。太狠了。
但代表们反而松了口气——不怕你技术强，就怕你没手段保护。有这种防护，他们才敢大规模投资生产。
“那……价格怎么定？”百草堂的代表更关心这个。
云知意看向金万两。
金万两立刻调出一张复杂的动态图表：“根据四海阁的测算，我们建议采用‘阶梯式授权费+销售分成’模式。具体来说：年产量一万把以下，授权费固定；一万到十万把，授权费递减但分成递增；十万把以上……我们可以谈独家区域代理。”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定价模型、市场预测、利润分配方案，数据详实得让代表们头皮发麻。
讲完后，大厅安静了十几息。
然后，万象书行的白长老缓缓开口：“所以，格物苑要做的，是制定核心算法、把控校准质量、并持续进行技术迭代。而我们……负责把技术变成商品，铺到大陆每一个角落？”
“对。”云知意点头，“各司其职。我们擅长发现规律和创造工具，你们擅长制造和商业运作。合作，才能让科学修仙真正惠及所有人。”
“那如果……”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是来自极西之地“机巧宗”的代表，一个总是笑眯眯的胖子，“如果我们想在此基础上，开发更高级的、带‘个性化推荐修炼方案’的增值服务呢？算法支持吗？”
云知意笑了：“当然支持。格物苑会开放‘标准灵根数据格式接口’和‘基础修炼方案推荐算法库’。你们可以在合规前提下，利用这些开发增值服务，但生成的所有有价值的新数据，需按协议反哺给格物苑的研究数据库——当然，我们会付费购买。”
“数据还能卖钱？！”几个代表坐直了。
“数据是新时代的灵石。”云知意语气认真，“但我们必须立好规矩：一、数据所有权归产生者（用户）；二、使用权需明确授权；三、严禁数据滥用和隐私泄露。具体的《科学修仙数据伦理与交易公约》草案，陈长老正在起草，晚些会发给大家。”
一环扣一环。技术、商业、伦理，全都有了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