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辉刚结束一场冗长的越洋视频会议,眉宇间的疲惫尚未散去,副总裁王健便步履急促的推门而入,连门都忘了敲。
“顾总,傅氏那边……”王健的声音有些挤迫,“正式发函,单方面暂停城东新能源材料的所有合作谈判。”
顾明辉正准备点烟的手一顿,金属打火机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骤然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种满是质疑和意外:“这么突然?什么原因?”
“函件上只说战略评估需要这种场面话,其他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王健咽了口唾沫,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而且……我打听了一圈,傅氏对我们其他几个正在接触的项目,也全部亮了红灯,进入了全面评估状态。”
顾明辉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像打了个死结。
他“啪”的点燃了烟,深吸一口,灰白的烟雾模糊了他阴沉的面容。
“全面评估?在这个时候?那其他公司的合作呢?”
“与顾氏无关的都在正常运作。”
“哼!”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烟,指节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架势,不像是对事,倒像是对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傅总亲自去了总部,见了董事长之后。”王健一脑门子的汗,恨不得手上的皮都搓下来。
“见了顾明远之后?”
顾明辉重复着,眼神变幻不定。
难道真的是因为顾楠初那个孽障?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不可能。
傅靳言是什么人?
京圈里顶尖的人物,出了名的理智冷酷,利益至上,怎么会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做出这种出格的决策?
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还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
他试图用理性分析各种商业上的可能性,但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么,势必要亲自出手料理了。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得又急又响,没等他回应,门就被猛的推开。
“顾总,顾小姐说有急事,我已经说您有重要的事,可是”秘书结结巴巴的说了两句。
顾明辉挥了挥手,直到两个人都走出去后,他才熄灭烟头:“楠舒,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顾楠舒嘴唇有些发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二叔,不好了!”
“行了,天天就知道哭,除了哭还能干什么?”顾明辉语气里满是厌烦不耐。
顾楠舒被他吼得一哆嗦,但胸腔里积压的愤怒让她大声吼道:“二叔,你凶我做什么?你看!”
她把手机往顾明辉眼前一摊,前些日子那场直播的切片视频就放了出来。
顾明辉面色阴沉,那节泛黄的手指死死的抓着手机,突然发狠的丢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下的顾楠舒退后了一大步。
“明明是个把她拉下马的局,不仅没让她摔死,反而”
他随即把狠厉的目光甩向顾楠舒:“早知如此,我就该选她,而不是你这个废物。”
顾楠舒的眼泪嘀哒哒落下来,也不知是害怕是愤怒还是委屈。
“二叔,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够好,但是我听话,我忠心,我……”
看着顾明辉彻底黑下去的脸,她不得不说出更重要的消息。
“爸爸……爸爸刚才在家说,要叫她回家吃饭,还说……想让她回公司看看,调调总部的风水气场。”
“难不成我大哥还真认为是风水问题?简直是笑话。”
“我知道肯定不简单,这次顾楠初靠她忽悠人的把戏成功出圈,万一爸爸鬼迷心窍,把她安排在公司,才是大患!”她急得直跳脚。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顾楠初做内应,而傅靳言是她的外援,迟早,顾家是要被掏空的。
“我问你,她和傅靳言,到底什么关系?”
顾楠舒被问得一愣,随即脸上闪过浓烈的嫉妒和怨恨。
“他们……他们是不正当的狗……男女!”
“她有好几晚都没回家,肯定是不要脸的睡在傅靳言床上了,为了攀高枝,她什么下贱事做不出来!”
“下贱?”顾明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你呢?同样都是睡男人,你怎么就没那个本事爬上他的床?”
“你要是有能耐搭上他,今天还用得着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跑到我这里来哭哭啼啼?”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顾楠舒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羞辱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顾明辉发泄完心头的邪火,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重新冷静。
他知道,光骂没用,必须解决问题。
他走到顾楠舒面前,压抑着情绪:“现在,能救顾家,也能救你自己的,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顾楠舒抬起泪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去你爸书房,把保险柜里,那份关于集团海外技术引进的独家授权备份协议,拿给我。”
顾楠舒有些呆愣:“什什么?爸爸的书房连妈都不让进,更别说保险柜了,我,我怎么拿?”
“那是你的事。”
顾明辉逼近一步,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
“想一劳永逸,就要付出代价,趁现在还来得及保住你拥有的一切,你不想失去我这个唯一的靠山吧?”
这一军,将断了顾楠舒所有的退路。
“可是那跟保险柜的文件有什么关系?”
“如果真如你所说,让你姐进了公司,他们里应外合,到时候你觉得顾氏能撑多久?”
“到时候,别说你那点大小姐的心思,就连顾家这个招牌,都得完蛋,你拿什么去实现你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