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准放《学猫叫》！！！”
我吼得嗓子都快裂了，可那该死的太刀根本不听，前奏已经蹦了出来：“你是不是我的小骄傲~”
裴昭当场蹲下，双手抱头：“我不听了我不听了！”
岑烈一脸生无可恋：“这比被树精缠住还难受。”
墨无痕冷冷看着我：“你管这叫‘系统’？这分明是精神刑具。”
就在这时，地面猛地一震。
不是音乐震的，是真震。
祭坛中央的石板裂开一道缝，一股黑气“嗖”地窜出，直扑我们面门。紧接着，一个绿油油的身影从烟尘里冲了出来——正是之前被《野狼dis》震晕的哥布林首领！
他手里举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五个大字清晰可见：陆沉不得好死。
“还我泡面！！！”他一声怒吼，双臂缠着黑气，眼睛血红，像是刚从地府签完仇人名单回来。
我差点一个踉跄坐地上：“这都多久了还记仇？！那泡面我早就拉出来了！”
“你抢我最后一包红烧牛肉面！”他一边冲一边嚎，“我哥布林部落从此断粮三天！我妻离子散！我精神崩溃！我……我连ktv都不敢去了！”
“谁让你抢我技能特效当bg的！”我一边后退一边辩解，“再说了，你当时不是挺嗨的吗？还跟着节奏扭了三圈！”
“那是脑震荡！！！”
话音未落，他双臂一挥，黑气化作两道爪影直扑我脸。
右手鬼手猛地一烫，一股寒流从掌心炸开，我甚至没看清自己做了啥，一道蓝色剑气已经脱手而出，正中哥布林首领胸口。
寒气瞬间席卷全场，哥布林首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整个人“咔”地一声冻成冰雕，连木牌上的字都结了霜，看得清清楚楚：“陆沉不得好死”——还加了个感叹号。
空气安静了。
太刀的《学猫叫》也卡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寒冻住了音源。
“……你这技能是长了反向雷达？”裴昭缓缓抬头，声音发抖。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噌”地跳起来，指着自己脑袋：“你看我头发！！！”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他那刚花三百金币做的渐变挑染，发尾全被冰晶覆盖，几缕头发“啪”地断裂，飘在半空。
“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摆手，“这技能自己放的！我连按钮在哪都不知道！”
“你放个技能还能顺便毁我发型？！”他气得剑都举起来了，“你这叫‘满级操作’？你这叫‘满级破坏’！”
“冷静点。”岑烈走过来，一把按住裴昭的肩，“他不是故意的。”
可他自己却盯着冰雕发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冰层深处，光影扭曲，竟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男人系着粉色围裙，在厨房里煎牛排，锅铲翻动，电视上正播着dnf广告。
我愣了：“这……这是我上辈子做饭？”
岑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厨房……跟我妈家一模一样。”
我转头看他：“你妈家？”
“炉子在左边，微波炉摆在水槽上面，冰箱门上贴着磁铁小熊……”他喃喃道，“连那块抹布的花色都一样。”
我头皮一麻：“这技能还能读记忆？”
“不。”墨无痕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盯着冰层里的幻象，眼神阴沉，“它不是读记忆，是映射命运。”
“啥意思？”
“你每用一次满级技能，系统就在世界规则上刻一道裂痕。”他低声说，“现在，裂痕开始回放了——你过去的影子，正在被这个世界看见。”
我手一抖：“所以这幻象……是因为我用了技能，才被放出来的？”
“准确说，是你的‘存在’被世界标记了。”他眯眼，“你不是在改变世界，你是在被世界反向解析。”
我还没消化完这句话，脚下一震。
地面裂开更多缝隙，幽绿色的怨气从地底渗出，像是谁在地下煮了一锅烂泡面。紧接着，几具哥布林尸骸从裂缝里爬了出来，浑身腐烂，双眼空洞，齐刷刷抬头，用沙哑的声音低语：
“还……泡面……”
“还……泡面……”
“还……泡面……”
我腿一软：“这都成连锁反应了？！”
岑烈一把扶住我：“别慌，不就几个僵尸哥布林吗？我一个血之狂暴全给你清了。”
“问题是……”我咽了口唾沫，“它们为啥都冲着我来？”
“因为你欠的不是一包泡面。”墨无痕蹲下，甩出一只蛊虫探向裂缝，“你欠的是‘因果’。”
蛊虫刚落地，立刻抽搐两下，僵住不动。
“死了？”裴昭皱眉。
“不是死。”墨无痕脸色变了，“是被怨念同化了。”
他抬头看我：“这些哥布林，都是你以前用技能时波及的。你一剑冰封森林，冻死了躲里面的；你一招地裂剑，劈塌了人家窝；你放个《野狼dis》，震晕了正在求婚的……现在，它们的执念被你刚才那一击唤醒了。”
“所以我这是……社畜版因果轮回？”我苦笑，“上班摸鱼被扣工资，穿越摸鱼被鬼手追债？”
“差不多。”他站起身，“你越不想卷，系统越帮你满级；可你每满一次级，就欠这个世界一笔债。现在，债主上门了。”
我低头看手里的太刀。
它安静了，不再唱歌，刀身微光闪烁，像是在喘气。
“我只是想换包泡面……”我喃喃道，“哪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现在不是在玩游戏。”墨无痕盯着我，“你是在被游戏反向结算。”
话音未落，冰雕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
哥布林首领的冰封脸微微扭曲，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我猛地后退一步，鬼手又是一烫。
太刀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一行小字缓缓亮起：
【检测到宿命共振，咸鱼指数轻微下降】。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加快。
以前系统越懒我越爽，现在……它好像开始不满了。
“陆沉。”岑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刚才那幻象里，你穿的是粉色围裙。”
“对。”
“你做饭的时候……是不是总哼《野狼dis》？”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冰层里的影像，眼神复杂。
裴昭看看我，又看看冰雕，突然冷笑：“所以你现在连做饭都能影响现实？而我花三百金币的发型，就这么没了？”
“我赔你一包泡面。”我弱弱地说。
“我要的是发型！不是碳水化合物！”
墨无痕忽然抬手，鬼手一挥，三只新蛊虫钻出袖口，缓缓爬向地面裂缝。
“别靠太近。”他警告，“怨气已经形成闭环，再触发一次满级技能，可能会引来更大的东西。”
“比如？”我问。
“比如……你上辈子没交的社保。”他面无表情。
我正想回嘴，脚下的裂缝猛地扩张。
绿雾翻涌，更多腐烂的哥布林残骸从地底爬出，密密麻麻，齐声低语：
“还……泡面……”
“还……泡面……”
太刀在我手中轻轻一颤，刀尖自动抬起，对准前方。
我握紧刀柄，手心全是汗。
这一次，它不是在唱歌。
它像是在……等我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