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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闲云志常2(1 / 1)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

荒书悠悠转醒,只觉神清气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便径直走向洗漱间。

一阵水流声与牙刷的摩擦声过后,他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朝气。

抬眼望向床铺,只见庭叶仍蜷缩在被窝里,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荒书几步走到床边,轻声呼唤:“庭叶,该起床啦。”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带着倦意与酸痛的低吟。庭叶费力地翻了个身,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疲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浑身腰酸背痛的,实在起不来。你帮我跟秦阗说一声,今天先把店关了,休息一天。”

荒书听闻,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赶忙点头应道:“行,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说。”说完,又伸手轻轻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下楼去传达庭叶的交代。

荒书快步下楼,三言两语向秦阗交代好关店事宜,便心急火燎地折返回房间。

一推开门,就瞧见庭叶直勾勾地盯着纱帐发呆。

见荒书进来,庭叶动了动身子,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我实在没力气下床,你帮我把洗漱的东西拿过来,我想在床上洗漱。”

荒书温柔地应了句:“好嘞,你稍等会儿。”转身便轻车熟路地走向净房。

不一会儿,端着装满温水的铜盆,还拿着牙粉、青盐、巾帕等洗漱用品回来了,动作麻利又贴心。

荒书将东西轻轻搁在床边,动作轻柔地扶起庭叶,让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他先拿起温热的巾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庭叶的脸,从眉眼到下巴,动作细致又温柔。

擦完脸,荒书拿起小竹筒,倒出些许牙粉在指腹,微微凑近庭叶,轻声说:“来,张嘴,可能会有点凉。”

得到庭叶的应允后,他把蘸着牙粉的手指探进庭叶口中,轻轻在牙齿上摩擦,动作尽量放缓,避免弄疼他。

清洁完毕,荒书又端起铜盆,递到庭叶面前,温柔说道:“漱漱口吧。”

庭叶依言漱口,吐水时,荒书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满是关切。

收拾好洗漱用品,荒书重新坐到床边,拉过庭叶的手,轻轻揉捏,帮他放松,轻声问:“还有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庭叶疲惫地靠回床头,轻轻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荒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调侃道:“看来你的肚子比你还诚实,都在催着吃东西了。”

庭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荒书也不再打趣,站起身来说:“你乖乖歇着,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弄点清淡爽口的,保准让你胃口大开。”

不一会儿,荒书端着一个漆盘回来了,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瘦肉粥,粥里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旁边配着一碟清爽的小咸菜。

荒书坐在床边,拿起汤匙,轻轻搅了搅粥,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庭叶嘴边,耐心地说:“来,尝尝,温度刚刚好,不烫。”

庭叶张嘴吃下粥,入口软糯,又吃了几口,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许血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响起,沅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庭叶,你今天怎么把店关了?能不能给我点零花钱?今天是不是不用送货了?今天应该不用整理那些破古董吧?那我能不能出去玩一天?”那声音尖锐又急切。

荒书正专注地看着庭叶喝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到,下意识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汤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沅冷不丁瞧见荒书,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目光越过荒书,看向屋内靠在床上的庭叶。

瞧见庭叶那一头醒目的白发,沅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撇了撇嘴,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们昨天上午还互相置气呢,怎么到了晚上又爬到一张床上了。还有呀,我说今天怎么把店铺关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说着,还故意挤眉弄眼,一脸促狭。

荒书靠在门上,脸上带着一丝坏笑,故意提高了音量,对着沅说道:“怎么,你小子羡慕了?要不你也找个人一起在床上躺躺,说不定还能帮你把零花钱的问题解决了。”

这话一出口,尺度着实不小,沅瞪大了眼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沅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地回道:“去去去,谁稀罕啊,就知道拿我打趣。就你们这样,还耽误开店,我看生意都得被你们搞砸咯。我看你俩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店都不管了,也不考虑考虑我这可怜的干活人,零花钱都没着落。”说着,还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眼睛却偷偷瞄向庭叶,想看看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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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书瞧出沅一直往屋里瞅庭叶,心里莫名有些不爽,直接侧身用身子挡住了沅看庭叶的视野。

他微微俯下身,凑近沅的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几分故意撩拨的意味:“你少在这里眼馋了。哎呀,昨晚我可真享福呢,一直弄到半夜呢,声音那么大,你都没听见吗?”

沅一听这话,脸上“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又羞又恼,伸手用力推了推荒书,结结巴巴地想反驳,可还没等他开口,荒书又接着说道:“我稍一用力,叶儿就哭唧唧地求饶呢。”

这话一出口,沅再也忍不住了,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大骂一句:““你……你简直是个流氓!满嘴跑马车,也不害臊!”一边骂,一边还伸手想再推荒书,却被荒书灵活地躲开,气得沅直跺脚。

荒书见沅急得跳脚,不仅没收敛,反而兴致更高,脸上挂着一抹坏笑,继续调侃:“昨晚啊,叶儿的腰肢软得不像话,我轻轻一揽,他就……那场面,你是想象不到,啧啧,他那皮肤,滑溜溜的……昨晚我俩在床上那叫一个翻云覆雨,连床板都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我都担心它散架咯。”说着,还故意咂咂嘴,脸上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沅满脸通红,双手捂住耳朵,“够了够了,你别再说了,怎么能这么没下限!”

荒书却不依不饶,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后来啊,折腾完后他连腿都软得站不起来,只能……”

沅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要走,荒书一把拉住他,笑着说:“生气啦?逗你玩呢。”

沅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就等着庭叶收拾你吧!”

荒书本想继续戏谑,刚说了一句:“昨晚……”话还没落地,就感觉背后一阵寒意。

庭叶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一手紧紧裹着衣服,因为动作匆忙,腿还露在外面。他几步冲上前,二话不说,伸手就狠狠拧住荒书的耳朵。

“哎哟!”荒书疼得叫出声,条件反射般转过身,呲牙咧嘴地喊着疼。可这一转身,他的目光就被庭叶光着的腿吸引住了。

只见庭叶腿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清晰的红印和咬痕,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荒书一下子慌了神,全然没了刚才戏谑的模样,也顾不上耳朵还被拧着,忙不迭地说:“先别气,先上床去,地上凉,你身子还没好呢。”说着,小心翼翼地扶住庭叶,想把他往床边引。

庭叶正火冒三丈,哪肯轻易罢休,手上的劲道又加大了几分,恨声道:“你还敢说。”

荒书疼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连连求饶:“叶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可话刚说完,荒书眼角余光瞥见沅还在一旁,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再想到庭叶光着的腿肯定被他瞧了个清楚,顿时又羞又恼,冲沅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滚!”

沅本来就被荒书刚才的调侃弄得满心不爽,这下见他吃瘪,心里别提多畅快,偏要跟他作对,不仅没走,还故意挺直了腰板,直勾勾地盯着庭叶的身子看,挑衅道:“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样?”

庭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荒书的过错,根本无暇顾及沅在一旁的举动,手上揪着荒书耳朵的手又用力拽了拽,数落道:“你还有脸赶人,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一大早起来就净说些有的没的!”

荒书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实在受不了这“酷刑”,下意识地就和庭叶拉扯起来,试图挣脱他的手。

可他忘了庭叶身子还虚弱着呢,这一挣扎,庭叶本就酸痛的腰猛地一扭,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对衣服的掌控也松了几分,差点就春光乍泄。

荒书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耳朵的疼痛了,双手赶紧扶住庭叶,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叶儿,你别乱动,腰还疼着呢,咱先回床上躺着,行不?”说着,就半抱半扶地想把庭叶往床边挪。

安顿庭叶的同时,荒书还不忘朝沅那边狠狠瞪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找乐子,就爱凑在这儿看别人笑话,也不嫌寒碜!”

沅撇撇嘴,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刚想张嘴反驳荒书,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他故意提高音量,朝着庭叶的方向大声说道:

“阿叶啊,我刚刚可都瞧见了,你这腿又细又白,这身姿,啧啧,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呐,难怪荒书把持不住,换我我也把持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还夸张地比划着,言语间尽是轻佻。

紧接着,他又大着胆子,开了个尺度极大的玩笑,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问道:

“庭叶,昨晚荒书折腾你那么久,你爽不爽啊?”

这话一出口,庭叶微微皱眉,脸上没什么明显表情,可荒书却瞬间火冒三丈,眼睛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

还没等荒书发作,沅深知自己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再不走可就麻烦了,撒腿就跑。他心里门儿清,自己这么做就是为了故意气荒书,谁让荒书之前那么调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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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叶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神色平静。

但荒书哪能咽下这口气,冲着沅的背影大吼一声:

“你给我站住!”

便气冲冲地追了下去,楼道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和荒书愤怒的叫骂声。

楼道里,荒书怒火中烧,脚下步子愈发急促,一边追一边吼:“死鸡贼,有种别跑!我今天非撕破你那嘴皮不可!”

沅像只猴子,在狭窄的楼道间左躲右闪,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还不忘回头挑衅:“臭疯狗,有本事追上我再说!就你还想抓住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荒书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二话不说就朝沅扑过去。

沅灵活一闪,荒书扑了个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你别太过分!”荒书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拿庭叶开玩笑,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沅却不以为然,嬉皮笑脸地回应:“哟,心疼啦?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急眼了?”

两人的动静实在太大,成功吵到了窝在房间里的拾停。

拾停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查看情况,瞧见荒书满脸怒容地追着沅,而沅还一脸嬉笑,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嘟囔着:“这俩人又闹起来了。”然后便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准备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荒书到底体力更胜一筹,几轮追逐下来,眼瞅着就要抓住沅。

沅心里一慌,脚下步伐乱了节奏,慌不择路间,不小心被楼梯间不知谁乱放的杂物绊倒,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荒书见此,原本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担忧,瞳孔骤缩,脸上满是紧张。他几步冲上前,单膝跪地查看:“你没事吧?摔哪了?疼不疼?”说着便伸手想去扶起沅。

沅揉着摔疼的膝盖,疼得龇牙咧嘴,可心里却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成功气到了荒书,嘴上还逞强:“要你管!少假惺惺的,我死不了。”尽管疼得厉害,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荒书看着沅嘴硬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想拉他起来,却被沅一把拍开。

荒书也不恼,索性坐在旁边,喘着粗气说:“行了,别闹了,刚才那话太过分,以后别这么说了。”

沅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不也总爱开些没边的玩笑,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两人正拌嘴,拾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两人,调侃道:“你们俩这是演的哪出?我都被你们吵醒了。”

荒书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对拾停说:“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沅这小子太气人。”

沅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瞬间跳起来嚷嚷:“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还怪我!”

可刚喊完,突然“哎哟”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赶忙捂着膝盖。他弯下腰,把裤腿缓缓挽上去,只见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的,还流了不少血。

瞧见沅膝盖处的伤口,荒书脸上的嬉笑刹那间隐去。他疾步上前蹲下,凑近查看伤势,自责道:“都怪我,刚不该追得那般急切。”

言罢,不顾沅的推搡挣扎,一把将其胳膊架在自己肩头,半搀半扶着往屋内走去,沉声道:“走,先给你治伤。”

回至屋内,荒书熟稔地翻找出医药箱,从中取出金疮药、纱布与银针。他先以温水洗净伤口,再用银针挑去伤口处的杂物,手法利落又不失轻柔。

每一下动作,都引得沅疼得倒抽凉气,嘴里嘟囔着:“轻点,你是想疼死我是吗!我看你是故意的!”

荒书一边轻吹伤口,一边低声安抚:“莫要乱动,忍一忍便好。”

拾停慢悠悠跟进来,倚在门框旁瞧着这一幕,不禁轻笑摇头:“你二人平日里吵吵闹闹,到了要紧关头,却又相互记挂。”

荒书与沅闻言,对视一眼,旋即别过头去,面上悄然浮起一抹红晕。

伤口处理妥当后,屋内暂时安静了下来。

荒书坐在一旁,目光落在裹好纱布的沅身上,犹豫片刻,他还是开了口:“沅,今日之事是我先起的头,言语多有冒犯,对不住了。”说罢,歉疚地看向沅,眼神里满是真诚。

沅撇撇嘴,神色缓和了不少,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刚刚那些话也有失分寸,你别往心里去。”

拾停在一旁瞧着,不禁打趣道:“你俩呀,刚刚还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又和好了。依我看,要是比谁更能折腾,沅兄更厉害一点,这一路跑跳,受伤了还嘴硬。”

荒书一听可不愿意了,眼睛一瞪,转头又和沅骂骂咧咧起来:“他厉害?我看你是没见识过我的本事!沅,你倒是说说,你哪点比我强?”

沅也不甘示弱,挺直腰杆,回怼道:“怎么?不服气?咱俩比划比划,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刚才还和缓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拾停看着这场景,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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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停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抹着眼角,一边摆手道:“得嘞,两位大侠,打住打住,再吵下去,这屋顶都要被你们掀翻咯!”

可荒书和沅正吵在兴头上,谁也不肯罢休。

荒书撸起袖子,站起身来,胸脯一挺,大声道:“沅,今日非得和你论个高低不可!就比咱们都拿手的轻功,敢不敢?”

沅也“嗖”地一下站起来,拍着胸脯应道:“有何不敢!谁怕谁,到时候输了可别耍赖!”

拾停见两人真要较上劲,赶忙劝阻:“使不得使不得,沅的伤才刚包扎好,要是轻功比试时再裂开,可就麻烦了。”

荒书这才如梦初醒,看了看沅的伤口,一时语塞。

沅却不依不饶:“怎么,是怕我带伤也能赢你,故意找借口?”

荒书被这话一激,急道:“我怎会怕你!只是听拾停的,等你伤好了,咱们再一决高下!”说完,还不服气地瞪了沅一眼。

沅哼了一声,双手抱胸:“行,那就等我伤好,到时候让你心服口服!”

拾停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这两个人,只盼着这场“战火”能早点平息。

过了会,拾停又瞧着荒书和沅的脾气总算消了下去,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可算把这两人给稳住了。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往外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可算能清净会儿了。”

刚跨出门,拾停便看到庭叶捂着腰,正缓缓朝着楼梯口挪动。

庭叶那一头雪白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惹眼,像冬日里的初雪。

拾停瞧见这一幕,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想起刚才那两人的打闹,心下了然,也就什么都没多问。

庭叶也注意到了拾停,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轻声打了声招呼:“拾停,你也在这儿。”

拾停快走几步迎上去,关切地说道:“要不要扶一下你?看你这样,怕是伤着了。”

庭叶一听这话,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他赶忙摆摆手,语气里带着些窘迫:“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多谢你了。”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

拾停看着庭叶坚持,也不好再勉强,便放慢脚步,跟在庭叶身旁。

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睛时不时看向庭叶,随时准备在对方需要时伸出援手。

两人无言,只有庭叶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压抑闷哼。

快到楼梯口时,庭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拾停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住他:“还是我扶着你吧,这楼梯陡,别再摔着了。”

庭叶摇摇头,气息微弱却又坚定:“不用扶我,荒书看见了又会吃醋的。”

拾停想了想,满脸疑惑,摆了摆手说:“不会吧?扶你一下应该不至于。他再怎么爱吃醋,也不能不讲道理。”

可看着庭叶坚持的模样,拾停也不好再强求,只能暗自留意,以防庭叶再出意外。

庭叶苦笑着,轻轻拍了拍拾停的手臂,示意他放心:“你是不了解他,他对我向来紧张,上次我不过是和旁人多说了几句话,他都冷着脸半天呢。”

回想起荒书那些醋坛子行径,庭叶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甜蜜。

拾停听了,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哭笑不得地说:“真没想到荒书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在这方面心思竟如此细腻,爱吃醋的程度都快赶上小姑娘了。”说着,还夸张地摇了摇头。

正说着,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庭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条件反射般挣开拾停的手,强撑着站直身体,紧张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拾停顺着庭叶的目光望去,也好奇究竟是不是荒书来了,楼道里光影交错,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微妙。

来人正是荒书,他脚步匆匆,神色焦急,一眼便看到楼道口的庭叶和拾停。

原本急切的脚步瞬间顿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有些不悦。

荒书几步上前,直接站到庭叶身边,下意识地将庭叶往自己身后护了护,看向拾停,语气带着点生硬:“你俩在这儿干啥呢?庭叶,你的伤没事吧?刚才我去找你,你不在房间。”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仔细打量庭叶,眼神里的关切藏都藏不住。

庭叶轻轻扯了扯荒书的衣袖,示意他别这么紧张,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解释道:“我刚才下楼不小心扭到腰,拾停碰见了,正打算扶我呢。”

庭叶说完,还悄悄给拾停递了个“看吧,我就说他会吃醋”的眼神。

拾停见状,差点笑出声,忙摆摆手,半开玩笑地说:“荒书,你可别误会,我就是单纯想帮忙,庭叶伤着了行动不便。”心里却暗自想着,这荒书的醋坛子可算是实锤了。

荒书听闻,脸上的紧绷稍稍缓和,可还是斜睨了拾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可盯着你呢”

接着,他迅速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将庭叶打横抱起,嘴里还念念有词,“下次有事儿,第一时间叫我,别麻烦别人。还有,靠他那么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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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叶惊呼一声,下意识勾住荒书的脖子,脸上泛起红晕,又羞又恼地轻拍荒书肩膀:“你干什么呀!”

荒书却满不在乎,稳稳抱着庭叶,瓮声瓮气道:“你腰都伤成这样了,还逞强。我抱你回房,别乱动。”说罢,转身就走,留下拾停在原地哭笑不得。

拾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调侃道:“荒书啊荒书,你这护妻狂魔的名号算是坐实了!”而后笑着摇摇头,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

他一边慢悠悠地往房间走,一边忍不住回想庭叶刚才那副虚弱又惹人怜爱的模样。他怎么想都觉得离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百年前庭叶的形象,那个冷傲狠毒的疯批,和如今判若两人。

遥想当年,庭叶开了一家古董店,那时他还没捡到秦阗。拾停偶尔路过店铺,虽说两人关系算不上亲密无间,可每次碰面,庭叶总会戏谑几句,那尖酸刻薄的话语,总能把拾停噎得一时语塞。

还有一回,庭叶瞧见几个在店门口嬉笑打闹的小孩,竟故意吓唬他们,咧开嘴露出尖锐的蛇牙,恶狠狠地说:“小心把你们都吃了!”

那几个小孩吓得脸色惨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撒腿就跑。

庭叶却站在店门口,笑得前仰后合,那模样,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不仅如此,庭叶做生意还不择手段。他私下搞来一些品质极差的妖气,却在顾客面前天花乱坠地吹嘘,把那劣质妖气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不少不知情的小妖都上当受骗。

如今眼前这个会因为一点小伤就显得楚楚可怜的庭叶,和记忆中那个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拾停一边缓缓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忍不住摇头感叹:“这世事真是奇妙,时间和爱情,竟能把一个人改变成这般模样。” 回想起曾经的腥风血雨,再看看现在平和温馨的场景,拾停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命运最动人的安排吧。

回到桌上,拾停继续回忆着庭叶的过往,越想越觉得这人前后变化大得惊人。

庭叶那嘴毒起来,简直能把人气到七窍生烟。不管是谁,只要被他盯上,保准被怼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嘲讽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句句扎心。

还记得有一次,拾停问沅:“你俩不是从小玩到大吗,小时候的庭叶啥样啊?”

沅听到这个问题,认真地回忆起来,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又怀念的神情,缓缓说道:“小时候的庭叶啊。那时候他特别爱哭,芝麻大点事儿就能掉眼泪,还喜欢缠着别人,撒娇的本事更是一流。每次他一撒娇,我就招架不住,只能答应他的各种请求。”

拾停听着沅的讲述,新奇之余,又觉得十分有趣,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追问,静静等着沅继续说下去。

沅兴致勃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陷入回忆之中:“说起来,还有件好玩的事儿。我和庭叶那时明明都已经是大人了,可还像小孩子一样,总跑去偷蔗婆婆果园子里的东西吃。每次去,都跟做贼似的,猫着腰,蹑手蹑脚,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说到这儿,沅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其实啊,蔗婆婆早就知道我们去偷东西,她人可好了,也同意我们拿。但不知道为啥,我们就是更喜欢偷偷摸摸的那种感觉,好像这样吃到嘴里的果子,都要比平常甜上几分。有一回,庭叶太着急,不小心碰掉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我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撒腿就跑,结果跑了好远才发现,蔗婆婆根本就没追上来,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沅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当时的动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那些年少时的欢乐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沅说完,脸上还留着止不住的笑意,沉浸在往昔的欢乐里。拾停也被他感染,嘴角不自觉上扬,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果园里慌慌张张逃窜的画面。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拾停笑着感慨,“我认识的庭叶,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真想象不到他慌慌张张偷果子的模样。”

沅听了,笑着摆摆手:“现在想想,那段日子可真是无忧无虑。后来经历的事儿多了,庭叶性子也变了。”

“不过,”沅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虽说现在他看着不好惹,可心底还是念着这些旧情的。就像蔗婆婆,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庭叶偶尔还会念叨着要去看望她。”

拾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拾停想起不久前荒书抱着庭叶离去的背影,那是藏不住的羡慕。

他回想起初次见到荒书和庭叶的场景,那时的荒书,还是个少年,尽管周身透着一股强硬劲儿,可在庭叶面前,却像个小孩子,唯唯诺诺的。

庭叶呢,总是一脸坏笑,逮着机会就戏谑荒书,好几次都把荒书弄得眼眶泛红,直掉眼泪。

那时的拾停笃定,庭叶这般强势,在两人的相处中肯定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

可如今看来,他是彻彻底底想错了。事实摆在眼前,庭叶才是被荒书捧在手心里呵护,居于下方的那个。

想到这儿,拾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一直放在胸口的木偶,那木偶雕刻得栩栩如生,正是照着他心上人模样刻出来的。

拾停虽说已经在这世间活了几百年,可样貌却永远停留在二十岁。他一头棕发,黑瞳如夜,平日里总喜欢穿一身墨绿衣服,衬得整个人更加清新脱俗。

那张脸上满是稚嫩与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知情的人见了,都以为他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可一旦他开口说话,沉稳的语调、深刻的见解,又让人觉得这话出自五六十岁的人之口,反差感十足。

记得有一回,拾停在热闹熙攘的集市闲逛,突然被一个摊位上的古董吸引。那是个精美的陶瓷摆件,线条流畅,釉色温润,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匠人的巧思。

拾停瞬间就想到了庭叶,心想庭叶对这些古玩意儿向来感兴趣,要是把这个陶瓷带回去,他肯定会高兴。

于是,拾停上前询价。

老板瞧他一副年轻稚嫩模样,身着朴素,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心里便打起了歪主意,故意把价格抬得老高,想着狠狠坑他一笔。

拾停一听报价,心里就明白这老板不地道,这价格比这陶瓷实际价值翻了好几倍。

拾停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在这世间活了几百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对这古董的行情也略知一二。

可他向来不爱与人起争执,再加上集市人多嘴杂,若是争吵起来难免惹来麻烦。

犹豫片刻,他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满,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摆摆手,佯装遗憾地说:“这价格超出我预算太多啦,看来与它无缘。”说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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