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中南海的一幕还在脑海里回放——孙书记握着他的手,说“党和人民会记住的”。白马书院 冕费越黩
这句话像一块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不是荣耀,是千钧重担。
“放松点。”王书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后面的路还长。”
刘瑜副省长转头看他。
这位老领导脸上的皱纹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像刀刻的。
但那双闭着的眼睛,依然透着锐利。
“王书记,我们现在去见谁?”刘瑜副省长忍不住问。
王书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一个老的‘小朋友’。也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
“和东方欲晓有关?”
“有关,也不完全有关。”王书记的话里有话,“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先睡会儿。到了地方,就没时间休息了。”
刘瑜副省长哪里睡得着。
女儿的脸在他眼前晃——十三岁,扎着马尾辫,笑的时候有颗小虎牙。
她被绑走已经七十二小时了。
七十二小时,能发生太多事。
车子拐进一条胡同。
京都的老胡同像迷宫,青砖灰瓦,槐树枝从墙头探出来。
最后停在一个四合院门前,门牌斑驳,看不清楚号码。
王书记下车,示意刘瑜副省长跟上。
他走到门前,没有敲门,而是掏出一把老式黄铜钥匙,插进锁孔。求书帮 首发
“咯哒”一声,门开了。
院子里有棵老枣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
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老人正在打太极拳,动作缓慢得像凝固的时间。
听见脚步声,老人没回头,只是说:“来了?”
“来了。”王书记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老陈,这是刘瑜副省长。”
老人这才收势,转过身。
他看起来七十多岁,头发全白,但眼神清亮得像年轻人。
刘瑜副省长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稳定,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陈老好。”刘瑜副省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坐。”老人指了指另一个石凳,自己也在王书记对面坐下,“小刘是吧?听说你女儿被绑了?”
刘瑜副省长心里一紧:“是。”
“别担心,孩子会回来的。”老人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们绑孩子,不是为了伤害,是为了谈判。在谈判之前,筹码必须完好无损。”
这话有道理,但刘瑜副省长的心还是揪着。
“老陈,说正事。”王书记开口,“东西准备好了吗?”老人点点头,起身走进屋里。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出来,放在石桌上。
“这是三年来,我收集的所有关于‘影子计划’的资料。”老人说,“包括技术原理、实验记录、参与人员名单,还有失败案例。
“影子计划?”刘瑜副省长疑惑,我们南海市不就是曾有过“影子计划”的奇怪案件吗。
王书记打开档案袋,抽出第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科研项目申请书,封面印着某个国家级实验室的logo,项目名称:《人类生物信息全维度复制技术研究与应用》,简称“影子计划”。
“五年前,国内七个顶尖的生物工程和信息技术实验室联合申报了这个项目。”王书记翻看着文件,“名义上是研究医疗用的器官克隆和记忆辅助技术,但实际上”
“实际上,他们在研究完整的人类克隆,包括记忆移植。”老人接话,“我是这个项目的首席顾问,也是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刘瑜副省长震惊地看着他。
“当时我就说,这项技术一旦突破伦理边界,后果不堪设想。”老人的声音沉下来,“但他们不听。科研经费太诱人,技术突破的诱惑太大。而且,有些人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老人和王书记对视一眼。
王书记说:“替换。”
“替换?”“用克隆体替换关键岗位上的人。”王书记的声音冷得像冰,“悄无声息地渗透,控制。你想想,如果一个省的公安厅长是克隆体,如果某个部委的司长是克隆体,如果”
刘瑜副省长的后背冒出冷汗。
“这不可能。”他下意识地说,“克隆技术再发达,也不可能完全复制一个人。行为习惯、思维方式、人际关系这些怎么复制?”
“所以需要记忆移植和深度学习。”老人说,“克隆体被制造出来后,会接受长达数月的‘训练’——观看本体的所有影像资料,学习他的说话方式、行为习惯、人际关系。然后,通过脑机接口,植入本体的部分记忆。最后,再放到真实环境中进行‘实战测试’。”
刘瑜副省长副省长想起我们南海市公安局那个“东方欲晓”。
说他是真的?又不像是真的;说他不是真的,但他眉眼耳鼻又完全是。
怪不得后来我被“双规”以后,见到的东方欲晓就觉得怎么不对劲?
!莫非,他也是一个克隆体?!
“那本体呢?”刘瑜副省长副省长问,“被替换的人,去哪里了?”
老人沉默了几秒钟。
“大部分还活着,被囚禁在某个地方,作为‘记忆源’定期提取数据。”
他说,“但也有一些在克隆体通过测后后,就被处理掉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晨风吹过枣树叶子的沙沙声。
“东方欲晓呢?”刘瑜副省长副省长问,“他是克隆体,还是本体?”
“这正是我们要查的。”王书记说,“老陈,你之前说,影子计划在三年前就停止了?”
“明面上停止了。”老人苦笑,“但实际上,项目组分裂了。一部分人转入了地下,继续研究,而且方向更危险——他们不再满足于制造替代品,而是想制造‘升级版’。”
“什么意思?”
“比如,把一个忠诚的警察,改造成他们的棋子。或者更可怕,把普通人改造成完美的特工。”老人站起来,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我离开前听说,他们已经突破了情感模拟的瓶颈。克隆体不仅能模仿行为,还能模仿情感反应——恐惧、愤怒、甚至爱。”
刘瑜副省长想起那个克隆体倒下前说的话:“我是来保护您的。”
那语气里的遗憾,太真实了。
“老陈,你看看这个。”王书记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是那个克隆体倒下后的特写,“这个技术水平,到了哪个阶段?”
老人接过照片,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很久。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第三阶段。”他最终说,“情感模拟阶段。你们看他的面部肌肉——死亡瞬间的微表情,不是程序化的僵硬,而是真实的‘解脱’。这说明他的情感模块已经高度成熟,甚至可能产生了初步的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刘瑜副省长副省长觉得这个词太科幻了。
“就是开始思考‘我是谁’。”老人放下照片,“这是最危险的阶段。因为一旦有了自我意识,克隆体就不再是单纯的工具。他会开始质疑,开始反抗,开始有自己想要的。”
王书记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