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块，则是信息处工作间的门口监控，确保无人打扰。
陈亮眉头紧锁，眼神冰冷：
“陈处，你觉得，我们这出‘戏’，能骗过他吗？”陈铭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很难说。ls-001非常谨慎。但我们的目的，至少部分达到了——拖延了他阅读u盘的时间，制造了混乱，并且获得了解除他损坏设备的机会。现在，就看小王能否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了。”
陈亮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那个u盘……他一定会看。我们必须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暴雨计划’……光听这个名字，就让我心惊肉跳。”
陈铭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暴雨计划’我听以前的东方欲晓讲过。等待吧，亮子。猎手和猎物的角色，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比我们的‘局长’，更有耐心。”
他们的调包计划并未结束，真正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ls-001以为他拿到了通往权力或者毁灭的门票，却不知自己正站在一个由信任与怀疑、忠诚与背叛编织的，更加危险的钢丝绳上。
他攥着那枚承载着毁灭的u盘，如同攥着一团燃烧的业火，既灼烧着手掌，也映照出他内心深处，那正在不断扩大的、幽暗的阴影。
全屋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只有机器运行的低沉嗡鸣，以及偶尔从监控屏幕传来的、被刻意压低的呼吸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几块巨大的液晶屏占据了整面墙壁，屏幕上分割出不同的画面：
最中央的，是小王设备前置摄像头传回的第一视角实时操作界面，代码如瀑布般飞速滚落；
左上角，是信息处那间临时工作间门口的监控，画面静止，空无一人；
右下角，则连接着大楼几个关键通道的广角镜头，一切看似如常。
陈亮双臂抱胸，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焦躁的猎豹，紧锁的眉头下，眼神死死盯着中央屏幕。
他的指关节微微发白，暴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陈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并未从屏幕上移开，“你觉得，我们这出‘投石问路’的戏码，ls-001他…真的信了吗？我总觉得，他答应得太痛快了。”
坐在他侧后方的陈铭，姿态显得更为放松。
他优雅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无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在屏幕冷光的反射下，掠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他的左手手指，则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带有某种节奏的轻响。
“信或不信，于他而言，或许并关关键。”
陈铭开口，声音平缓，带着一种惯有的冷静剖析感：
“亮子，你要明白，ls-001并非等闲。我们的试探，在他眼中可能如同孩童的把戏。但他依然选择了‘配合’，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他微微侧头，看向陈亮紧绷的侧脸：
“他在观察，正如我们也在观察。他想知道我们知道了多少，想摸清我们的底线。
我们拖延他接触u盘的时间，制造信息处这场意外的混乱，最终目的，不就是换取这个能直接接触他受损设备的机会吗？
现在，棋子已经落下，就看小王能从那块破碎的硬盘里，捞出多少有价值的‘回音’了。”
陈亮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了一下：
“机会只有一次！那块硬盘…还有那个u盘！‘暴雨计划’…光是这个名字，就让我这几天寝食难安。老严（严振国）那边传来的只言片语，都指向这个计划的毁灭性。我们必须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ls-001到底想干什么？”
“‘暴雨计划’…”陈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有瞬间的飘远，似乎在回忆什么：
“很多年前，在我还跟着‘东方欲晓’老师学习的时候，曾听他酒后含糊地提起过这个词。未曾深究。如今看来…呵，老师或许当年就窥见过冰山一角，只是时机未到，或者说…力有未逮。”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等待吧，陈亮。在这种级别的博弈里，猎手和猎物的角色，从来都不是固定的。一念之差，满盘皆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比ls-001，我们那位位高权重的‘局长’，更有耐心。我们的‘表演’尚未结束，他的…也才刚刚开始。”
陈铭的话，像是一根细针，轻轻挑破了安全屋内弥漫的焦躁。
陈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放松僵硬的肩膀。
与此同时，信息处临时工作间内。
小王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戴着特制手套，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外科手术。
他面前的操作台上，那台来自ls-001局长办公室的进水笔记本电脑已被完全拆解，主板、内存、硬盘等部件被小心分离。
他的主要目标，正是那块可能存储着关键数据的固态硬盘（s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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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用的设备，正是用于直接读取和镜像受损ssd数据的专业工具，外形紧凑但功能强大，通过多条细如发丝的探针与硬盘接口连接。
屏幕上，复杂的软件界面不断跳动着参数和进度条。
“陈队，陈处，”小王对着领口隐藏的麦克风，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安全屋内的两人能通过加密频道听到：
“硬盘物理损坏确认，主控芯片有轻微腐蚀迹象，部分存储单元状态不稳定。我正在尝试绕过损坏区域，优先提取可访问扇区的数据镜像。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确定：
“无法确定设备进水前，局长是否正在处理高度敏感文件，也无法保证数据完整性。这需要时间，而且…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
安全屋内，陈亮和陈铭的心都随着小王的话语微微收紧。
“尽你所能，小王。注意安全，有任何异常立刻终止。”陈铭对着麦克风回应，声音平稳，带着安抚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全屋内的气氛如同不断拉紧的弓弦。
突然，陈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铭：
“陈处，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陈铭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迎上他的目光：
“你说。”“关于林可染，林主任。”陈亮一字一顿，“他是纪委办公室主任，身份敏感。上次你让我和他单独沟通，试探他对于‘暴雨计划’以及ls-001动向的知情程度…他的反应，你怎么看？他真的如她所说，毫不知情吗？还是说…他也在演戏？”
陈铭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