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中那股因被无故戏弄而燃起的怒火,混合着一种对眼前这种仗势欺人、黑白混淆现象的愤懑,憋得他心脏阵阵地发痛,额角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
最终,他还是见义勇为,把几个在沿河路公园调戏两个女学生小混混暴揍了一顿。
多年特种兵生涯锤炼出的格斗本能,在这一刻全开!
“砰!”左一拳,势大力沉,直接轰飞一个正试图伸手去摸那个叫小雅女孩胸口的小流氓!
“嗵!”右一脚,快如闪电,精准地踹在另一个想去扯旁边女孩裙子的混混肚子上,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
“咔嚓!”一个迅猛凌厉的肘击,毫不留情地撞在第三个小流氓的下巴上,清晰的骨裂声让人头皮发麻,那家伙满嘴喷血,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也就在这时,那个年纪稍大、穿着一身名牌的公子哥刘麒麟,见手下瞬间被放倒,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更深的恶意。
他竟然亲自上前,一只手极其下流、极其迅速地摸向了那个高挑甜美女孩刚刚发育完好的胸脯!
望着女学生丰满的,他垂涎欲滴
“找死!”退伍军人目眦欲裂,想也没想,一个标准的侧身鞭腿,右脚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踢向了刘麒麟的侧腰!
“哎呦——!”刘麒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整个人被踹得离地飞起,然后又顺着河岸一个陡峭的草坡,像个破麻袋一样狼狈不堪地滚了下去,最终“咚”地一下,脑袋重重地撞在坡底一个裸露的粗大树桩上,痛得他蜷缩成一团,只剩下“哎呦呦”的呻吟份儿。
办公室里,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但东方欲晓的瞳孔却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尽管画面模糊不清,闪烁跳动,但他以前在“今夜无眠”酒吧那次秘密会面时,曾听水老板水衿水衿演详细描述过这个场景。
(以上文字曾在本书第4章中有详尽描述)
此刻,他几乎能凭借直觉和那模糊的轮廓,从眉宇间辨认出,那个滚下坡去的少年,正是如今年轻气盛、主管一方、在多宁市叱咤风云的副市长——刘麒麟。
画面中,滚到坡底、蜷缩成虾米状的少年刘麒麟,似乎因为剧痛而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叫(视频没有收录到声音),他的双手死死地、用一种近乎扭曲的姿势捂住了自己的裆部,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就在这一刻!
画面外,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插入了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的、冰冷而扭曲的电子音效,那声音不带任何人类情感,只有一股渗入骨髓的嘲弄和恶意:
“刘家独苗废了,麒麟集团的继承权,该换人了。”
这诡异的声音如同魔咒,尚在众人耳边回荡。
只见画面里,倒在地上的刘麒麟,裤裆部位深色的布料,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某种液体迅速洇湿、扩大!
在浑浊的、带着泥土的雨水泥地上,晕开了一团触目惊心的、并且在不断扩散的暗红色沼泽!
“嘶——!”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画面和那冰冷的画外音惊呆了。
东方欲晓猛地抓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只剩下苦涩底子的速溶咖啡,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冰冷苦涩的液体如同冰线般滑过喉咙,一路凉到胃里,却丝毫无法压下他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
不对!
这感觉不对!
水衿演的描述,以及他后来侧面了解的情况,都没有提到如此严重的出血!
这画面和那电子音,透着一股浓烈的、人为操控的诡异感!
他立刻转身,扑到自己的电脑前,快速登录司法系统内部网络,凭借高级权限,开始检索查阅二十几年前的旧案电子档案库。
搜索,筛选,点开……一份泛黄档案的扫描件出现在屏幕上。
那是当年由汕尾市人民医院出具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正式伤害鉴定诊断书。
东方欲晓的目光逐字逐句地掠过上面的文字。
找到了!
关于刘麒麟伤势的描述,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
“下身遭受外力撞击,导致轻度软组织挫伤,需注意观察,不排除未来有影响生育功能的潜在风险,并伴有轻微脑震荡症状。”
绝对没有!
诊断书上任何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任何涉及出血、尤其是如此大量、堪称恐怖的出血伤势描述!
“诊断书……被篡改过……”东方欲晓的声音带着一种几乎要爆炸的愤怒和寒意。
真正的伤势远没有视频暗示的那么具有毁灭性,
但有人,在二十多年前,就精心策划,制造了“刘麒麟被废”的假象!
是为了争夺继承权?
那个电子音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那么,是谁篡改了诊断书?
他立刻将页面下拉,目光死死锁定在当年签写这份诊断书的医师签名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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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后面标注着其身份(当时这类涉及纠纷的伤害鉴定,有时会由具有法医背景的医师参与)。
东方欲晓的手指在鼠标上飞快点击,调取李建国的后续信息。
档案记录显示,这位李法医,在三年前,已经死于一场离奇的、被称为“单方责任”的交通事故。
深夜,车辆失控撞上护栏,起火燃烧……而肇事司机登记的名字……东方欲晓的手指在屏幕上那个名字处猛地停住,仿佛被冻僵——王某!
身份信息登记的车牌号与户籍资料,与他不久前调阅的、现在给麒麟集团董事长刘鲲鹏开专车的那个专职司机老王,完全吻合!
一股冰冷刺骨的战栗感,如同一条带有剧毒的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篡改诊断书的法医,在多年后,被现任董事长刘鲲鹏的司机“意外”地撞死?
这是灭口?!
一条隐藏在二十多年时光尘埃下的、冷酷而残忍的链条,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露出了它狰狞的一环!
阴谋的气息,浓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叮铃铃——!叮铃铃——!”
他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内部座机电话,毫无征兆地、极其尖锐地响起!
铃声在死寂而紧绷的办公室里疯狂震荡,如同丧钟敲响,狠狠地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所有警员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声音的来源,投向那只握着话筒、指节因为用力而彻底发白的手。
东方欲晓死死盯着那部不断嘶鸣的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他用一种近乎冻结的冷静,抓起了话筒,贴到耳边:“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沉默。
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如同毒蛇吐信,咝咝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