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话锋一转，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发起突袭：
“听说你在岛上调研时，对b区那条走廊特别感兴趣？还在那边……停留了挺长时间？”
他忽然话锋一转，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发起突袭：
“听说你在岛上调研时，对b区那条走廊特别感兴趣？还在那边……停留了挺长时间？”
突然的袭击！
东方欲晓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对方果然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被戳破的“尴尬”，随即化为“恍然大悟”，带着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这个表情转换他对着镜子练习过数十遍，确保自然无比：
“哎呀！王主任您可别提了！说起来丢人！”
他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
“我那天早上可能吃坏了肚子，在岛上跑了好几趟洗手间！b区那边……光线暗，我找厕所找晕了，可能确实绕了点路，耽误了李同志不少时间，真是抱歉！”
他巧妙地将敏感的行踪问题，归结于一个难以验证且符合“学者”粗心形象的生理原因。
同时，他注意到王明轩的嘴角微微松动
——这个解释显然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不等王明轩深究，他立刻抓住话头，反抛出一个精心准备的“诱饵”。
他表情变得严肃，带着学者特有的较真：
“对了王主任，我在岛上好像隐约听到有工作人员提起个什么‘暴雨计划’？是跟气象监测有关吗？”
他恰到好处地露出担忧的神色：
“最近台风季要来了，是不是得提前防范？万一真来场大暴雨，把那些变异生物或者可能的污染物冲进更远的海域，甚至影响到沿海养殖区，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将“暴雨计划”这个致命的核心机密，伪装成对自然灾害的普通关切。
在说出“暴雨”二字时，他清晰地看到王明轩交叉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这是个关键的应激反应！
王明轩眼底的审视似乎淡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局面的从容。
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暴雨计划’是实验室内部的一个气候模拟研究项目，与外界无关。”
他的语调平稳得像是在宣读报告：
“至于你看到的生物变异……海洋生态系统很复杂，偶尔出现区域性的个体变异也属正常。欲晓你的担心我理解，但不必过度解读。”
东方欲晓立刻顺杆爬，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带着钦佩的表情，让这个表情在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有王主任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才是专家！”
他适时地送上高帽，声音里充满敬重：
“看来确实是我这半吊子想多了，见识浅薄，自己吓自己。”
接着，他再次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
“不过王主任，说真的，就算只是意外，这‘泄漏’要是处理不好，被不明真相的人捅出去，再让某些……比如京都来的领导……”
他在这里故意模糊地停顿，仔细观察王明轩的反应。
当看到对方瞳孔微缩时，他知道这个暗示起作用了。
“……误会了，对实验室终究是个隐患。您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这边配合的？”
他身体前倾，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
“比如，我在交警支队，有时候也能接触到一些物流运输的记录，万一有什么异常动向，也好及时跟您这边通个气？”
这个提议看似讨好，实则是一石二鸟：
既试探对方的后勤运输链条，又为后续追踪埋下伏笔。
王明轩深深看了东方欲晓一眼，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他的心底。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车流声。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欲晓的好意我心领了。实验室的运营和安保，我们有完善的体系。”
他轻轻转动着腕表，蛇形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你的本职工作也很重要，就不必为此分心了。”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一身香奈儿限量款套装的张夫人笑着走了进来，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哎呀，不好意思两位，来晚了！”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包厢内微妙的气氛：
“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接下来的晚宴在一种表面和谐的氛围中进行。
张夫人熟练地掌控着话题，从最新的艺术品拍卖谈到南海市的城市规划。
王明轩偶尔插话，态度礼貌而疏离，再也没有深入任何敏感话题。
东方欲晓配合地扮演着略有巴结、有些担忧但已被“安抚”好的小角色。
他在适当的时机夸赞菜肴的精美，在张夫人讲笑话时发出恰到好处的笑声。
但他始终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观察着王明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对方在用餐时依然保持着绝对的优雅，切割牛排的动作精准得如同手术。
当甜品被端上来时，东方欲晓注意到王明轩看了一眼腕表。
那个动作很自然，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可能是某种信号。
果然，十分钟后，王明轩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抱歉，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参加。欲晓，让雅芝陪你再用些茶点。”
离席时，王明轩状似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只手在他肩上停留的时间比正常长了半秒，力度也稍重——这是个充满掌控意味的动作。
走出海天阁旋转门，夜风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
东方欲晓坐进驾驶室，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他迅速取出加密手机，发出了一条经过三重加密的信息：
“鱼已试探，疑心仍在，但‘事故’诱饵已投。启动‘暗影’监控程序，重点盯紧王明轩直属的物流及通讯渠道。”
他知道，王明轩绝不可能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但只要能让他产生一丝犹豫，将调查方向暂时引向“事故”而非“阴谋”，哪怕只是争取到几天时间，就是巨大的胜利。
就在他的车汇入车流时，海天阁顶楼的包厢内，王明轩正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个微型通讯器：
“东方欲晓，比预想的要聪明。他可能在演戏。”
他的声音冰冷如铁：“加大他所有社会关系的监控力度。u盘的解密进度加快，我要知道他到底从余柯苒那里拿到了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船长’做好准备，必要时……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但在这片光明之下，一场关乎千万人生死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东方欲晓和王明轩都知道，下一次见面，恐怕就不会再有这张餐桌的缓冲了。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张敬轩刚刚收到一条加密信息。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最高预警级别的符号，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钢笔。
风暴，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