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别在这喝了,吵得脑仁疼。庞二少他们剧团的人已经在楼上888包厢等着了,都是老朋友,环境安静点,咱们上去边喝边聊,顺便等鱼上钩。”
“什么?顺便?等鱼上钩?”东方欲晓迷糊着。
“老大,别在这喝了,吵得脑仁疼。庞二少他们剧团的人已经在楼上888包厢等着了,都是老朋友,环境安静点,咱们上去边喝边聊,顺便等鱼上钩。”
东方欲晓不置可否,拎起一瓶刚开的啤酒,起身跟着陈科往楼上包厢走去。
此刻的他,确实需要酒精,需要喧嚣,需要一切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的东西。
一推开包厢厚重的隔音门,一股混合着各种香水味和果盘甜香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以庞二少为首的,他们剧团里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演员,立刻笑意盎然地齐声喊道:“东方哥哥,陈科长,你们好!我们在这等得很久了,欢迎光临!嘻嘻嘻——”
说完,又是一阵银铃般的、带着刻意讨好意味的娇笑声。
东方欲晓被这阵仗弄得愣了一下,刘氏二姐妹也赫然在其中。
看着眼前这群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孩,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你懂的”表情的庞二少和陈科,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
他走到庞二少面前,不轻不重地朝他肩膀捶了一拳,笑骂道:
“庞二少,少来这一套,你这家伙,就知道搞这些形式主义。是不是又想着法子让我给你们剧团拉赞助呢?”
庞二少夸张地揉着肩膀,龇牙咧嘴:“哎哟,东方政委(他故意用新职称呼),您这可冤枉死我了!纯粹是朋友们聚聚,给您接风洗尘,庆祝您呃,高升!对,高升!”
这时,剧团里最出挑的刘氏姐妹花,几乎是同时站起身,一左一右地凑到东方欲晓身边,用娇嗔的语气说道:“东方哥哥,你进来都没跟我们打招呼呢!是不是把我们忘了?”(姐姐刘芥蓝)
“就是,东方哥哥,眼睛就只看得到庞团长吗?”(妹妹刘蔚蓝)
东方欲晓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对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却各有风情的姐妹花。
尤其是姐姐刘芥蓝,今晚明显是精心打扮过。
姐妹俩都穿着同款的卡其色全毛背心,里面搭配着雪纺材质的飘逸衬衣,下身则是一套剪裁合体、凸显身材的黑色羊绒优雅长裙。
这种近乎双生子的装扮,在迷离的灯光下,确实有种别样的魅惑力,仿佛在无声地争夺着场内的焦点,而焦点,显然就是他东方欲晓。
“刘家二姐妹,我哪敢忘啊?”东方欲晓拿起酒瓶和她们碰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带着几分欣赏,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站在一起,像两朵刚摘下来的并蒂莲,赏心悦目。来,一起喝一个。”
接下来的场面,就成了典型的商务应酬式狂欢。
大家都在唱歌,鬼哭狼嚎者有之,宛转悠扬者有之;划拳行令,大呼小叫;喝酒如同灌白开水,一杯接一杯;只有庞二少搂抱最小的那个着进入舞池,眼镜男则规规矩矩地叫着另一个女孩,随着音乐跳舞。
唯独东方欲晓,却显得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他唱歌严重跑调,引得众人哄笑;
划拳心不在焉,十局能输九局;
而喝酒,他更是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一咕噜一咕噜地往喉咙里灌着冰凉的液体,仿佛那不是酒,而是能浇灭心中块垒的甘泉。
酒精逐渐上头,他的眼神开始迷离,话也多了起来,但逻辑却开始混乱,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他猛地抓住旁边陈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喷着酒气问道:
“老陈!你你狗东西不是说说今天那个那个幕后黑手‘邮差’会出现吗?人呢?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你他妈是不是是不是骗老子来喝酒的?!”
陈科被他晃得头晕,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坐在另一侧的刘芥蓝使了个眼色。
刘芥蓝会意,立刻端着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掺了少量解酒药的温水坐到东方欲晓身边,柔声劝道:
“东方大哥,你喝多了,先喝点水缓一缓。‘邮差’可能今晚有事不来了,我们下次再找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东方欲晓,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东方欲晓迷迷糊糊地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然后脑袋一歪,重重地靠在了刘芥蓝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肩膀上,几乎是瞬间,沉重的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起来——他睡着了。
刘芥蓝身体微微一僵,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和男性炽热的体温,一股混合着羞涩、窃喜与心疼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东方欲晓睡得更舒服些,低头凝视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那张线条硬朗、此刻却因醉酒而显得有些脆弱的英俊侧脸。
真好看啊她心里想着,鬼使神差地,她微微俯下身子,想要凑近些,看得更仔细,甚至有一种想要亲吻他额头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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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她的嘴唇即将触碰到他发际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坐在对面、正紧紧盯着他们的妹妹刘蔚蓝。
妹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和嫉妒?
刘芥蓝的动作瞬间僵住,心中那点旖旎的心思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迅速消退。
她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重新坐直了身体,只是用手轻轻拂开东方欲晓额前垂落的一缕黑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时间在喧嚣与静谧的怪异交织中流逝,已是深夜两点。
众人都玩得筋疲力尽,庞二少带着其他女孩率先告辞。
陈科和眼镜男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借口明天还有工作,溜之大吉。
转眼间,偌大的包厢里,就只剩下趴在沙发上沉睡不醒的东方欲晓,和守在他身边、眼神复杂的刘芥蓝。
又过了不知多久,东方欲晓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动了动身体,悠悠转醒。
宿醉带来的头痛如同有凿子在敲打他的太阳穴。
他迷迷糊糊地一起身,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一直枕在刘芥蓝的大腿上?
那温软弹性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脸颊。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彻底清醒,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猛地弹开,几乎是跳到了沙发另一头,动作快得差点带倒茶几上的酒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尴尬与懊恼,连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芥蓝,我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你你没怎么样吧?”
看着他手忙脚乱、语无伦次解释的样子,与平时那个冷峻威严的支队长(政委)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刘芥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
“没事的,东方大哥,你睡得很沉,什么都没发生。”
东方欲晓这才松了口气,但尴尬的气氛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皱巴巴的衬衫,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准备离开这个让他社死的地方。
“东方大哥!”许久,刘芥蓝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
“我真的真的爱你,很爱很爱你。从第一次在评剧团见到你,就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配不上你,也知道你现在情况特殊,心里很乱。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我不求名分,只想陪在你身边。”
再次面对这直白而炽热的表白,东方欲晓沉默了。
包厢里只剩下屏幕待机发出的微弱蓝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不清表情。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果香和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栀子花香,混合成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味道。
一方面,是妻子张敬轩冰冷决绝的催促,将离婚协议拍在他面前的画面;
另一方面,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孩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的深情。
理智告诉他,现在接受任何一段新感情都是不负责任,是引火烧身。
但情感上,被需要、被崇拜的感觉,在妻子那里遭受重创的自尊心,此刻确实得到了一丝卑微的慰藉。
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心思和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但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小心陈科,今晚是局。”
什么?陈科长今晚设的是局?什么局?凭借我对他的了解,哪里会是局?!恐怕是为了离间我们的关系?
东方欲晓的瞳孔猛地收缩,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
他又抬头看向刘芥蓝,发现她正紧紧盯着自己,眼神中有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芥蓝,”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给我点时间考虑。”
刘芥蓝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但东方欲晓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愣住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东方欲晓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直直射向她,“你妹妹刘蔚蓝,为什么一直偷偷录音?”
刘芥蓝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包“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