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心脏猛地一抽，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身扎眼的红风衣！
那张转过来的脸——刀削下巴，断眉疤，看人像看死物的三角眼！
“操！他妈的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黑狼？！”
东方欲晓声音都变调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他妈不是三年前就该死在境外交火里了吗？！”
这混蛋，是东方欲晓当年在缉毒支队拼了命追捕、却总差一步的大毒枭！
档案上明明写着“确认击毙”，dna都对得上，怎么又活了？！
旁边的陈科长一听这名字，眼珠子瞬间就红了，喘气声粗得跟拉风箱似的，牙咬得咯咯响，恨不得扑上去生撕了他！
“狗日的黑狼！老子操你祖宗！”他低吼着，手里的枪捏得死紧。
前年那破事，就像毒刺扎在他心里，没拔出来过。
当时局里考察干部，就在他和治安科的“眯眯眼”吴科长之间二选一。
论能力口碑，兄弟和不少领导更倾向他陈科。
可那吴科，谁不知道他爹是省里手眼通天的企业家？
本来胶着着，谁知考察节骨眼上，组织部突然收到一封“感谢信”。
信里指名道姓“表扬”他陈科长，说前年“626”缉毒行动里，他“网开一面，必有厚报”。
落款，就是这个本该死了的“黑狼”！
就这一封信，让他被停职查了大半年！
虽然最后查清是诬陷，但提拔的机会早黄了。
上面最终还是任命了背景更硬的吴科长。
这顶黑锅，这断送的前程，全是这王八蛋搞的鬼！这仇，能不恨？
就在这时，“黑狼”嘴角咧开一个瘆人的冷笑，身形猛地往后一缩，像鬼影一样悄无声息地融进一堆堆废弃机器和杂物后面，眨眼没影了！
“操！别让他跑了！”陈科长血往头上涌，顾不上战术了，迈步就猛追过去。
东方欲晓反应极快，打个手势，带两个人从另一侧包抄。
工厂外面，警方高音喇叭喊话震天响：“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躲在暗处的“黑狼”嗤笑一声，充满嘲讽：
“哼，投降？做梦！老子玩枪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
车间里地形复杂，到处是生锈的钢铁巨兽和零件，阴影重重，视线极差。
陈科长小心绕过锈蚀管道，耳朵竖着听动静。突然，左边传来“窸窣”声。
他猛地转身举枪，结果却只看到一只肥老鼠嗖地窜过去。
“妈的！”他低声骂了句，冷汗下来了。
东方欲晓开始打心理战，声音在车间里回荡：“黑狼！别躲了！缩头乌龟当得没意思！我们知道你就在这儿！滚出来！”
陈科长知道不能给他喘气的机会，捡起地上一块沉金属零件，铆足劲朝一个堆满油布的黑暗角落狠狠砸过去！
“哐当！”一声脆响。
角落里立刻爆出一声压抑的怒吼：“陈铭！你他妈别逼我！”
“在那边！”东方欲晓听到声音，立刻带人冲过来。
陈科长也红着眼扑过去！
可冲到油布后面，除了一个被砸倒的空油桶，哪还有人？又溜了！
这时，大量增援已彻底控制工厂外围，组成战术小组，由外向内逐步压缩，拉网式推进。
脚步声、战术口令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狼”压力越来越大，包围圈快速缩小。
他变得焦躁。突然，他藏身的木箱后面猛地爆出一声枪响！
“砰！”
狗急跳墙了！他握着黑星手枪，朝东方欲晓们大致方向胡乱射击！
“小心！找掩护！”东方欲晓大吼一声，和陈科长同时扑向机器掩体。
子弹“砰砰”打在生锈钢铁上，溅起火星。
“反击！压制！”东方欲晓一声令下，特警队员自动武器开火，精准点射打得那片区域木屑纷飞，黑狼根本抬不起头。
交火中，黑狼一声闷哼，一发子弹擦过他小腿，带出血花。
他行动立刻一瘸一拐。
但他仍困兽犹斗，一边凭借掩体顽强还击，一边贼眼乱转找逃跑缝隙。
“黑狼！你完蛋了！逃不掉了！”东方欲晓大喝，强光手电死死锁住他身影。
黑狼靠铁架子喘粗气，声音扭曲：“哼，就凭你们？想抓我？差得远！”
“嘴硬！”陈科长和特警队员已从两侧迂回，将他困死在小死角。
东方欲晓逼近一步，枪口稳指：“黑狼，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末日！”
黑狼靠着铁架，活动淌血的手腕，眼里闪过疯狂狡黠：“末日？那可未必！”
话音未落，他竟忘了腿伤，猛地朝东方欲晓这边一扑！
不是冲人，是逼开缺口！东方欲晓侧身闪避，同时一记迅猛擒拿手直取他持枪手腕！
但这混蛋太滑溜，借着惯性一扭，险险挣脱，手枪差点脱手。
“都小心！别让他钻空子！”东方欲晓立刻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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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在死亡角落里左冲右突做最后挣扎。
东方欲晓眼睛死死盯着他每一个细微动作。
很快发现，他那阴狠眼神，总不受控制地、极快地瞟向房间最里面那个堆满废弃电缆的角落。
那地方有鬼！
东方欲晓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脚步无意地朝那角落挪。
黑狼一见，果然像踩了尾巴的猫，更疯狂地扑来想阻止，甚至用身体挡！
“拦住他！”陈科长吼了一声，带两名特警队员猛冲上，用身体和防爆盾死死将受伤的黑狼顶在原地，让他动弹不得！
“小心他狗急跳墙！”队员们惊呼。
东方欲晓抓住这电光石火的机会，一个翻滚接近电缆堆。
起身瞬间，黑狼竟挣脱一丝缝隙，嚎叫着扑来！
东方欲晓想也没想，回身一记凌厉侧踹，狠狠踢中他淌血的右腿伤口！
“呃啊——！”黑狼发出杀猪般惨嚎，捂腿踉跄后退，脸色惨白。
“别挣扎了，黑狼！”东方欲晓厉声喝道，枪口再次指他。
黑狼疼得满头冷汗，喘粗气，眼神更怨毒：
“哈哈…东方欲晓，就算你今天抓了我，也有人…会替我报仇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东方欲晓目光冷冽：“有我在，你们这些渣滓，一个都别想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定时，黑狼脸上突然浮现极度狰狞疯狂的笑容。
他猛地用没受伤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个比打火机还小的黑色物件，用尽最后力气，朝东方欲晓猛地扔来！
“一起死吧！”他嘶声咆哮！
那东西划着弧线。东方欲晓瞳孔一缩，本能跃起一把凌空抓住！
触手冰凉！低头一看——心脏骤停！
微型起爆器！红色按钮刺眼！而他扔出来前，拇指似乎狠狠按了下去！
“有炸弹！撤！快撤！”东方欲晓头皮炸开，嘶声大吼！
所有队员脸色剧变，瞬间战术规避！
可是……预想的爆炸没发生。
时间凝固了一秒、两秒、三秒……
车间里死寂，只有粗重喘息和黑狼疼痛的呻吟。
起爆器……假的？炸弹没响？
黑狼脸上的疯狂笑容僵住，变成极致错愕难以置信：“不…不可能…明明……”
东方欲晓瞬间反应，看准机会，一个箭步飞身扑上，将彻底失神、毫无防备的“黑狼”狠狠扑倒在地！两人翻滚扭打，但他腿伤加上情绪波动，根本没多少反抗力，很快被彻底制服。
陈科长第一个冲上来帮忙，膝盖死死顶住黑狼后背，掏出手铐“咔哒”反铐，这才长出一口气，汗滴下来：“王八蛋……终于…终于抓到你了！”
东方欲晓站起身，擦把脸上汗和灰，看着地上瘫软的黑狼，笑了笑，释然快意：“这下，你总算能还陈科一个清白了，哈哈哈！”
“黑狼”像死狗一样趴着，却仍抬头，血丝眼恶狠狠瞪陈科长，声音嘶哑：“你别得意…我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黑狼”被迅速拖起押走。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捕，眼看似乎终于落幕。
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气氛缓和。
黑狼则一脸灰败茫然，似乎还想不通炸弹为啥没炸。
就在东方欲晓们准备离开这充满尘埃硝烟的房间时，东方欲晓突然猛地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等等！”东方欲晓抬手叫住所有人。
太安静了……不对。
从黑狼被制服起，就有点过于顺利。
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像冰冷缠上脊椎。
东方欲晓的目光像探照灯，再次仔细寸寸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墙壁、管道、废弃机器……最终，定格在黑狼之前拼命想保护、也是东方欲晓最后检查的角落上方——
那里墙上，挂着一幅积满厚灰、印着俗气美女图的老旧日历画。
刚才打斗震动，让画歪了些。
东方欲晓眯起眼，一步步走过去，伸手，轻轻揭开那幅廉价画。
画后面，墙壁上，赫然露出了一个只有硬币大小、深不见底的幽深小孔。
像是观察孔，或者……某种装置的接口。
东方欲晓的心跳莫名加速。深吸气，将眼睛缓缓凑近小孔，朝里望去……
只看一眼，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那里面……那里面根本不是东方欲晓想的秘密通道或保险箱！
那里面……是一只冰冷的、正在无声转动着的……摄像头镜头！
而镜头正中间，一个微小红点，正对着东方欲晓，仿佛一只来自地狱的眼睛，冰冷地、戏谑地……记录着一切！
东方欲晓们所做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暴露在另一双眼睛之下！
黑狼，根本不是终点！他甚至可能……也只是棋盘上一颗棋子！
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