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他们一到现场,爆料的人又说那人不是水老板,是一个什么领导的司机。附近有派出所的人已经来了,他们刑侦处二组的正在处理。
第二晚,东方欲晓他们又来到酒吧,听水老板继续接着昨天的内容侃大山。
当时水衿演血性上头,飞起一脚直接把这孙子踹成了滚地葫芦!好家伙,膝盖骨碎了响,更要命的是那混账的命根子,结结实实磕在马路牙子上,差点当场报废!
这小畜生来头可吓死人!爹妈是潮汕地面儿上呼风唤雨的私营巨鳄!人家眼都不眨,直接砸钱从帝都请来金牌律师,甩出一份盖着“北京司法鉴定所”红戳的“伤残鉴定书”,一口咬定水衿演“故意伤害致残”,狮子大开口就要他蹲五年起步的大牢!
这他妈是要往死里整啊!
水衿演爹妈,纺织厂里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工人,天塌了!拎着东拼西凑买来、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礼品,哆嗦着想去求那尊“大佛”开恩。结果?连人家别墅区的大门都没摸着!保安像赶苍蝇一样把他们轰走了!心酸?憋屈?老实人的命,在有钱人眼里屁都不是!
连水衿演单位的银行领导都看不过眼了,豁出老脸去找那刘老板说情:孩子年轻冲动,赔钱!合理的认赔!只要别让他坐牢!
可那姓刘的鼻孔朝天,直接甩了银行领导的脸子! 转头就放出血腥狠话:“不把那个姓水的杂碎弄进去吃牢饭,老子跟他姓!弄不死他,老子名字倒着写!”
听听!这他妈是赤裸裸的宣战!是拿钱往死里碾人!
后来才扒出来,那穿一身名牌人模狗样的小杂种,是南海市“雪中燕”外贸公司刘老板的独苗命根子!
这老刘头靠着倒腾进口配额和房地产发了横财,老婆娶了仨,个个如花似玉,可惜前几个肚皮不争气,净生赔钱货!直到第三个,老刘头五十五岁,才得了这么个带把儿的!能不往死里宠?能不当祖宗供着?
现在好了!刘家九代单传的独苗,命根子让水衿演一脚干废了!医生说大概率绝后!刘家金山银山眼看要改姓!刘老板能不发疯?能不发狂?能不想生吞活剥了水衿演?!
咱这边呢?银行的法律顾问据理力争,咬死了是“正当防卫!见义勇为!”
案子涉及未成年,没公开审。知道内情的,十个有十个都替水衿演喊冤!这他妈不是英雄是什么?
可你猜法院怎么判?“防卫过当”!还他妈特别加粗强调:“针对未成年人防卫过当,情节恶劣”!
过失犯罪!三年,整整三年青春! 就喂了狗了!天理呢?王法呢?都喂狗了吗?!好在牢里水衿演咬牙硬扛,表现好减了一年,可那失去的两年,谁赔给他?!
东方欲晓听完整件事,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肺都要炸了!这他妈什么狗屁世道!好人就该被枪指着?他憋着火,声音都发颤:“现在,好人真他妈不能做了?做了就得是这个下场?可……可这世上,总还得信点人心吧……”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苍白得像放屁。
旁边那矮胖的漂亮警花,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咬牙切齿:“法律?狗屁!它就认冷冰冰的条文,认那些有钱人能买到的‘证据’! 谁管你当时是不是要被流氓打死?谁管你是不是为了救小姑娘?呸!不过,那个小杂种活该!这就是报应!” 她气得胸脯起伏,恨不能自己上去补两脚才解气!
可就是这么个血性、仗义、被冤进大牢都没磨掉脊梁骨的水衿演,他妈的,现在居然成了杀人嫌疑犯?!
东方欲晓心里翻江倒海,一万个不信!
可铁打的线索指向老友,他不敢有半点马虎!
第二天上午,他叫上外号“陈估计”的老搭档和那位气还没消的漂亮警花,三人油门踩到底,直奔水衿演的小店。
水衿演的门面,就戳在剧团斜对面百十米。铺子不大,二百来平,但门面敞亮,足有十米宽。
门口堆得山一样,矿泉水、饮料、槟榔、辣条……烟火气十足,看着生意还行。
剧团大门倒是鸟枪换炮了!二十米宽的朱红门楼,雕龙画凤,气派得晃眼,透着股老派的“壕”。大门两边,挤着两溜小铺子,一间挨一间,像等着看戏的观众。
刚走到第三间铺子门口,东方欲晓就瞅见了——水衿演!正吭哧吭哧地扛着一袋百十斤的大米,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年迈的父母佝偻着腰,在旁边搬着些杂货,看着就让人心头发酸。
“老陈!搭把手!” 东方欲晓吼了一嗓子,三人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抢着搬东西。
水衿演猛一抬头,看见是东方欲晓他们,还帮着干活,赶紧放下米袋,一把抢过东方手里的箱子:“哎哟喂!东方支队!您几位这是折我寿呢!快!快请进!里面坐!” 他脸上笑意盈盈,但那眼底深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逃不过东方的眼睛。
“老弟,挺忙?” 东方拍了拍他肩膀,那肩膀硬邦邦的。
“嗨,混口饭吃,瞎忙!” 水衿演麻利地用袖子抹了把汗,又扯了几张纸巾递过来,“支队,听说你们最近脚不沾地?大案子?”
“可不是嘛!焦头烂额!” 东方接了纸巾,顺势在茶几旁坐下。
老哥俩刚端起茶杯,“陈估计”已经熟门熟路地蹭到柜台边。水衿演默契地甩过去一包软中华。
“陈估计”接住,抽出一根,“啪”地点燃,深深嘬了一大口,眯着眼品了品:“嗯,硬通货,正!” 然后耍帅似的吐了个烟圈。
东方欲晓笑骂:“注意点形象!跟个老烟鬼似的!”
水衿演也扯了扯嘴角:“陈警官这是憋坏了吧?”
“甭管他!” 东方把茶杯一顿,眼神锐利起来,“老弟,咱开门见山。剧团那档子……毒死人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水衿演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茶水晃了晃。
他抬眼,目光坦荡却也复杂地迎上东方:“听说了……动静那么大。可惜,我是下午去送的货。”
他放下茶杯,声音沉了沉,“我知道……你们是为这个来的。是来查我的。”
别多想!” 东方欲晓摆摆手,但眼神没移开,“就是了解情况,例行公事,你照实说。”
“那天下午,庞团长确实提前招呼我了。” 水衿演语速平稳,“要三提‘雪山’水,还有些面包点心,给演出备着。我大概三点送过去的,卸完货,前后也就一刻钟,立马就回来了。”
他摊了摊手,“谁能想到,晚上开演就……尹倩倩就……唉!”
“是啊!” 东方欲晓重重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案子卡住了!线索不少,能一锤定音、钉死凶手的铁证…他妈的就是找不到!”
“嗯…” 水衿演突然眉头紧锁,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又极其麻烦的事,欲言又止,“这个… 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许屁用没有,也许…就是条大鱼!”
“说!快说!磨叽啥!天塌下来有保密条例顶着!”“陈估计”烟都忘了抽,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
水衿演没立刻回答,而是先飞快地扫了一眼店外,又看了看东方欲晓。
东方眼神凝重,缓缓点头:“水老弟,但说无妨!” 他甚至故意用了点平剧腔,想缓和下紧绷的气氛。
水衿演身体猛地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声,带着一种发现惊天秘密的紧张感:“就在那天,晚上八点半左右,那会儿…尹倩倩应该刚出事,乱着呢…” 提到死者名字,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正发动车子要去小丽外婆家送货,车灯那么一晃,”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他妈看得真真儿的!三个男的!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从那剧院的‘特别通道’——就是平时锁着、专给领导走的后门——溜出来了!看那派头,走路带风,官威十足!像是当大官的!可那躲躲闪闪、生怕被人看见的怂样……操!绝对干了见不得光的大事儿!那脸色,跟撞了鬼一样!”
东方欲晓三人瞬间瞳孔地震!这他妈……是撞破秘密通道里的鬼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