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咱们的“人形扫描仪”陈估计科长，举着那瓶开了封的“雪山”矿泉水，对着灯光，嘴里念念有词：“东方！这瓶口……我估计……有点东西！”
全场目光“唰”一下钉死在那瓶平平无奇的矿泉水上，连正准备再次变身“不锈钢玫瑰”的刘懿霞，都硬生生把涌到喉咙口的东北腔咽了回去，眼睛瞪得像铜铃。
东方欲晓一步上前，跟陈估计凑近瓶口，俩脑袋几乎顶一块儿，像俩寻找蚂蚁洞的考古学家。
陈估计小心翼翼地从宝贝勘查箱里摸出个放大镜，往瓶口边缘一怼，鼻尖都快贴上去了：“看！瓶盖内侧！螺旋纹下方！三点钟方向！”
东方欲晓眯着眼往里瞧——嚯！瓶盖内壁靠近螺纹根部的位置，赫然有个极其细微、小得几乎忽略不计的……小孔！针尖大小，边缘有点不规则。
“卧槽！”东方支队没忍住，“这孔……怎么像是从里面往外扎的？还他妈是手动戳的？”
陈估计一脸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我估计……这绝对不是生产线上的失误！看着像用某种……尖锐的玩意儿，手动扎进去的！看这毛刺边缘。”他用戴着白手套的小镊子虚点一下，仿佛那里藏着一个微观宇宙，“而且置置刁钻，拧开喝水的时候，嘴唇刚好能覆盖这个区域……”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毒，很可能就是通过这个小孔下的！精准投喂尹倩倩！
就在这时，法医那边初步尸检报告的传真也“滋啦滋啦”到了东方欲晓手上。
他快速扫了一眼，眉头拧成了“川”字：“死亡原因确定了，中毒。一种叫‘五毒散’的混毒，民间土方弄出来的玩意儿，成分复杂隐蔽，死得快，尸检还不容易第一时间验全！关键是……”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扫过所有人：“法医说，毒物入体的通道，高度怀疑是……口腔黏膜快速吸收！”
陈估计一拍大腿：“对上了！瓶盖下毒！喝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舔进去！” （“陈氏断案法”上线）
“td！”东方欲晓忍不住又骂了一声，这案子太邪门了！现场查了个底朝天，矿泉水瓶、道具、衣服毛都没发现毒物残留！唯独这个隐蔽到极致的瓶盖小孔……简直是魔鬼藏在细节里！
他烦躁地揉着太阳穴，闭起眼想理清这团乱麻。突然，耳边响起刘懿霞那带着浓浓质疑的东北腔：
“现场的人？又不是全留下来了！有个人他来过舞台，后来早就走了！难道不应该好好查一查吗？”
刘懿霞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大家伙儿这才想起，开演前那阵乱哄哄的准备期，确实有个“熟人”在后台转悠过！一个存在感超高、但谁都觉得“他绝对没问题”的人！
这个人，叫水衿演！大家都管他叫水老板！
要形容水老板？身高一米八二，长得那叫一个魁梧壮实、虎背熊腰！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的内心跟他的外表一样，纯24k善良憨憨！
他是剧团旁边那家“水家便民百货”的老板，外省人。
据说，他前几年来南海市闯荡，干啥啥不顺，最后在剧团门口盘下个小门脸，愣是靠着他那“超人售后”精神打出了一片天！
他的小店原则就一个字——信！
凡见过两面的，赊账！小到一瓶水，大到粮油米面，只要你吱声，他蹬着小三轮给你送剧团宿舍！
谁家搬个东西修个水管，吼一嗓子“水哥！”，他撸袖子就来，比喊物业都灵！
附近大小单位的采购清单，他记得门儿清，价格比超市还美丽！男女老少通杀，社区宝藏大叔！
东方欲晓一听怀疑到他头上，第一反应差点没笑出声：“老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啥这么信任水老板？这事儿得说到两年前那个全省公安系统篮球争霸赛决赛！
当时场面激烈得堪比nba篮球比赛。
最后十秒钟，南海市局87:86领先省厅一分！球权在省厅小夏手上！只见他一个后撤步，三分线外拔起就射！篮球划过一道优美抛物线，眼看着就要空心入网……
一道蓝色闪电，平地升空！“啪！”一记如来神掌式盖帽！那球跟导弹一样直接飞出界外！
“卧槽牛逼！”
“东方牛逼！”
掌声喝彩震耳欲聋！然而……“咚！”一声闷响。“嗷——！”
伴随着一声大叫，场边一个看得正嗨的围观群众，惨遭这枚“人肉炮弹”精准爆头！那人脑瓜子嗡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下意识抬手一挡……
“咔嚓！”，现场仿佛听到了骨折声。
没错！幸运儿，就是我们的水衿演水老板！当时就捂着手蹲地上了。
这个“事故”当事人，正是东方欲晓和水衿演的首次非正式会晤！
比赛结束，哨声一响，东方欲晓立马狂奔过去：“兄弟！兄弟！对不住对不住！手怎么样了？”
水老板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事！兄弟你跳得真高！好球！”
送去医院一查：左手无名指骨折，外加轻微脑震荡。
急诊室里，医生一边给固定夹板一边数落东方欲晓：“小伙子打球火气也太旺了吧？这要直接扣头上，人都能给扣没了！多亏这大哥用手挡了一下，卸了大部分力！”
东方欲晓愧疚得不行，各种道歉拍胸脯保证医药费全包。
水老板倒是看得开：“嗨！小意思！正好体验一把急诊通道！就是……就是下次扣篮别往人堆里招呼成吗？哥这老骨头不经砸啊！”
从那时候起，他俩就认识了。
聊天中得知，水金演这铁塔般的身板儿不是白长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特种兵退伍！还在部队里当过师部篮球队队长！难怪反应那么快用手挡球！
东方欲晓对这个实诚又抗揍的大哥印象极好。水老板伤愈后，东方欲晓一直想找机会请他喝酒赔罪。
记忆里那个憨厚爽朗、因为篮球意外结识的耿直大哥水老板，和眼前这个涉及一条人命的阴险毒杀案……这反差也太他妈割裂了！就像让熊猫去当刺客一样离谱！
东方欲晓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回忆里的暖色调压下去。他拿出警方根据多个目击者口供整理的时间节点记录单。
重点来了！
一个舞台工作人员清晰地指认：就在开演前二十分钟左右，他看到水衿演提着一袋东西（疑似送水）出现在后台。
然后……然后他似乎跟准备上台的尹倩倩有过短暂接触！说了几句话，把什么东西递了过去（目击者角度很像递了瓶水）！随后，在开演前不到五分钟，水老板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剧院！从那以后……直到案发，他人都没在现场！
完美符合刘懿霞说的“早就走了”。
“水老板……老水……”东方欲晓盯着时间表上的空白时段，眉头越锁越紧。
“陈科！”东方欲晓猛地抬头，“立刻！联系技术组，调取剧院所有出入口及附近街道监控！时间范围开演前半小时到案发后十分钟！重点查找水衿演离场时的影像和路线！”
“是！”陈估计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指尖飞快按键。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旁边，仿佛两尊绝美雕塑的孪生姐妹花——刘芥蓝和刘蔚蓝，突然互相交换了一个极其微妙的眼色。
姐姐芥蓝微不可察地轻轻向前挪了一小步，那只白玉般的手优雅地抬起来，好像想说什么……
“东方队长。”芥蓝那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东方欲晓心下一紧，转头看向她。
芥蓝精致如画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混合着迟疑、惊惧和某种看穿一切的了然，她的目光没有看东方欲晓，带着一丝颤抖，望向了东方欲晓身后那个巨大的舞台背景板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得如同炸弹计时器的读秒声：“其……其实……水老板他……走的时候……手里好像……”
她顿了顿，仿佛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下一句，“好像……还拿着一个……很小的……针筒一样的东西？就……就跟陈科长刚才放大镜里看的那种……东西……有点像？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也可能……是灯光晃眼……看错了？”
说完最后那句“看错了”，她那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里，恰到好处地蒙上了一层水雾，像被吓坏了的小鹿。
轰——！！！芥蓝妹妹这句话，不亚于又在沸腾的油锅里浇了一勺热油！
连陈估计都停下了拨号的手，猛地扭头死死盯住芥蓝，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陈氏数据库”疯狂检索中！
东方欲晓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那个憨厚老实、一起喝过酒、拍着肩膀喊“东方老弟”的水老板形象，瞬间被“手持针筒阴险下毒”的冰冷猜测覆盖！
难道……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