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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槐下高中】晨曦雨露(1 / 1)

“滋啦——!”

树脂滴落在李未的胳膊处,白烟腾起,皮肤瞬间焦黑萎缩!钻心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女教师的杀意,在李未头顶,正缓缓压下,要将他碾为齑粉!

玻璃化的边缘顺着伤口,向脖颈和心脏蔓延,他的视野开始发黑,眼前模糊的身影在视网膜上分裂成无数重影…

“只能走到这里了吗!有点遗憾,但是终于可以休息了。”

李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虽然说起来很可笑,他觉得太累了,真累了,放弃吧。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的刹那——

“叮铃铃铃铃——!!!”

下课铃声,猛地撕裂了教室的寂静!下课了!

顿时,禁锢身体的力量轰然消散!

虽然无法确认实体动作,但女教师压下高跟鞋尖的动作应该是瞬间凝固了!之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呃啊!”李未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软泥,从凝固的姿态中瘫软下来,重重摔倒在地。

右手死死捂住肩头焦黑的伤口,玻璃化的边缘暂时停止了蔓延,但那条断臂处传来的撕裂感,如同跗骨之蛆,从未停歇。

“醒…醒过来啊!”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低吼,仅能活动的右手狠狠砸向旁边江玄和林牧趴伏的课桌!

腐朽面三年四班,林牧浑身浴“血”——那不是血,而是某种不知名的固体和液体夹杂着。

无数痛苦哀嚎的“尖叫声”在他周围开合,布满血丝的“既视感”死死盯着玻璃断臂!一条由无数细小骨片拼合而成的巨大触须,猛地突破刀锯的防线,卷向那光芒最盛的断臂肘关节!

“滚开!”林牧目眦欲裂,手锯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劈向骨片触须的根部!

就在锯刃触及的瞬间——

“砰!砰!”

现实世界李未的拳头,隔着时空的帷幕,重重砸在腐朽面课桌上的闷响,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冰块!

江玄半透明的身体猛地一震!在“过去”教室中,他正艰难地用意念在桌面书写【西门…锯…】,化学老师衣领下蠕动的根须和他冰冷的困惑目光如同绞索收紧——来自现实的“敲击”如同电流贯穿了他即将消散的灵体!

“呃!”腐朽位面中,江玄趴伏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

这微弱的扰动,如同在沸腾的怪物狂潮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所有扑向玻璃断臂的触须动作出现凝滞!

对林牧而言,这瞬息已足够!

“给我——断!!!”狂吼声中,崩裂的手锯带着最后的凶性,狠狠斩入骨片触须的根部!暗红锈光与触须内部爆发的惨白骨质光芒猛烈碰撞!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炸响!骨片触须应声而断!同时,江玄的身体在腐朽面猛地弹起,双眼布满血丝,大口喘着粗气,从那个阳光穿透灵体的“过去”地狱中挣脱回来!

“走!”林牧一把抓起地上裂纹密布、光芒略显黯淡的玻璃断臂,如同捧着点燃引信的炸弹,另一只手拽起刚清醒还浑浑噩噩的江玄,手锯开路,撞开几条因受创而迟缓的触须,疯狂扑向115寝室的方向!身后,是无数恐怖触须组成的黑色狂潮!

短暂的课间如同风暴眼的宁静。

115寝室内,三人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李未瘫在床上,肩头焦黑的伤口被林牧用撕下的校服布条草草包扎,暗红的血渗出,伤痕清晰可见。

玻璃化的边缘暂时稳定在锁骨下方,但每一次来自腐朽面断臂的冲击都让他脸色惨白如纸。

江玄眼神还残留着在“过去”教室阳光穿透身体的恐惧。

林牧将手锯平放在地上,锯刃崩了七八个缺口,已经残破不堪,周边没有其他趁手的家伙了,手锯是唯一的倚仗。

信息在急促的气声和蘸着血水的书写中飞速交换。

江玄:【腐朽面就是现在!学校的过去已死,没救了!出口西门!明晚!手锯是隔开出口的关键!校长陈启明!神秘男顺德!相机是他们留下的“眼睛”!槐树的心在西边!一定要出去!】

林牧:【西门报告!树吊人影!声波扰动引发空间坍缩!锯?可能是切割空间?或核心?李未断臂在腐朽面是坐标!吸引怪物!】

李未(艰难书写):【女教师…怕下课铃?规则有间隙?铃声…是唯一能打断她的“声音”?】

拼图在剧痛与恐惧中勉强嵌合。西门是唯一的生路,也是终极的死地。

明晚,是最后的审判日了。

“熬过今晚…”江玄用沾血的手指在地上划出歪斜的字迹,眼神却异常锐利,“…就赢了。”

之后他又用手指,在“赢”字上点了两下!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却足以点燃最后拼死一搏的勇气。

今天晚自习的死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沉重。石英钟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敲在棺材板上的钉锤。

逝去的人终将逝去,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

李未虽然是有多次时空裂痕经验,但是一条胳膊废了,战斗力大打折扣,江玄和林牧二人都是新手,毫无经验,只有一腔想活下去的热血。

三人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胶带下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江玄面色凝重,但是心跳不安。林牧将手锯藏在桌洞,他的手在不停颤抖,兴奋又害怕。李未的断臂处,玻璃化的冰冷与腐朽面传来的冲击感交替折磨着他。

下课铃如同天籁,又如同丧钟的前奏。三人几乎是冲回115寝室,反锁房门,背抵着冰冷的铁皮。胶带再次成为保命的枷锁,紧紧封住可能泄露一丝声息的嘴唇。

黑暗再次降临。

寂静不再是保护,而是孕育未知恐怖的温床。

门外,出现了声音。起初,以为是幻听。

那熟悉的拖把声,“嗒…嗒…嗒…”,不急不缓,如同索命的更漏,在门外走廊徘徊。每一次靠近115寝室的门,都让三人的心脏骤停。但这一次,它没有停留,只是如同巡逻的狱卒,缓缓远去。

短暂的“安全”并未带来安宁。死寂开始有了“质感”。不对劲,这次又是什么。

“沙…沙…沙…”

是在水泥地面上摩擦移动的声音,极其细微,贴着地面从门缝下方,渗入室内!声音的来源并非一处,而是从寝室的四个角落同时响起,向着三人的床铺包围过来!

出现了一个声音,那是李海的声音!是那些在规则下被抹杀并透明化的存在,这是他残留的“声音”怨念!它们被李未那条既是坐标又是“异类”的断臂吸引,在死寂的深夜里复苏了!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无数湿冷的纸,贴着脚踝、小腿、床沿…向上贴着!带着冰冷的怨恨!是啊,凭什么这三个人活着,好不甘啊…

“唔!”李未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玻璃化边缘传来针刺般的剧痛,仿佛那些声音的触须正在啃噬他的存在!林牧的手在黑暗中死死抓住床沿,手锯仿佛在枕下发出哽咽。江玄屏住呼吸,浑身肌肉绷紧到极限,冷汗浸透衣衫。

“沙沙”声爬上了李未的床沿!冰冷的触感穿透了薄薄的被褥,缠绕上他那条玻璃断臂的残留边缘!

“嗡——!”

“沙沙”声瞬间变得狂暴!无数细碎的声音汇集成嘶鸣,直接在三人的脑髓深处炸响!同时,寝室中央的地面,厚厚的灰尘如同被狂风卷起,疯狂旋转!

一个由无数残骸和黑色根须强行糅合的旋涡正在形成!旋涡中心,一只完全由痛苦哀嚎的“嘴”组成的巨大利爪,缓缓探出,抓向床上因剧痛而蜷缩的李未!

千钧一发!

林牧如同猎豹般从床上弹起!手锯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那只声带利爪!骨刀紧随其后,刺向旋涡的核心!

“噗嗤!锵!”

锯刃劈入声带组成的胶质,如同切入滚烫的沥青,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暗红的锈光与惨白的声波光芒激烈冲突!骨刀刺中旋涡核心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无形的精神冲击!

声带利爪被暂时阻住,但更多的触须从漩涡中疯狂涌出!

“唔唔唔——!”江玄也扑了上来,没有武器,他只能用缠着胶带的双手,死死抱住一条卷向林牧后颈的触须!触须冰冷滑腻,力量巨大,疯狂地扭动挣扎,表面的灰烬簌簌落下!

三人如同陷入流沙的困兽,在绝对的黑暗与无声的搏杀中,与来自寂静深渊的怪物殊死缠斗!每一次碰撞都无声而惨烈。

李未玻璃断臂的坐标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源源不绝的恐怖。林牧的手锯在切割中不断崩裂。江玄的双手被灰烬触须的冰冷和挣扎的力量勒得青紫麻木。

时间在无声的厮杀中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如年。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浸透了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浓墨般的夜色边缘,渗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灰白。

天…快亮了。

仿佛感应到光明的迫近,旋涡猛地收缩!卷住林牧手锯和江玄手臂的触须如同退潮般缩回!

地面的旋涡迅速塌陷、消散,只留下满室狼藉的灰烬、散落的暗红锈屑和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怨毒气息。

三人脱力地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床沿或墙壁,胸膛剧烈起伏,胶带下的嘴唇无声地开合,贪婪地汲取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伤口在剧痛,身体在颤抖,真好!天快亮了!。

清晨,阳光如往常一样洒向大地,但要照进115寝室却显得有些艰难。它费力地穿过厚厚的灰尘和水渍,终于爬上了窗台,将室内的一片狼藉展现在眼前。

寝室已面目全非,在这片混乱之中,有三个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的身体疲惫不堪,伤痕累累,衣服也破烂不堪,但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希望。

林牧用手写到:“幻觉?”

江玄想了想,摇了摇头。

李未看了看,没在说话,仿佛同意了江玄的看法。

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的,他们真的差点就死了。

三个人,在这充满危机和未知的环境中,已经度过了整整两天。此时此刻,他们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考验。

如今,终于到了第三天,也是任务的最后一天。

他们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到达西门的出口,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夜晚即将来临,三人深吸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准备迎接最后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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