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姐自然瞥见戴轶和欧阳文飞的惊诧神色,但她并未在意。
只见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你就是欧阳文飞?你们科已连续三个月获得甲等好评,这在咱宝庆府的肃卫当中可是独一份,就是咱肃卫其他各府司部当中也不多见,于统领对你很是关注呐!”
欧阳文飞的眼中不禁划过一丝得色,但嘴上自是连道不敢当,并谦虚的对露姐施了一礼。
同时他也感到很是好奇,这位露姐到底是何来头?居然连他们第七科获得甲等好评之事都如此清楚?
于是他一脸好奇的扭头看向身旁的戴轶。
戴轶自然清楚欧阳文飞的意思,他笑道:“文飞,忘了给你介绍,露姐乃是姜科长的堂姐,她可是咱肃卫财务科的副科长兼审计组长呐!”
“啊?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姜组长?失敬失敬。”欧阳文飞的脸上已堆满了惊喜之色,并再次恭敬的对姜露施礼。
虽然欧阳文飞不知姜组长的名字叫姜露,但他自然晓得审计组的组长姓姜,也听说过姜组长乃是肃卫财务科长姜有忠的亲戚。
其实肃卫各司部皆很重视财务科的审计组,因财务科发放给他们肃卫各司部的考勤月俸奖金等等,哪一样不受到审计组的审核查验?
财务科长姜有忠管着肃卫的钱袋子,而姜露的审计组无疑是‘钱袋’上的那根松紧绳。
就如欧阳文飞负责的肃卫警备二司第七科,每到月底就是他与科内骨干们最为忙碌的时候。
因肃卫内查司与财务科审计组皆会派人去他的第七科进行内务稽查、核算账目等事,以定下当月该给第七科发放多少月俸奖金等,继而上报肃卫本部以进行综合评定。
适才姜露说欧阳文飞的第七科连续三个月获得甲等好评,这不仅在宝庆府一枝独秀,且在肃卫各司部当中也不多见,此话的确是姜露在表扬欧阳文飞。
当欧阳文飞在四月间随肃卫警备二司进入宝庆府以后,他在肃奸等事上就做得很是卖力,因此他的第七科在四月就得了甲等好评。
在五月时,因着公子赵攸与高文龙谋划的一系列事件,如在廉桥镇刺杀楚军商会副会长吴丕的侄儿吴志林,如派人在巨口关重伤陷阵右营千总尤金银并致其死亡,又如在白马关之外的湘乡县发展商队武装等等。
这一系列事件可是把宝庆府的军政商界乃至肃卫的高层全给牵扯了进去。
如肃卫警备二司的司长石大勇、调查科长戴轶皆因失察之罪被通报评批且降职罚俸暂时留任;肃卫驻宝庆府内查分司长柴八斗被通报批评且去职;原肃卫驻宝庆府枢密分司长冯姒、西路总管府安保司长侯庆奎被通报评批且罚俸等等。
但这些事都与欧阳文飞的警备二司第七科无关,他们科可谓完美的避开了所有负面事件,是以拿到了五月在宝庆府的肃卫各司部科当中唯一的甲等好评。
虽然欧阳文飞的刑讯手段之残忍与衡阳分处长石二勇不相上下,但不可否认的是,欧阳文飞对于本职工作的确做得很是不错。
加之欧阳文飞对自己的个子太过矮小感到很是自卑,因此极想在别的方面证明自己的能力。
六月间他的第七科开始负责整个邵阳县的东部区域,无论是肃奸还是舆论导向等诸事,他都处理得游刃有余,故而六月底又得到了甲等好评。
虽然六月间的宝庆府各地,出现了极多关于新任的肃卫驻宝庆府枢密分司长卢苇的流言蜚语,但这并非甚影响大局的舆论。
况且欧阳文飞虽很是嫉妒‘朝中有人’的卢苇,毕竟他和卢苇在五月时还同为科长级别且在太芝庙镇搭过班子,结果卢苇竟一跃成为了与警备二司长石大勇同级的存在。
而他欧阳文飞只是实权多了些,管的地方大了些,但却依旧只是个科长而已。
可六月间那些关于卢苇的谣言还真不是欧阳文飞传出去的,因此这并未影响肃卫内部对他的每月考评。
正如肃卫财务科审计组长姜露所言,肃卫各司部当中能连续三个月获得甲等好评的部门委实不多见,因此欧阳文飞的名字已经得到了肃卫统领于青青的关注。
想及此,欧阳文飞的心头火热至极,他有他的理想抱负,那就是不断的往上爬到更高的位子。
尤其是受了卢苇突然高升的刺激以后,他就变得更为渴望高位与权力。
而他除了好色与喜欢审讯拷打犯人这两个嗜好以外,那是既不贪财也不嗜酒沾赌,且他从不跟肃卫以外的军政商各界要员们私下接触。
尤其是最后一点,这无疑是他能够连续三个月获得甲等好评的重要考量之一。
欧阳文飞这时又想到姜露的身份,难怪连心高气傲的戴轶都对姜露恭敬有加,原来姜露是姜有忠的堂姐啊?
同时欧阳文飞也对戴轶升起了一丝不满,想他对戴轶是多么的忠心耿耿毕恭毕敬?戴轶交代给他的事,他哪次不是尽心尽力去完成?
可戴轶嘴上跟他称兄道弟的,还时常感叹说不像卢苇那个狐狸精般‘朝中有人’,谁知戴轶跟姜有忠的堂姐如此熟络?
难怪戴轶在五月下旬时还被通报批评且受到降职留用的处罚,但到了六月下旬就晋升为警备二司的副司长,看来戴轶也同样‘朝中有人’不是?
戴轶自不晓得欧阳文飞此刻在想些甚,他也无所谓欧阳文飞有甚羡慕嫉妒的念头。
毕竟他能够升任警备二司的副司长,的确是得到了姜露的鼎力支持。
而此时姜露就在身边,戴轶又岂会不给欧阳文飞好生介绍这位好大姐的坚实背景?
只听戴轶笑道:“文飞,你可知咱衡阳城有‘四朵金花’之说?”
正在嗑着瓜子的姜露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她故作气恼的白了戴轶一眼:“哪有甚四朵金花?都是些坊间愚妇的传言罢了。”
欧阳文飞可是个极懂察言观色的精明人,他如何看不出戴轶是借着这个话头来奉承姜露,而姜露虽故作气恼实则很想让戴轶帮她炫耀何谓‘四朵金花’?
还四朵金花呢?不就是四个老妪而已?欧阳文飞心中冷笑,面上则故作好奇的笑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