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三人都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
云卿早知道段青州内心的想法,没有急于安抚,更没有急于招揽。
只是将所他查到的秘密和盘托出!关于“啸月山庄”的秘密,及“神域”想要控制朝堂的事,告知段青州。只是隐藏了,永安帝想要还魂到他身体里,达到长生的目的。
他并沉声道:“段王爷,圣域是先帝一手创建的,起初只是为了控制民心,他们为朝廷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为朝廷收取更大利益!如今,圣域权利越来越大,他们效仿先帝的手段,利用啸月山庄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好坐收渔利!”
原来是这样!
圣域之事段青州自然知道,南粤离福州这么近,圣域所作所为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以前要明哲保身,不想插手,可如今,他们竟然连他的儿女都不肯放过,此事已经不能坐视不管了。
段青州闭目良久,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的清明。
“区区圣域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大齐江山!”这口气他实在受够了。
“殿下,段某人不才,也并无大志,我们段家几代人忍受骨肉分离之痛,苦守南粤,从来没有过异心呀!此次出征并非我所愿,这八万铁骑也不是南粤兵马。还请太子明鉴!”
段青州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铿锵如铁。段沐辰也跟随父亲跪下。
云卿赶忙伸手扶起段青州父子:“段王爷言重了,此事我早已查明!这些兵都是啸月山庄的私兵,他们背后是圣域。”
段青州身体微微一震,目光与身侧儿子短暂交汇,那一眼,仿佛要卸下他们段氏一族几代人的重任。
段沐辰目光坚定的看着父亲,段青州终下定决心,他再转向云卿时,神情已如磐石。
“殿下仁德睿智,洞若观火,实乃大齐子民之幸,亦是我段氏之恩人!犬子小女,屡蒙殿下搭救,此恩重于南岳。”
他深吸一气,斩钉截铁,“从此刻起,我段青州并南粤段氏,唯殿下马首是瞻!只求殿下……给我段氏一条生路,莫再让子孙后代,受这骨肉分离之苦!纵使褫夺封号,归为草民,段某亦心甘情愿!”
“求殿下成全!”段沐辰的声音坚定响起,是为附和,更是誓言。
云卿目光扫过这对父子,眼中是了然:“王爷所求,亦是孤心所愿。”
“南粤自归顺大齐以来,百姓安居乐业,段氏一族世代忠烈,戍边安民,其心可昭日月,其功铭于山河。我们早已是血脉相连、休戚与共的一家人。此次风波骤起,非因忠义有亏,实是居心叵测之辈从中恶意挑拨,欲毁我大齐柱石。”
“那八万铁骑,仍在啸月山庄掌控之下。主帅倒戈,山庄大可另立傀儡,顷刻间便能再掀波澜。”
云卿的话段青州立时就明白:“殿下,我这里有一份名单,这些人应该就是您说的啸月山庄之人,他们是这支军队的掌控者!”
云卿欣然接过,他自然不会给敌人喘息之机。三个人又在房间里密谈了许久。
永安帝麾下四人,一死一伤,苍楠下落不明,仅余苍栩仍在暗中兴风作浪,段氏兄妹被掳正是他的手笔。
对此,云卿早有应对他的办法——冥渊,这把亮剑是时候该出鞘了。
也让苍栩尝一尝被追杀的滋味!这也能让他自顾不暇。
拂晓前,最浓重的黑暗时刻,黎明就在不远的将来。
段青州与儿女依依惜别,万千嘱咐凝于无言的注视中,旋即悄然潜回大营。
天色未明,战鼓已惊破晨曦。
段青州升帐点将,发下军令:八路精骑,分攻江州八门!
城头之上,云卿身着黑红战甲亲自迎战。这亦是计中一环——那八路统帅,尽是啸月山庄之人。今日之战,就是为这八个人的项上人头。铲除啸月山庄所有毒瘤!
战马嘶鸣,箭雨蔽空。从日出至午后,八处城门战况激烈,然每一次交锋,皆在云卿与段青州默契掌控之下。待得夕阳染血,八名啸月山庄主将,已尽数伏诛,首级悬于旗杆之上,以儆效尤。
段青州随即以,“临阵折将、亟需整饬”为由,迅速将麾下兵马拆散重组,安插了心腹将领,皆是云卿与段青州自己人。
八万铁骑的权柄,于几日之内,悄无声息地易主。
至此,江州之围自解,京城局势亦随之扭转。云卿收服八万精锐,逆转乾坤。
可他心中把这一份功劳都要归功于慕倾城,要不是他的暖暖冒着危险救出段氏兄妹,他今天只怕还在跟段青州拼死一战。
次日清晨,江州城门轰然洞开,晨光如金绸铺满长街。道路两旁,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因为,太子殿下凯旋归来,今日万民出门相迎!
慕倾城和苏清颜、沐瑶姐妹三人,早早的预订了一间临街的茶楼。翘首企盼的云卿凯旋归来!
“嘚嘚嘚…………”
清脆的马蹄声踏碎了青石路面上的晨露,一道身影破开淡金色的光雾,缓缓入城。他身后是整齐带着肃杀之气的黑甲军。
百姓们停止了喧闹,胆怯的往后退缩,直到看清最前面那人!
云卿身披一袭玄色赤焰纹的披风,日光流淌在黑亮的铠甲上,折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光华。
他未戴头盔,墨发束着银色发冠,几缕碎发拂过线条完美的侧颜。铠甲肃杀,却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深邃如琢,那通身的气度,是久居上位的雍容与历经沙场的锐利完美的融为一体,俊美得近乎不染凡尘。
时间静默,只持续了一瞬。
随即,整座城池仿佛热油倒进了清水,骤然沸腾!惊呼与欢呼如浪潮般席卷长街。
“这就是咱们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天啊……这、这人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
“真像是天神下凡!”
大姑娘小姑娘们看得痴了,心醉神迷,要不是有那肃杀的黑甲军拦着,只怕脂粉就能把云卿就地掩埋!姑娘们手中的香帕、头上的鲜花、腰间的荷包玉佩,再也忍不住了,如同着了魔一般,化作漫天缤纷的“雪片”,不管不顾地朝着马背上那光芒万丈的身影抛洒而去。
男人们见争不过,只能退避三舍。骤然间,空气里花香、脂粉香弥漫开来,交织成一种狂热的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