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让妾身为你弹奏一曲吧。”
白瑾之微微勾了勾脚尖，声音微颤道。
如此近距离下，她能清晰感觉到陈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并不淫邪，却坦荡直接，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打量，如同审视一件值得收藏的珍品。
早上被柳姨唤去时，白瑾之心里便已明白了七八分。
柳姨话说得婉转，只道今日钱少爷要招待一位极其重要的贵客，要她务必好生伺候，若能得那位贵人青眼，于她、于听潮轩皆是福分。
话说到这份上，白瑾之哪里还不懂？
在这等风月场中浸染数年，她早知清白之身不过是待价而沽的筹码，四海商会救她于危难，花灵石捧她成名，自然是要连本带利收回的。
她曾暗自揣度过无数种可能，最坏的便是被送给某个年迈的修士做侍妾炉鼎。
如今见到陈帆，他年轻俊朗，修为虽不算顶尖却气势不凡，更是御灵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她心中甚至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悄然松弛了几分。
或许，这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至少，眼前这人看着顺眼。
陈帆的目光在她抱着琵琶的纤指、微垂的颈项、乃至被旗袍包裹的玲珑曲线上缓缓流连，最终停驻在她蒙着面纱的脸上。
忽然笑着开口道：“听说，见过白姑娘真容的男子，不过一手之数？不知陈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一睹芳容呢？”
白瑾之心尖儿微微一颤，抬起秋水般的眸子，对上陈帆的目光。
那双眼眸清亮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抿了抿柔软的下唇，没有犹豫太久。
既然已决心接受，又何必忸怩作态？
她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缓缓解开了耳后系着的丝带。
薄如蝉翼的白纱无声滑落，露出一张完整的面容。
陈帆眼神微凝。
果然极美。
像是江南三月烟雨浸润过的海棠花，温润、柔婉、静谧。
肌肤莹白剔透，眉眼如画，鼻梁秀挺，唇瓣是自然的淡粉色。
虽不施粉黛，却更显得清纯可人。
最动人的是那双眸子，清澈中藏着淡淡忧郁，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她微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感。
这是一种能轻易激起男子保护欲与占有欲的美。
陈帆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欣赏，从她光洁的额头，到精致的五官，再到线条优美的下颌与修长的颈项，一寸寸看去，仿佛要将这副容貌镌刻心底。
白瑾之被他看得脸颊渐渐晕开绯色，一直蔓延到耳根与脖颈。
她从未被男子如此近距离，如此直接地端详过，那目光虽不淫邪，却充满侵略性与占有意味，让她心跳莫名加速，指尖下意识绞紧了旗袍柔软的布料。
她微微侧开脸，声音比方才更轻软了几分，带着细微的颤音道：“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妾身弹奏给你听。”
陈帆却摇了摇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他忽然站起身，绕过红木圆桌，朝她走来。
白瑾之心中一紧，抱着琵琶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看着陈帆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男子气息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火焰灼烧后的凛冽味道。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起身相迎，还是继续端坐？
心中正慌乱间，陈帆已走到她身侧。
紧接着，陈帆直接俯身，一只手臂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掌心贴着她后腰的旗袍布料，微微用力，便将她连同怀中的琵琶一起揽入怀中！
“啊！”
白瑾之低低惊呼一声，猝不及防下，上半身已被带得靠向他坚实的胸膛。
琵琶差点脱手，她慌忙抱紧，脸颊却已贴上他衣襟。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与沉稳的心跳。
属于男性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带着淡淡的灵酒醇香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公子……”
白瑾之脸颊滚烫，下意识地想挣开些距离，却被那只手臂牢牢箍住。
陈帆的掌心温热，透过旗袍的丝绸面料，紧挨着她的后腰，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陈帆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刚刚白姑娘弹奏的曲子真是美妙，刚好，我也略通音律懂，离得近些，才好探讨一二嘛。”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白瑾之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她哪里还不明白陈帆的意思？
什么探讨音律，分明是想亲近她、占她便宜。
可……这本就是她今日被叫来的目的，不是吗？
心中那点微弱的抗拒，在认清现实后迅速消散。
她不再挣扎，任由自己靠在他怀里，只是抱着琵琶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声音轻软得几乎听不见。
陈帆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女子身躯柔软纤细，腰肢不盈一握，旗袍下的曲线贴服着他，玲珑有致。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不是脂粉味，而是一种清雅的、类似莲叶混合着某种冷香的幽韵，与她柔婉的气质十分相配。
他揽着她腰肢的手并未进一步动作，只是这么抱着，目光落在她晕红的脸颊和轻轻颤动的长睫上。
随后，陈帆的手指随意的在琵琶弦上拨弄了一下。
“嗡……”
一声低哑的颤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漾开。
白瑾之身子微微一颤，仿佛那弦音拨动的是她的心弦。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看向陈帆近在咫尺的侧脸，见他神色专注地看着琵琶，指尖在弦上随意拨弄，竟真的像是在研究乐器。
这个人，竟然真的要跟她探讨音律？
陈帆的手指在琵琶弦上又随意拨弄了两下，发出几声不成调的杂音。
他确实不通音律，刚才那几下纯粹是装模作样。但既然要泡妞，总得摆出点风雅的架势。
又发出几下难听刺耳的音调后，陈帆轻咳一声，也不觉得尴尬。
他将琵琶轻轻放回白瑾之的膝盖上，像是无意间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感受到那细腻肌肤微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