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是……”菲克斯思考了一下，“是壁炉的安全护栏。防止人们靠得太近被烧伤。但它不是火本身，也不是温暖本身。”
他走向天台边缘。
“你建造护栏，我管理火源。我们不是盟友，甚至不是对手。我们是……这个疯狂城市里，两个都认识到疯狂需要被管理的人。管理方式不同，但目标一致：不让哥谭把自己烧成灰烬。”
蝙蝠侠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看着雨中的城市。
“总有一天，”蝙蝠侠说，“我会找到证据，把你送进监狱。”
“我知道。”菲克斯说，“在那一天之前，我们继续各自的工作。你打击那些失控的火苗——小丑、贝恩、那些想烧毁一切的人。我管理那些必要的火——让经济运转，让地下世界有规则，让混乱……可控。”
“可控的混乱还是混乱。”
“但总比纯粹的混乱好。”菲克斯转头看他，“承认吧，蝙蝠侠。自从框架建立，你晚上轻松多了。需要处理的街头暴力少了，可以专注对付真正的怪物。”
蝙蝠侠没有承认。
但也没有否认。
这就是答案。
“如果有一天，”蝙蝠侠说，“你的‘框架’开始伤害无辜者……”
“那你来做你该做的事。”菲克斯打断他，“但在那之前，让我们保持这种……不说话的协议。”
他走向楼梯口，停下。
“哦，关于‘净化者’的事——谢谢。虽然你不会接受道谢，但我还是想说：合作有效率。”
“那不是合作。”蝙蝠侠说，“那是利用。”
“在哥谭，利用就是最高形式的尊重。”
菲斯克下楼。
蝙蝠侠独自站在天台上，雨打在他的盔甲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他看着脚下的城市，这个他发誓要拯救，却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定义的怪物。
壁炉师。
也许菲斯克是对的。
也许他们都只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试图建立一点点秩序的人。方式不同，理念对立，但都承认一个事实：纯粹的混乱，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包括罪犯自己。
他升起抓钩，荡入雨夜。
下方街道上，菲斯克的车正驶离。
两股力量，两个方向，同一个城市。
一种默契。
不安的、临时的、但有效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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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菲斯克大厦顶层。
威尔逊在黑色笔记本上写下：
第四次天台对峙记录
核心隐喻确认：壁炉理论。
要点：
4 壁炉师（管理者）的角色是维护系统平衡。
与蝙蝠侠的关系重新定义：
实践原则：
1 继续提供重大威胁预警（维护整体稳定）。
2 在他的容忍范围内清理不守规则者（提升框架权威）。
3 避免直接冲突（成本过高，收益过低）。
4 逐步将这种默契转化为事实上的“治理分工”。
他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
雨停了，城市被洗刷得暂时干净。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父亲说“要么当锤子，要么当钉子”。
现在他明白了，还有第三种选择：当建造房子的人。
锤子和钉子都只是工具。
而建造者，决定用什么工具，建什么房子。
他的房子叫“框架”。
而蝙蝠侠，是那个总在检查房屋结构，但从不试图拆毁整个建筑的人。
只要建筑不倒，他们就能继续这种诡异的共舞。
也许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但也不需要成为死敌。
在这个城市里，这已经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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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克按下通话键：“给蝙蝠侠的匿名账户转十万美元。”
“备注？”维克多问。
“壁炉维护费。”
“他可能不会接受。”
“他不会知道是谁转的。”菲克斯说，“但钱会进入他的装备基金，用于维修战衣、补充蝙蝠镖、升级蝙蝠车。而这些，都会用来维护哥谭的‘护栏’。”
“所以你在资助他打击犯罪？”
“我在投资系统维护。”菲克斯纠正，“就像企业缴税给政府修路。路修好了，我的货车跑得更快。”
逻辑闭环。
自私，但有效。
就像框架本身。
就像哥谭本身。
窗外，天快亮了。
新的一天。
新的计算。
新的、沉默的协议。
在黑暗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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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早晨，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看着账户变动通知：“少爷，您的‘匿名捐赠者’又转账了。十万美元，备注：壁炉维护费。”
“退回。”他说。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阿尔弗雷德说，“前两次我们退回，钱又转到哥谭儿童医院的账户上。捐赠者很执着。”
布鲁斯停下动作。
他知道是谁。也知道“壁炉”指的是什么。
那场天台对话，已经过去四个月，但那些话像种子，在他心里生长出他不愿承认的认同。
也许菲斯克是错的。
但也许，在这个错得离谱的城市里，错误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好一点点。
“捐给反毒品教育项目。”布鲁斯最后说，“匿名。”
“用捐赠者的名义？”
“不。”布鲁斯重新开始修理护臂，“用‘壁炉师基金’。”
阿尔弗雷德挑眉，但没多问。
他离开后，布鲁斯独自坐在巨大的电脑前。
屏幕上显示着哥谭地图，犯罪热点像发炎的伤口。
菲斯克控制区的伤口在愈合。
其他区域在溃烂。
数据不会说谎。
而数据告诉他，那个犯罪头子，确实在建立某种……秩序。
扭曲的、自私的、但真实的秩序。
他关掉屏幕。
也许有些战斗，不是善与恶的战斗。
是两种恶的战斗。
而他，必须选择容忍哪一种。
多么可悲的选择。
但这就是哥谭。
这就是他必须守护的城市。
即使守护的方式，包括与魔鬼达成默契。
即使那个魔鬼，自称壁炉师。
窗外的晨光照进蝙蝠洞。
新的一天。
新的战斗。
新的、令人不安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