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效率为王
理性咖啡馆二楼已被包场。
不是那种黑帮庆功宴——没有廉价香槟、没有脱衣舞女、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这里更像一场科技公司的产品发布会:长桌上摆着十二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墙上投影着实时数据仪表盘,空气中飘着现磨咖啡和打印纸的味道。
四十七个人坐在会议桌旁。不是打手,是管理者:物流总监、情报分析师、财务主管、客户关系经理、安全架构师、合规顾问……威尔逊在过去两年半里,从哥谭各个角落挖来的专业人才。他们中有前会计师、被开除的警察、破产的商人、理想幻灭的律师,甚至还有两个前大学教授——一个教运筹学,一个教犯罪心理学。
维克多是唯一一个看起来还像“黑帮”的人,他坐在靠近威尔逊的位置,有些不自在地整理着西装袖口——这是玛丽坚持要他穿的。
“先生们,女士们。”威尔逊站在投影屏前,穿着简单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感谢各位今晚到场。这不是庆功宴——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
他点击遥控器,屏幕亮起:
哥谭地下走私通道控制率
时间框架:6个月
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吸气声。
“六个月前,我们控制了码头区。”威尔逊调出对比图,“那时,我们在哥谭整体走私市场的份额是12,主要集中在东区的小型货物。今天……”
他调出三维地图。哥谭像一张发光的蛛网,蓝色线条代表威尔逊控制的走私路线:
他调出一组对比数据:
菲斯克系统模式
他调出客户访谈摘要:
“因为可预测。我知道货什么时候到,知道要付多少钱,知道如果出问题有人负责。”
“黑面具的人动不动就威胁要杀人。菲斯克的人……他们像快递公司的客服。”
“我以前因为一批货迟到被法尔科内的人打断了腿。现在?如果迟到超过两小时,他们会主动退款。”
“可预测性。”威尔逊重复这个词,“在混乱的哥谭,这是最稀缺的商品。而我们批量生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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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统如何运作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技术演示。
物流总监陈展示“利维坦20系统”克罗斯在原有设计上的全面升级。
“传统走私依赖‘线人’和‘关系’。”陈调出模拟图,“比如法尔科内家族控制海关的约翰,每月付他五千美元,确保某些货柜不被检查。但如果约翰调岗、被抓、或被收买,整条线就断了。”
“我们的系统不依赖个人。”他切换到新界面,“我们建立的是冗余网络。一批货从a点到b点,系统实时计算至少五条可行路线,根据以下变量动态调整:”
“更关键的是,”陈调出加密协议,“货物标签使用一次性量子密钥加密。即使货被截获,对方也无法反向追踪整个网络。每个环节的操作员只知道前后两个节点,不知道完整链条。”
安全总监维克多展示新的培训体系。
“我们的人不再是‘打手’。”他说得还有些生硬,但内容专业,“所有参与运输、存储、安保的人员,必须通过四阶段培训:”
1 理论课程:走私法律风险、基本侦查与反侦察、应急处理流程
2 模拟演练:在废弃码头搭建的真实场景,模拟海关检查、警察拦截、帮派抢劫
3 心理评估:压力测试、忠诚度评估、弱点分析
4 持续考核:每月技能复训,每季度重新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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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总监玛丽展示的是最令人震撼的部分。
“我们去年总营收四千八百万美元。”她说出这个数字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净利润率32,远高于传统黑帮的12-18。原因在于:”
“更关键的是,”玛丽调出资产负债表,“我们的负债率只有15,而黑面具是65,企鹅人更是高达80。这意味着我们抗风险能力强得多。”
情报总监莱昂内尔最后展示的,是让所有人背后发凉的部分。
“我们建立了哥谭地下经济全景模型。”他调出关系图——成千上万个节点互相连接,包括所有主要帮派、关键人物、执法官员、商人、甚至记者。
“这个模型可以预测。”莱昂内尔放大双面人的节点,“比如,根据哈维·丹特最近的硬币投掷记录、情绪波动数据、以及手下人员流动,模型预测他有73的概率在下周四采取一次大规模暴力行动。我们已经提前警告了可能受影响的客户,并调整了当天的运输计划。”
“蝙蝠侠呢?”有人问。
蝙蝠侠的节点在图上闪烁着红色光芒。
“他的行为最难预测,但并非完全随机。”莱昂内尔调出分析,“我们统计了他过去两年的行动数据:他偏好雨夜行动(概率高42);通常从高处开始侦查;对毒品和人口贩卖反应最激烈;对‘非暴力’犯罪容忍度相对较高……”
“所以我们可以设计行动,刻意避开他的关注点。”威尔逊接过话,“比如,我们几乎不碰人口贩卖——不仅是道德问题,更是风险管理。毒品我们也只做高端市场,量小但利润高,且客户更隐蔽。”
演示结束。房间里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掌声。
不是狂热的掌声,是那种工程师看到精妙设计方案时的、带着赞叹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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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意外的客人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时,侍者悄悄走到威尔逊身边耳语。
威尔逊听完,表情微变,然后恢复平静。
“请他们上来。”他说,“加两把椅子。”
两分钟后,楼梯传来脚步声。
第一个人出现时,房间里几乎所有人都本能地绷紧了身体: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企鹅人。他穿着深蓝色三件套西装,手杖换了新的,象牙手柄雕刻成企鹅形状。
但他不是主角。
走在企鹅人身后半步的,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人:哈维·丹特——或者说,双面人的“哈维面”。
不是那个半边脸毁容、眼神狂乱的怪物。这个哈维穿着整洁的灰色西装,毁容的那半边脸戴着精致的银色面具,露出的那半边脸平静而疲惫。他手里没有硬币。
“抱歉打扰你们的……商务会议。”企鹅人说,声音里带着惯常的讽刺,“但哈维坚持要来。他说有话要对菲斯克先生说。”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双面人身上。
维克多的手已经移向腰间——但威尔逊轻轻摇头。
“请坐。”威尔逊说,“咖啡?还是茶?”
“水就好。”哈维开口,声音沙哑但清晰,“我已经……很久没喝咖啡了。咖啡因会让另一边更容易出来。”
侍者端来水。哈维喝了一口,双手放在桌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右手在轻微颤抖。
“六个月前,”哈维说,眼睛盯着水杯,“你对我做了些事。不是直接的……是间接的。你让我怀疑我的硬币,怀疑我的判断,怀疑我唯一的……公正。”
他抬起头,完好的那只眼睛看向威尔逊。
“我花了三个月,在阿卡姆疯人院的隔离病房里,每天和我的另一边谈判。我们用棋盘游戏决定谁控制身体,用数学题决定谁有权说话。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着名的硬币,放在桌上。
硬币被切成两半——从中间完美剖开,正面和背面分离,中间用一根细银链连接。
“现在它不再是裁决者。”哈维说,“它是一个……提醒。提醒我每个决定都有两面,提醒我不能把选择权交给概率。”
他把硬币推给威尔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