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按了免提。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杰里米！我们的三个摊位被烧了！刚刚！有人泼汽油——”
电话那头传来杰里米的怒吼：“谁干的？！”
威尔逊对着电话说：“杰里米，我是威尔逊·菲斯克。你的人在我的地盘造成五千美元损失。我要一万赔偿。另外，把胖子和刀子交给我。明天中午前。否则下一把火，烧的就是你妹妹的店。”
沉默。然后杰里米说：“……我怎么知道是你干的？”
“你不知道。”威尔逊说，“但你知道我有能力做到。选择权在你：继续战争，成本未知；或者付钱，了结此事。”
更长的沉默。
“明天中午。”杰里米说，“码头3号仓库。”
电话挂断。
红帽子帮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慢慢后退，离开。
胖子想跑，但威尔逊的人抓住了他。刀子已经不见了——可能提前逃了。
第二天中午，码头3号仓库。
杰里米亲自来了，带着两个手下和一个手提箱。他五十多岁，脸上有烧伤疤痕，穿着红色皮夹克。
“一万。”他把手提箱扔在地上，“人我也带来了。”
胖子被绑着，嘴被堵住，眼神恐惧。
“放开他。”威尔逊说。
米基割断绳子。胖子瘫在地上。
“你可以走了。”威尔逊对胖子说，“但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东区。如果再看到你，下一次不会这么温柔。”
胖子爬起来，跌跌撞撞跑了。
威尔逊捡起手提箱，打开，数了数钱。“正好一万。谢谢你的合作，杰里米。”
杰里米盯着他：“你怎么知道那些摊位的？还有我妹妹的店？”
“信息是我的工作。”威尔逊说，“顺便说，烧摊位的人不是我派的。是马罗尼家的人——他们一直想吞并红帽子帮的地盘。我只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杰里米脸色大变。
“作为回报，”威尔逊递过一张纸条，“这是马罗尼家下次行动的目标地点和时间。你可以设埋伏。或者撤离，避免损失。”
杰里米接过纸条，看了很久。“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不想要战争。我想要秩序。”威尔逊说，“红帽子帮可以继续存在，但必须遵守基本规则：不碰我的地盘，不伤害我的人。作为回报，我可以提供信息共享——关于警察行动，关于竞争对手动向。”
“你想要我当你的线人。”
“我想要一个稳定的邻居。”威尔逊说，“选择权在你。”
杰里米思考了一分钟。“我需要和兄弟们商量。”
“当然。三天内给我答复。”
杰里米离开后，威尔逊把手提箱交给米基：“五千补偿俱乐部损失。剩下五千，作为应急基金。”
“你真要和红帽子帮合作？”米基问。
“暂时稳定。”威尔逊说，“等我实力足够时，我会吞并他们。但现在，我需要时间巩固地盘。”
三个月后，数据出来了：
第六个月，威尔逊召开了第一次“全体大会”。地点在街区中心的小广场——他让人清理了那里的垃圾，安装了长椅和灯光。
到场的有所有商家代表、员工代表、甚至一些常客。大约一百人。
威尔逊站在临时讲台上，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
“六个月前，我站在这里，说我们要改变。”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在冬夜的空气中清晰，“很多人怀疑。很多人离开。但更多人留下了。”
他停顿，看着人群。
他打开一个文件夹。
他念出数字时，人群发出惊叹。
“但不是平均分配。”威尔逊继续说，“根据贡献评估系统：玛丽，因为改进舞女工作条件，减少投诉，奖金两千美元。里奥，因为设计公平游戏规则，赌场收入增长最多，奖金两千五百美元。陈，因为组织街道清洁，改善环境卫生，奖金一千八百美元……”
他念了二十个人的名字和奖金数额。最小的三百，最大的两千五。每个人上台领一个信封，和威尔逊握手。
仪式感很重要。威尔逊从老法尔科内那里学到：仪式制造忠诚。
最后，他说：“但这不是终点。从今天起，我们要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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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宣布了下一阶段计划：
1 成立街区商会：商家联合采购，降低进货成本；联合营销，吸引更多顾客。
2 建立安全基金：每家店每月缴纳小额费用，用于雇佣专业保安（不再是打手，是经过培训的安保人员）。
4 引入基本服务：和诊所合作，提供员工健康检查；和法律援助机构合作，提供基础法律咨询。
“最终目标，”威尔逊说，“不是让这里成为法尔科内的地盘，而是成为东区最好的社区。安全、繁荣、可持续。人们来这里不是因为被迫，是因为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好。”
人群鼓掌。有些人流泪——可能是为了钱，可能是为了希望。
威尔逊看着他们，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
不是爱，不是归属感。
是成就感。像解出一道复杂数学题的成就感。
他证明了自己的理论：即使在哥谭最黑暗的角落，理性、系统、激励，也能创造出秩序和繁荣。
野兽不仅学会了狩猎、畜牧、耕种。
还学会了治理。
那天深夜，威尔逊再次站在仓库楼顶。
三个街区在他脚下延伸，灯火比六个月前更亮，街道更干净，人声更热闹。
远处，哥谭市中心的高楼像黑色的巨人，俯瞰着这座永远在挣扎的城市。
更远处，蝙蝠灯偶尔亮起，划破夜空——那个神秘的义警还在行动，还在试图用恐惧净化城市。
威尔逊不害怕蝙蝠侠。
因为他知道，恐惧只能清除表面。
真正的改变，需要系统。
而系统，需要建造者。
他张开手，雪花落在掌心，瞬间融化。
冰冷，但真实。
就像权力。
就像哥谭。
他开始理解这座城市了。它不需要救世主，不需要英雄。
它需要管理者。
他准备好成为那个管理者了。
从这三个街区开始。
从今晚开始。
野兽已经加冕。
不是靠暴力，靠远见。
游戏进入了新阶段。
而他，终于拿到了真正的棋子。
（第十九章完）